…写错了, 你有没有透明胶带?”
名字被沈嘉柔盖得严严实实, 生怕被别人看见了似的,周琦把胶带递了过来,冷不丁的说了句:“你不遮,我也知道是谁, 沈嘉柔你的脑子可能真的被季宴宁给吃了。”
“他不是狗。”沈嘉柔为季宴宁辩解, 说着说着, 她笑出了声来。
—
晚上九点左右下晚自习,沈嘉柔背起书包攥着手机往操场走。黑漆漆的操场上人格外的多,大多都是一些朦胧暧昧的小情侣牵着手在漫步,当然沈嘉柔无心欣赏这些,她拨通了季宴宁的电话。
一打通,沈嘉柔像是泄洪似的说了一串话, “季宴宁,你知道吗,我今天想你想了八百遍,什么课都在想你。”
季宴宁有点儿困倦,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哈欠,随即笑道:“那你没认真听课,下学期怎么做我同桌?”
“……”
忘了这茬了,有些人呢想是想的,当然有些事儿当然还得努力的去完成,毕竟眼前的一切并不是终极目标。
“今天琦哥骂你,骂你是狗。”
季宴宁皱眉,自己似乎没惹着沈嘉柔身边的护花使者啊,想着想着,只听姑娘又说,“似乎,她以前也骂过你。”
“……”
在游戏里骂一个人狗,说明他的技术很不错或装备特别好,所以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周琦在夸赞他?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自己男朋友被别人骂成狗,她还沾沾自喜颇为自豪的样子。
见他不说话,沈嘉柔嘿嘿一笑,随即说,“我挺喜欢你这个品种的狗的,金毛和哈士奇的杂交品种哈哈哈哈。”
耳畔传来沈嘉柔肆无忌惮的笑声,季宴宁眉毛紧紧地拧着,哈士奇这种动物不应该是形容周振华的吗?跟他有半毛钱的关系。
“那你是什么?”季宴宁问她,隔着手机,沈嘉柔觉得他的声音更加的磁性了。
是什么啊,她不知道啊,沈嘉柔刚想说话的时候,手机突然挂断了,她再次拨过去的时候,提示音已经欠费。
怎么可能欠费,刚才还有五十的。不过,这是跨省长途漫游噢,她丧气的撅嘴。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将她整个人笼罩起来,沈嘉柔停了步伐缓缓地蹲在地上。
悲观情绪占领了她大半的脑袋,她和季宴宁会不会一直就这样啦?
。……
沈嘉柔是那种没心没肺,可一但想起不开心的东西就没完没了的那种,心里无数种未来的结局都被她构思了个遍。
思及此,她握紧手机往停车场走,停车场附近有一家宾馆,有无线WIFI,可以上网。
走了一半的路,手机突然振动起来,她抬起一看是一条移动发来的短信——
您的好友已替你充值500元话费。
接着手机再次振动起来,悦耳舒适的铃声响起,沈嘉柔忙不迭接听,“喂?”
“嗯,我在听。”沈嘉柔停下步伐换了一条路,头仍旧是低着的,此时她的心里莫名很爽,虽然拿季宴宁的钱不太好。
明明是相隔着无数公里,可季宴宁总觉得沈嘉柔好像就在面前,现在的她应该脸很红,可能正在回寝室的路上。
“我请了一个多月的假,可能要到十二月份才回去,如果有事儿你就找沈皓。”比起周振华来说沉稳一点儿的沈皓更让他放心,当然主要他还是觉得周振华对沈嘉柔太殷勤了些。
“嗯,我知道。现在才十月份啊,十二月是不是太久了一点?那你圣诞节之前会回来吗?季宴宁,你要是忘了我,看我不nen死你。”说着说着,姑娘的声音小了起来,隐隐觉得像是在低声喃喃。
以前的她从来没这些顾虑,大半个学期都能在学校里见到他,可自从知道他母亲在美国之后,沈嘉柔就出现了无数担忧。
如果他弟弟的病治不好,那么是不是会被带到美国去医治啊?
应该不会的,美国治疗费用可贵了。
“你在想什么呢,今天英语单词有没有背?”
“……”
“没背没背,光顾着想你了。”
那端笑出声来,气息微喘,“小蠢叽,英语给我好好学,要不然以后带你出门走丢了怎么办。”
沈嘉柔走进楼梯间,单手扶着楼扶手,她乐道:“丢了就丢了呗。”
声音委屈巴巴,她心里略微期待季宴宁说一些别的话。
“要是丢了的话,我这辈子就不娶了。”耳畔轻声细喃,像是真的有人在他身边说话,沈嘉柔抿唇荡漾地笑起来,随后加快了步伐往上走。
走到寝室外头,沈嘉柔停住了脚步,虽然寝室里的人都知道她喜欢季宴宁,但是她们还不知道他们之间突飞猛进的关系,而她也不想让她们知道,因为不想给季宴宁造成困扰。
她掩低了声音说,“我要回寝室睡觉了,明天同一时间,我们再见好不好?”
“行哇。”季宴宁正好也把衣服整理完毕,要出个门去医院做一项检查。
等了一会儿,对面没有了声音,季宴宁把手机拿在手里看了一眼,随后略微皱眉,她怎么不挂断?
“我再等你挂电话,季宴宁。”沈嘉柔沉着声音说,两块钱一分钟呢,能不能为家里省点钱!
“……”
“我再等你……好吧,晚安,你早点睡觉。”万般犹豫之下,季宴宁忐忑不安地挂了电话,果然随后收到了一条她发来的短信。
“晚安,你挂我电话,下次我要挂回来。”
“……”
很磨人了。
*
窗外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季宴宁心里装着那熟悉的学校和日思夜想的人,一时间卧室的门被打开也不知道。
“阿宁,我能和你说一会儿话吗?”季长河头一次用这种恳求的语气,他心里对这个孩子无疑是亏欠的,可季宴宁突然间说要捐献骨髓令他心里有点儿得到些许安慰,果然许思音的儿子心是热的。
早些年和许思音倒是没什么矛盾,只是后来工作越来越忙,两头难以兼顾。说白了这也是他的借口,他没抵挡住宋美珍的诱惑。
与宋美珍结婚,他有无数的顾虑,可每当她落了泪,那些顾虑便通通消失了。
季宴宁坐在椅子上,仰着面看着自己的父亲,唇角略微勾起,似是轻嘲。
能这么坐下来,想必是想谈的。
“阿宁,爸爸是真对不住你。”还没多说几句话,季长河就颤巍着双腿几乎是要跪下来。他身上的烟味很浓厚,不知抽了多久的烟,季宴宁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问他,“哪对不住我了,你给我吃给我穿,我真还得感谢你。”
话毕,季宴宁笑了,眼眶里影影绰绰似乎盈着泪。
父子两个人一起示弱,前者是真诚后者是嘲讽,竟前所未有加强了这场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