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始终闭着眼睛的容庭却忽然睁开了。
他头部以下戴着护颈,整个人僵持而不能动,只能移转视线,费了半天劲才准确看到睡得死死的陆以圳。
容庭轻轻抬手,抚摸了一下对方的头发,随着麻醉药效的完全散去,皮肤上、肌肉间、骨骼里的疼痛都在一点点唤醒他沉睡的意识,而为了不打扰还没有倒过时差又精神过分紧张的爱人,他始终都在咬牙忍着。
扎着针头的右手为了忍痛而紧握成拳,在两人都没有注意的地方,绷起的血管早就让血液倒流,慢慢让整个手背都是鲜血。
忍到连大腿的肌肉都开始不断地抽搐,连容庭自己都意识不到,有多少医生刚刚完成缝合的伤口,正在迸裂。
而终于,他臂下的人终于入睡。
陆以圳平稳而安沉的呼吸像是一剂强心针,逼着容庭将所有的刺痛、不甘和挣扎咽下。
他不能让他担心,更不敢让他陪着他一起痛苦。
这样脆弱而敏感的人,怎么能承受两个人的崩溃?
容庭长长呼出一口气,接着抬起僵硬的手臂,摸索着按下了呼叫护士的响铃。
“in.(杜冷丁)in.”他疼得牙关格格打颤,却因为护士的尖叫,不得不再次开口,“ptired.thankyou.”
-
柏林时间上午十点。
陆以圳是在刺眼的日光里醒来。
他先揉了揉眼睛,接着摸上自己酸痛的肩膀,但这个动作还没有完成,陆以圳就怔在原地,似乎想不起自己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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