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头就把这小姑娘送去了附近的警察局,走之前这小妹妹还拉着我的手问我叫什么名字,每次梦到这里我就醒了。”
“江潭,其实还有人叫我让让。上次我给你说的不是梦,我记起来了,后面邻居听说整座榕城都在找那个孩子,如果找到我们头上来恐怕会惹上大麻烦。于是我和柳老头悄悄把她送去了附近的警察局,我走之前她拉着我的手,用英语问我叫什么名字。我不敢说我叫柳昔年,我就说,让让,我叫让让。其实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人知道我叫让让的。”
猛地刹车,他被惯性带出去又被安全带弹回来。
他完全遗失的那段记忆,在众人的口述中,终于有了开端、发展和结局。
这世界没有别人叫他让让了,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叫他让让。
偌大一个世界,只有十五岁的江潭和二十六岁的江潭知道他叫让让,这真令人心碎,不是吗?
原来,早在十一年前,他就跟他的宝宝见面了。
费浱跟着呈显回到了呈显的房子,鞋都没换,他冲进书房在书柜里翻找,他拿出一包侦探寄过来的昔年的资料。因为手抖相片洒了一地,他又转身从房间里抱一本相册回来,他跪在地上翻昔年的相片。怪不得他看见昔年第一眼就觉得他长得像他,怪不得上次看昔年的照片的时候就觉得眼熟,费浱跪下来惊讶地看着昔年的相片,问他:“你从哪儿来的照片?”
听不到他的声音,呈显颤抖地在地上翻找,终于拿出一张相片,他从自己相册里抽出一张照片,拿着两张照片比在一起看了半天。
看着看着就大声笑了出来。
他泪流满面地看着照片里昔年的笑脸,最后的一丝骄傲荡然无存。
“哈哈,真他妈的操`蛋…...哈哈哈!”
左边,他阴郁地站在照相馆,陪爸爸照了他生前最后一张合照。
右边,昔年比着剪刀手,两颗对称的泪痣,笑得灿烂无比。
相册右下角的水印是同一年,两张照片里,两人穿着同一件白色的羽绒服,一样的身形,甚至连五官都有些微微相似。
”明明是….我长得像他啊….….“
他们一早相遇,他们注定会再次相遇。
他嘴里喊的让让原来是他的乳名,而路过警察局的自己,不过因为那天和昔年穿了同一件羽绒服而已。
所有记忆、所有爱恨,所有冬天,所有的大雪和眼泪,都只是一场痛苦的意外。
原来,江潭和他的宝宝,早就相遇。
Chapter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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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BGM——留给你的我从未 甜约翰
我是靠着对你的不断念想才撑过来的。
想着你一定在某处健康地活着,
一直没有忘掉我。
这是我的黑暗生活中唯一的光亮。
——三岛由纪夫 《恋都》
像座雕塑一般站在门口,一股巨大的愧疚和恐惧涌上来,他没办法抬起手敲门。
分开的这段时间,他深信他们彼此都活得无比混乱。而他的突然造访必然会引起新的混乱,来的路上他一直在想象再次面对他的场面,胸中填满了对他的心疼、怜惜、后悔,以及巨大的爱。等真正站到了他的门口,他望而却步,再也没办法靠着简单的想象说服自己再次打扰他的生活。
正打算离开,张愿和小诺打开了门,两个Alpha看到站在门前的江潭都有些愤怒,信息素一齐散发出来,他们想办法击退他。张愿冷着脸说:“你来干嘛?”小诺往屋子里看了一眼,说:“我们昔年不想见到你。“昔年听到两人的声音,从厨房里跑出来瞧,看到江潭后他垂下了眼。
站在门口隔着一段距离,他好闻的信息素又重新缠绕上他的身体。
就那么看着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张愿不耐烦,拉着门把手就把门关上了。
剩一条缝的时候江潭伸手又推开了门,他想再看他两眼。
小诺有些想发作:“我说,江少爷?你和咱们年已经分手了,能不能别来打扰他了,成吗?你这人怎么就….”昔年走过来把两人拉进了客厅,对着他们摇摇头,示意他们不要管了。然后就走进了房间。
没有人来关门,江潭就礼貌地站在门口观察他新家的陈设,看餐桌上的百合花。不一会儿昔年拿着一份文件出来,站到江潭面前,亲手递给了他。他接过来看了一眼,是他们初识时签的“陪睡”合同,现在他把这份合同还给了他。他甚至还记得签合同的那天昔年穿的裤子和衣服,昔年低头签字时露出来的白白后颈,昔年握笔的姿势。他也会记得今天,昔年穿着小熊睡裤,一件旧旧的白色T恤,瘦得脱了像,也不再爱他。
昔年平静地看着江潭,他瘦了好多,眼下添了黑眼圈,虽然和平时一样,梳着一丝不苟的大背头,西装熨帖,整个人却颓丧极了。但他没办法开口说话,也没资格问他最近好不好,他们都过得不好,但是,一切都和从前不一样了。
“你想和我断清楚?”江潭看着昔年一字一句地问他。
“你和我,又怎么断得清楚。”十五岁的江潭和十六岁的昔年,二十六岁的江潭和二十七岁的昔年,怎么能断得清楚?
他转身离开,每一步都是一个心碎的吻,电梯门关上的时候他看到昔年还站在门边目送他。他突然想起两年前,也是这样,他闻到昔年的信息素,跌跌撞撞地从由西的房子跑出来,却只看到电梯角落里,他脆弱的侧脸,他在哭。那是他此生第一次因为某人的难过而难过,这次两人的角色彻底调换过来,不知道,闻到自己信息素的昔年,会不会也因为自己的难过而难过呢?他亲手教他辨别自己信息素里的情绪表达,不知道他有没有时常复习,能不能精准地察觉到自己的后悔。
昔年轻轻关上门,眼睛酸涩,却没办法掉眼泪。
他和江潭,已经不可能了。
江父一直在查昔年的下落,就算江潭和呈显已经高调公开了,他还是没停手。江潭把昔年关在别墅的那一个月,除了舍不得他,也是在保护他。江执中想要毁掉一个人何其容易,越是保护昔年,他越是要达到自己的目的,父子俩不正面斗争,江家这样的家族,最恐惧的就是污点、舆论的倾倒、名誉的损失,他在下一局棋,赌上整个江家只为了让父亲彻底宣布放弃对他的约束,放弃对江氏的暗中掌控。
他养出来的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这段时间来一直埋伏在各处,保护昔年的安全,阻止江父的动作。他们大多善于伪装,尽管如此,昔年还是发现了他们。他没办法说话,送走张愿和小诺后,找到他们的车,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打了几句话,要他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