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了,剩下的都是被烧得面目可疑的肉干,是我剔出来拨在盘中好扔掉的;盘里还就剩下两根榨菜了,也是那种榨菜皮,我准备刷碗好倒掉的。
我没什么好招待他吃的,毕竟厨房里连新鲜食材也没有,他要吃什么随他自己好了,我领着余生去桌上画画,留意到他端着碗低着头,又是那种一筷子一筷子的吃完了碗中的米,然后去厨房把碗刷了。
刷完碗以后他开始收拾家,清洁灶台料理台,拖地擦桌子,去花房料理他的兰花……勤劳而不忙乱,像个稳妥的家庭妇男。
我家以前缺家庭妇男,但是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我带着余生早早进了房间再没出来,但是半夜我口渴起来摸杯水喝,打开门出来,却发现江以宁坐在厅里,开着电脑还在办公。
他应该是打算睡在沙发上,因为沙发上摆着他的枕头和被褥,但他还没有休息,我看他手边还摞着几本文件。
他看到我停下手里的工作,对我十分客气的问:“还没休息?”
我越过他径直倒了一杯水,一口气把水喝光,又倒了一杯想要拿去屋里,听到他又在那里没话找话:“我以后就睡在厅里……这样你晚上也就不用害怕了。”
我觉得这话很可笑,回头跟他讲:“我觉得一直以来带给我恐惧感的,是你吧江先生?”
他十分尴尬的改口:“我以后睡在厅里,你……别害怕。”
我轻蔑的翻了一个白眼,提醒他:“明天有空把你那些东西都收拾收拾,找辆车把你那些古董保险柜花酒书,只要是你的财产,统统都拉走。”
“这些东西都是你的。”他断了一断,又补充:“我也是你的。”
他是在讲情话吗?土到令人作呕的情话?我信了他的邪我就当场去世。
“省省吧江先生,”我进屋之前回头告诉他:“我要卖掉这套房子,给你两天的时间,希望你尽快把你的东西搬走,否则由我动手,就都给你扔出去了。”
江以宁还想说话的,但是我没给他机会了,和上门的时候我看到他欲言却被止住的样子,柔和的落地灯下,神色落寞。
第二天早上我被闹钟叫醒,一贯要起来给余生和我爸做早餐,扒着头发出门去竟然发现江以宁扎着围裙在厨房里做早餐。
他听到我出来,回头挥着炒勺向我打招呼:“早。”
我一点都不想跟他说话,我在桌前坐下,看到江以宁温好了牛奶烤好了面包片,正在煎鸡蛋和培根。
多余的一句话我都不想跟他说,既然他已经做了早餐,我乐享其成,又回去补了一觉,然后送余生去上幼儿园。
江以宁抢先一步站起来:“我去送吧。”
我拒绝了他:“不用了,只有我有接送证,我也告诉老师了,孩子的监护人有且只有我一个人。”
我真的是做到了一对离婚夫妻所能分割的一切,但还不够,送余生回来我联系了换锁公司,把全家的锁都换了一个遍。
我送余生回来江以宁就不在家里了,估计上班去了,但家中的东西一点也没有要被搬走的迹象,我有一点烦闷。
因为江以宁这个人,一旦他上班跑了,基本就不会回来,很有可能又联系不上他了。不过好在昨晚我已经当面跟他讲的清楚,如今门锁我也换了,他再不搬走我就把他的东西都扔出去,或者找人打包卖了,锁门走人就好。
我打定了主意便出去找了一天回收高档红酒和古董典当行的人,不想下午去接余生的时候才刚出幼儿园的门,就突然下起了雷阵雨。
正值七月暑热,水汽上升频繁,加上登州今年雨水格外的多,所以这个天说变就变,电闪雷鸣还瓢泼大雨。
我实在没办法,就近抱着余生躲进了麦当劳,也顾不得什么垃圾食品了,带着余生一边避雨一边大吃一顿,一直熬到晚上八点雨才见小,我打了个车带着余生回家。
登州八点天才刚刚黑下来,我们小区不准外来车辆驶入,我在小区警卫处停车,拉着余生的手听她一路唱着幼儿园教给她的歌谣,远远靠近自家大门的时候,突然听到余生开心的大喊起来:“爸爸!”
我顺着她蹦跳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淋成落汤鸡的江以宁,他手里提着那种超市的购物所料带,呆呆地站在大门前。
他穿着工装西服,袖口还在滴着水,塑料袋里装不下探出头来的芹菜也在滴着水。
他的司机不会扔下他就走的,除非他是在大雨前就回来了,司机走了,而他又进不去家里门,就在雨里站了这么久。
我没想过他会那么早回来,也完全疏忽了今天换锁的事情,我平时也警告过护工,家里值钱的东西太多,除了我任何人敲门都不准开。
我皱着眉头有些愧疚,赶紧上去把门打开,一边开门一边骂他:“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也不知道去物业避一避?在雨里泡着,装可怜给谁看?”
“童霏,”他满脸疲惫,声音都在发抖:“我怕我去物业,错过了你回来——”他打了一个喷嚏。
“你不知道给我打电话?”
“我打了,可你一直无法接通。”他声音发颤的呼出一口气:“你是不是拉黑我了?”
天地良心,我都联系不上他,怎么会拉黑他?撒谎都不靠点谱。
不过我懒得再费口舌,赶紧领着余生进了门,看到他把两兜子菜食放到桌上,匆匆去了洗手间。
他洗热水澡去了,他一贯畏寒,虽然在大夏天的淋点雨也没多么严重。
桌子上流出来一些水,我上去翻开那两兜子吃食看看,一兜子里面有蔬菜和肉,另一兜子里面有酸奶和水果,不过都被雨水泡了,顺着撑破了的塑料袋洒了一桌子。
江以宁围着浴巾从浴室出来,比进去之前抖的还严重,哆哆嗦嗦的问我:“童霏,家里,有姜吗……”
捉虫
☆、VOL 17(2)晋江原创
VOL 17(2)
家里应该是有姜的, 炒菜爆锅时剩下了那么一点,我想告诉他有,但我看看他仅在腰间系的一根浴巾, 我忍不住皱着眉低声训斥他:“把衣服穿好了再出来。”
自打他把余生的相关证明寄给了我,我才知道原来余生也不是他亲生的, 余生姓付,有一个好听又动人的名字, 叫付余生,她和江以宁的关系一栏填写的, 是“养父”“养女”。
正是因为这一点, 所以我才更加注意江以宁和余生之前的感情, 发生在继父身上变态的事情太多了, 再亲也是毫无血缘关系, 得有个限度, 江以宁更是应该注意言行举止,不该穿成这样出现在孩子跟前。
许是也考虑到了这一层,江以宁又退回浴室去了。
但浴室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