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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转身去一旁点了支蜡烛,光亮燃起来的那一瞬间,有些刺眼。她眼睛酸了酸,忽然落下来几滴泪,眼眶就有些红。

然而远离了那蜡烛,揉了揉眼睛,却还是觉得酸涩得挤出湿润来。她才恍然察觉到,或许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木槿进来时看到的她已是面色苍白地站着,眼神虚空,竟似有些迷茫。

她轻步走过去,将茶放在案角,轻声道:“公子若是累了,就歇一歇吧。”

江怀璧恍若未闻,半晌才转身看着她:“我身边就只剩你和惊蛰了。”

木槿鼻尖一酸,眼眶顿时一热。木樨与稚离的背叛对公子的伤害太大了,她身边原本贴心的人就不多,偏生还都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倒戈相向。

她忍住泪意,转身将茶捧到江怀璧面前:“公子,傅先生在茶中添了一些补药,不伤身。您这两个月来待在那苦寒之地,又受过伤,身子还需好好养一段时间。”

江怀璧默然,接过茶盏一饮而尽。其中果然是有几分药味,她识得几味,剩下还有一些是她不熟悉的。

木槿解释道:“……先生说公子那些药停的时间已经不短了,月事什么的也该调理一下,这两天就将药方拟好。平日里膳食饮茶之类也要多注意……”

她应了一声,心头微一暖,而后问:“这两个月先生都在做什么?”

.

傅徽快要疯魔了。他翻越万千医书,甚至以各种理由去京城打听家中有医术尤其是孤本的人家,用了江耀庭的名义去借,几位太医被他缠了将近两个月,再不妥协的也都妥协了。

然而他还是毫无办法。

江怀璧第一次看到颓废得不像话的老头子,两个月时间,他原来满头的灰发已经完全白了。他不许人近身,披散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沉浸在他的屋子里。一边放了药柜,一边放了医书。

木槿说他念叨“朔雪”二字已有一段时间了。

她费力地将瘫坐在地的他扶起来,他已接近失语,口中仍竭力去呼喊:“丫头,丫头,你回来了……”

“是,怀璧回来了。这一次没事的,我一切都好。”她听得出来他所有的声嘶力竭,但却都发不出生来,心底一痛。

他还在嘀嘀咕咕说个不停,但她已听不到他具体在说什么,只抱住他,几乎是祈求的语气。

“先生,不要配解药了……”

“不,丫头……”

她低低叹一口气,柔声解释:“先生这样大张旗鼓地寻医书,定然会引起注意。现如今京城都开始乱了,若是先生因此再有个三长两短,我岂不是要愧疚死。……再者,对方正愁抓不到我什么把柄,先生要是吸引了他们的视线,我也有可能暴露的。朔雪长生若是被庆王的人知道了,我可真就算是没命了。”

傅徽慢慢抬起头,目光由茫然变到愧疚再到复杂。她将所有的情绪都尽收眼底,心间无声地沉痛。她从来都把傅徽当亲人的,如何忍看他陷入这般境地。

“先生听我的,现在先不管它。左不过还有两三个月就到年根了,咱们等到明年开春了,再细细研究也不迟。”

明年开春,差不多所有就应当尘埃落定了罢。到时成败输赢已定,生死便也就在这几个月了。他如今费力救回来的,还不知道活不活得起。

况且那朔雪长生根本就没有解药。

第三百一十一章 失踪

秦州秦.王.府。因位置偏僻, 又多风沙。今年格外寒冷些,这场雪来得又急,一时间竟阻了军队行进的步伐。秦王看着这进展愁眉不展,而一旁的庆王却依旧一副淡然模样。

“九弟, 现在这情况……”

庆王抿一口茶, 面色却显得有些苍白:“前进不了便用尽全力去拖住长兴侯的军队, 务必让他进不了也退不了。”

“可我们总不能困在这秦地……前两日西部来人回禀, 说楼罗国国王已暗中与皇帝通了信, 如今向西便有埋伏。”

庆王轻嗤一声:“那都是小事。如今被困的可不是我们, 是蜗居在京城的秦璟。我在京城的眼线早已超过他的想象,无论是强取还是智夺, 他都逃不掉。现如今我们只要稳住这边即可。”

“我观这几日东南的情形, 安远侯似乎有些不大对劲。他甚至将打下来的州县丢掉,一心只攻取河京。如是这样怕是再过几天他就撑不住了。”秦王望了一眼外面还稀稀疏疏落下来的雪,神色看得出来是有些急躁的。

“他是个蠢货, 二哥无需在意,”庆王咳了两声, 顿时只觉得心口有些闷,缓了缓继续道, “我们原本的也没能指望他成事儿。如今的情况并不算糟糕。他既用了全力去打,河京必然也要用全力去护。皇帝是不可能让河京有事的。河京一旦易主, 整个江南东南便都垮了。他吸引的注意力可比我们这要大多了。”

“万事总得防个万一。若真是安远侯将河京拿下南方, 你以后不好统一。”

“安远侯莽夫, 不足为惧。便是留给子冲也足以解决了。”

秦王一惊:“你……”

庆王低叹一声:“秦地苦寒,我当初下定决心离了庆州,便知没多大希望了。这几日新患了咳疾,又加之其他旧症复发, 催动心疾加重,恐熬不过今年了。”

他最多还剩三个月时间了。

秦王是看着他这几个月逐渐衰败下来的,各方名医也都找了个遍,能治其他病但于心疾毫无办法。

“你这几十年过得可比我难多了。从当初是皇子的时候就开始谋划,一直到现在方方面面盯得颇紧,要我说你这病也都与那些年太过操心有关。”

庆王望了他一眼,并不接他的话,只说道:“我当年同先帝争,却就差了个嫡出的身份。后来多方谋算好不容易有了人脉,却被周太后从中作梗。若非我在先帝大行后于宫中导演了那场戏,还真不知道如何扳倒周家。都说先帝平庸,也不过是在政绩上无所建树而已。除了周太后,他于御臣之术上半分不差。只不过将所有机会都留给了当今皇帝而已。却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得以有机会趁机做手脚。谁叫他当时漏了我呢。”

“子冲今年一定会赢。他登上皇位那天,我是无论如何都要去京城看看的。看看我这争了几十年的天下,看看我的儿孙以后拥有的天下。”

秦王摇了摇头,面上的沧桑又深了几分:“这些我是不在意的。只是我没有亲生儿女,王妃已去世多年,在这世上无牵无挂,实在是无聊。与其在这秦地孤老一生,倒不如同你搏一把,输赢无所谓,图个快活。”

他无所谓,庆王可就不一样了。然而庆王也就正好利用秦王无子这一点来转移景明帝的视线,为自己掩蔽了这么多年。现如今起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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