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做出这种出格事。积攒的欲念一朝纾解,激情过后回荡的不止一点点倦,自厌情绪紧随着占据头脑,酸胀填满左心室。鹿阮身体绵软,提不起换睡衣的劲头,一下午在床上窝着,上隐秘的论坛匿名发帖,起笔是老套的我有一个朋友。
回复者寥寥,但流路的恶意堆积成山,隐秘通常意味肆意。鹿阮注意到一个简评。
道德不可容,律法不允成。
没到餐点,但有人敲门,指节与门鼓动的脆响在寂静走廊上是出挑的颜色。鹿阮胸前路出一片白,锁骨两侧细腻匀称,胸前起伏隐现,颜色很娇,他不明白这也是色情,其实只是睡衣纽扣未扣好。鹿阮以为是父亲,不怪他,韩予扬这几日端过头了。他说一声,“我来了。”尾音在俏皮与沉静间粘稠,他其实提不起兴致。
但还是前去开门,一边单手理纽扣,很意外地看见韩予扬的脸。
长兄脸色郁冷,见他开门,罕见地表现出除傲慢、拒绝、厌烦、龙溺——当然只针对鹿阮,外的其他情绪,是愧疚,“阮阮,哥哥,可以和你聊聊吗?”
他二人有身高差,低头可以从鹿阮宽松的领口瞥见两只雀乳,上面有指痕,被人玩弄过。他回忆起监控里鹿阮不得章法的揉弄,把自己掐痛了,又憋闷地轻抚。韩予扬擅长忍耐,伪装也是其中一环。他为鹿阮拢好衣服,真像位君子,摄像头忠实记录这一幕。
“生我的气了,阮阮?”
鹿阮自然说没有,当然不会有。男人一手搂住衣衫不整的幼弟,一手将灯打开,光调至暖橘色。
鹿阮说,“哥哥,怎么了?”在床上坐下了。
人与人交往,人脑下意识分清安全领域。世上绝无一般无二的灵魂,即便骨肉至亲,都存有自我意识碰撞后划分出的界限。野兽是如此,人也无例外,强者还常有领地意识。鹿阮是刚成年的幼崽,且算不上完全的男性,他与韩予扬在这方面的差异,几乎可隔天堑。但韩予扬也曾注意到鹿阮面对其他人下意识的抗拒,即使是父亲无意中半搂住他,他都会不适地僵硬,找理由躲开。
现在他们一起坐床上,长兄刻意用小腿抵住幼弟光裸的腿,两人离得很近,暧昧灯光下鹿阮脸上绒毛细软,他看起来不像已成年。
观察鹿阮几乎要成为韩予扬的本能,他是矜贵的,却不动声色揣摩鹿阮每个微表情。作为和不作为,都是一种表意。鹿阮没有闪躲,这说明他愿意接受被韩予扬侵入自我领地,韩予扬注意到幼弟神色不自然,鹿阮的身体小幅度地离他更近了。他靠过来,身上有清淡松香。
韩予扬道,“前段时间是哥哥不对。”他似乎很有歉意,“公司事忙,把阮阮疏忽了。”
很小题大做,人认真时在对话中身体会前倾,鹿阮晓得。但此时他们离得太近,彼此呼吸都交缠,只要鹿阮愿意迎上去,他们就会亲在一起,唇齿相依。他回忆起梦中湿热富有调教意味的吻。
“没关系的,哥。”鹿阮艰难地迫使自己稍往后退,他胸口剧烈起伏,娇乳凸出形状来。
“那就好。下午录取通知书送到了。”韩予扬似乎没发现这一细节,说着给了弟弟充满温情的拥抱一个,身体却没全然贴合,隔着两层衣服,他的胸膛与鹿阮挺起乳粒不过稍微挨着。鹿阮羞涩不安,心跳得厉害,面上全红,他下意识要向前蹭缓解乳头酥软时,韩予扬极自然地松开了。
说不清是遗憾还是庆幸,接下来便换衣服、下楼拆快件,父母也在一边,看录取通知书展开之后的兹录取等等字样。这是第二回,不过两次拆快件的人都是鹿阮。他向来是被龙爱的角色。
母亲说要办一场升学宴,按照规矩这是自然。韩予扬主动揽了办升学宴的差事。父亲看着继子,神色很慈爱,问他,“怎么主动要给小鹿办?公司这段时间不是很忙吗?”
韩予扬闻言有些奇怪地笑了,“阮阮生命中的重要时刻,怎么能不是我主办呢?”
老人家面对子女,总爱谈及结婚生子的话题,此时却极默契地闭口不言鹿阮的婚姻。难道要问,鹿阮的婚礼也要由长兄主办吗?这一点端倪被他们轻松放过。而鹿阮只觉轻松甜蜜。十八岁生日由哥哥策划,升学宴也要哥哥主办,生命中的大时刻全部掺杂长兄身影。
他贪恋这样的特殊,如果可以,希望韩予扬也只有他。期限是永远。
出于种种考虑,升学宴的具体时间是在一礼拜后。家庭恢复往日的轻松与甜蜜,兄弟二人经过这场不可言的冷战,感情比之前还要好上三分。
鹿阮心中欢喜压倒忐忑,他是情窦初开,对象又是一直仰慕的哥哥,差别或许不大,仰慕变为倾慕罢了。身与心都渴望,鹿阮这几日频繁出入韩予扬的卧房,韩予扬没有反对。有一日鹿阮被困意击溃,竟在长兄床上睡熟。翌日清晨鹿阮睁开眼睛,发觉自己并没有被抱回房间,他只要稍微仰面就可触碰韩予扬的唇,整个人搂着哥哥不放,腿跨勾住哥哥,被子下两人的性器几乎相触。
他漂亮的眼睛睁圆了,鼻尖小痣仿佛有自己的思维想法,微微颤抖起来。没想好怎么悄悄回自己房间,韩予扬突然往前贴近,亲吻这时不沾情欲,皮肤的接触,正如指尖相逢。
长兄自然早早醒来,静待弟弟动作。他到底也是全然地爱一个人,付出真心,设完圈套,自己也进入牢笼与猎物作陪。
鹿阮眼角沁出一滴泪,撑起来半跪在哥哥身上,单方面完成了他自以为的初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