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高贵又优雅,景柔对她的印象原本很好。
时家的那些事没有媒体往明面上曝,即便偶尔有人拍到照片,还没曝光,就被压下了。
景柔并不了解时家的情况,但她也不是傻瓜,眼前这情况,她多少猜到了几分。
她能理解时晋的愤怒,但他动手打人,着实在他意料之外,他不是这么冲动的人。更另她震惊的是,严程居然帮一个外人来教训自己的儿子。
景柔没有见过这样的母亲,她怎么能那么理直气壮的教训自己的儿子呢?明明是她做错了。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从头到尾,严程看时晋的眼神,都是冷漠的,冷漠得好像这个人和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甚至连路人都算不上。
看到时晋被打的那一刻,景柔是真的气愤到恨不得上去狠狠踩严程一脚,可她不能。
严程自然能听懂景柔的意思,小姑娘无非是想表达,她现在的所作所为,压根就不配当一个母亲。
“小丫头,你了解他吗?就这么挡在他面前帮他说话?你知不知道他——”
景柔默然的打断严程的话,“阿姨,了解不了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愿不愿意去了解。”
没等严程开口,景柔又道,“阿姨,你手疼吗?”女孩子说这话时,讽刺的盯着严程的手看了几秒,“想必是不疼的,毕竟——”她拉长语调,刻意放慢语速,一字一句的道,“你这个人,怕是从铜梁铁臂里出来的。”
说完,景柔看都没有再看她一眼,牵着时晋的手就往车库里走。
女孩子走得很快,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走到车前,景柔这才停下脚步看了眼身侧的人:“你不会怪我吧。”
女孩的手还紧紧牵着他的,时晋情绪很快平静下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失控过。
景柔一脸后怕的表情,“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她会给我一耳光的。”
“不会发生。”时晋盯着她,认真道,“我不会让它发生 。”
两个人的手还紧紧牵在一起,男人手心冰凉,景柔原本想抽回的手一顿,反倒握得更紧了。
不用他过多的解释,她听懂了,心里有点发酸,他这是……能容忍她的母亲教训他,但不会让他母亲欺负她吗?
景柔别开脸,有些别扭的意味深长道,“谁要你护,自己都护不住自己。破相了以后可没人喜欢了。”
车解锁,女孩子快速撺进副驾。时晋盯着女孩子轻盈的身影,脑子里不断回放着女孩子的话,忽的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一直被遗忘的彻彻底底的景秋蔓慢悠悠上了后座,往座位上一靠:“请赐我一件隐形衣。”
景柔这次安安静静的坐在副驾,面对景秋蔓的调侃,一声都没坑。
回了家,景秋蔓去厨房准备晚饭,景柔原本想去帮忙,被景秋蔓赶了出来:“你还是陪小晋去吧。”
时晋回家就回了自己房间,景柔并不擅长安慰人,也压根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以前隐约就猜到,时晋和家里人的关系不好,但不好的这个地步,她压根就没预料到。
景秋蔓虽然从小对她高标准严要求,但疼爱也是真心疼爱,那个时候景秋蔓一个单身女人带着一个女儿,身边的风言风语就没有断过,她能容忍外人对她诸多的辱骂,但一旦那些难听的话加诸到景柔身上,她不会容忍。
小时候家里条件并不好,景秋蔓总会将好吃的留给她,苦自己也不会让景柔苦上一分一毫。
单亲家庭的女孩子懂事早,景柔每次都会借口吃不完或者不想吃,景秋蔓猜到什么,有一次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的对她说:“小柔,很多东西妈妈没办法给你,但只要我能做到的,妈妈都会努力给你的,记住,你是妈妈的最重要的宝贝。”
景秋蔓并不是一个擅长说这种肉麻兮兮的话的人,那年的景柔12岁,在那之前,她从未听过景秋蔓将这样过于煽情肉麻的话。心里酸涩道同时,也第一次感受到无敌伟大的母爱。
景柔一直觉得,母爱是这世上最无私的爱,她们构建一堵最坚实的城墙,将儿女护在城墙内,舍不得她们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二楼走廊,男人的房门紧闭着,景柔轻轻敲了敲门,很快,门从里面被拉开,时晋见她,微愣半秒,“怎么不去休息?”
男人的眉眼少见的带了一丝疲惫之色,景柔下意识放柔了声音,“我能进去坐会吗?”
要是以往她这么说,时晋大概会克制不住的开心,可这会儿的他,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往里走。
时晋走到落地窗前,视线看向窗外,景柔站在他身后,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景柔并不擅长安慰人,她只是木木的道:“你还好吧?”
落地窗前的修长身影显得落寞又孤寂,景柔咬了咬唇,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问了一个特别愚蠢的问题,他怎么可能还好呢?见证了严程和小鲜肉厮混,还被严程打了一耳光,任谁都不会好。
语言的安慰有时候苍白又无力,景柔确实不擅长安慰人,她蓦的想起蔡依依问她的那个问题,愿意吗?
大概是愿意的吧,她不是没有看到他为她做的诸多改变。
她轻轻到男人身后,从背后环住男人的腰,女孩子脑袋贴在男人宽厚的后背上,瓮声瓮气的说:“你别难过了,你难过——”她顿了顿,声音小了几分,“我也会不开心的。”
“所以,不难过了好不好?”
女孩子的声音柔得像三月的春风,这大概是分手以后,她最温柔的一刻了。
女孩子细软的小手圈在自己腰上,大拇指安抚似的挠了挠,如果今天没有遇到严程,没有发生这一切,听到她这样说,他这会儿可能已经开心得抱着她转圈圈了。
可没有如果。
男人抬手,想掰开女孩子圈在他腰间的小手,手指刚触碰到女孩子的手指,一股别样的柔软袭来,被内心的渴望击败,男人的双手垂在身侧,贪念着这样温存的一刻。
他没有回头,声音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淡,“景柔,别这样,我不要你的同情。”
景柔有点生气,她恨不得狠狠掐他一下,这人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呀?谁同情他了?现在的同情这么高级的吗?
还要拥抱式安慰?当她什么人呢?
可想起那一巴掌,景柔心又蓦的一软。
她现在有些明白了,难怪他这么多年,很少回时家,大概是那个千疮百孔的家,带给他的,
也全都是满目疮痍吧。
亦或许,他寡淡性格的养成,都和这一切分不开。
“时晋,我为什么要同情你?”像是生气了,景柔微微提高了音量,环在男人腰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