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后又补充道:“但当明星可能不是一个好选择。”
“我也觉得,当明星其实是最没意思的事,对了,我看他们一个个的都在偷偷议论你,是不是你刚刚公开已婚的事会给你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啊?”
涂言没否认,“应该吧。”
“什么影响?”
“粉丝集体脱粉,品牌合作方解约,片约减少……大概就这些。”
阮南轻不懂娱乐圈的事,只觉得听起来很严重,她抱臂想了半天,然后凑过来,很认真地问:“花钱能解决么?”
涂言蓦然笑了,“应该可以。”
阮南轻拍拍涂言的肩膀,宽慰道:“那就不怕,顾沉白别的没有,钱多的是。”
涂言听了有些怔忪,他朝后望了望,正好对上一个年轻艺人探究的眼神,那人见涂言转头,立马看向别处。
涂言和他们玩不到一处去,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都觉得涂言是靠幸运和漂亮脸蛋才有今天的成绩的,所以他们对涂言心怀嫉妒,而涂言又不善解释。
不了解涂言的人,只知道他二十岁被大导演选中,演了《夏日少年》,小火了一把,算是在演艺圈站稳了脚跟,然后连着拍了些戏,虽然戏份不多,只当是积累经验,厚积薄发。去年他还拿了人生中第一座满含金量的最佳新人奖还有最佳男主角的提名,粉丝数量翻了一番,事业正值顶峰。
所有人都说他顺风顺水,只有涂言自己知道其中酸楚,但他以前没觉得自己辛苦,也没想过借他父亲的势,花钱给自己铺路。
他每一步都是自己咬着牙走过来的。
可惜别人不信。
不信就不信吧,涂言不在乎,只要那个人相信就够了。
“我之前一直不懂,为什么顾沉白会喜欢你,当然,那个时候我对你了解不多,只知道你很高冷,和那些讨好卖乖的omega小明星不同,我当时觉得好奇怪,顾沉白怎么会喜欢这样性格的人呢?”
涂言生出些紧张来,手不自觉地攥了下衣角。
“现在我知道了,你们俩不仅很配,而且是天生一对,”阮南轻双手合在一起,感叹道:“其实你内心没有外表这么高冷对吧?你还是很依赖顾沉白的。”
“顾沉白受伤之后,我们都觉得好可惜,都很同情他,但他是个很骄傲的人,他不希望别人觉得他是个一无是处的废人,他甚至都不觉得自己是残疾,只是他的父母还有我们这群朋友当时都用错了方法,只顾着一味地关心他,鼓励他,却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他根本不需要同情,他需要的是我们用平常的眼光看待他。”
“可能只有你做到了,你对他的依赖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他那种渴求被人需要的心理。”
涂言听得入了神,一时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眼前全都化成了虚无,他在虚无中找不到驻足点,正要惊慌大喊时,一人拄着黑金色手杖缓缓走过来,涂言的世界一下子就平静了。那人的轮廓渐渐清晰,抬眸望向涂言时笑了笑,四周就迎来春天,开出漫山遍野的花来。
晚上,涂言好不容易结束第一天的拍摄,检查完房间里的所有摄像头都被关闭之后,才躺到床上,捧起手机。
顾沉白还没给他发来视频邀请。
涂言有些不开心。
他的手指就放在屏幕旁边,犹豫了十分钟,都没点下去。
“小兔崽,你爸爸是不是把我忘了?”
涂言嘟囔了一句,正要气恼地甩开手机时,手机突然发出了视频邀请的铃声。
涂言心一颤,咽了咽口水,手比脑快地按下绿键。
顾沉白的脸出现在屏幕里时,涂言突然觉得一天的劳累都烟消云散了。
“兔宝,你是不是在等我打给你?”
涂言哼了一声,“想的美,我都要睡了。”
顾沉白看着他,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
三十二
涂言说出那句话时并不是特地为了公开,他原本打算找个时间发条微博宣布自己已婚的消息。只是当时他坐在那里,听到初恋两个字,继而想到顾沉白,然后就莫名其妙地说了句惊天酸话出来。
涂言也知道节目组的人现在一定都在疯狂讨论他的八卦,他们看他的眼神都变了,有人在猜他的结婚对象是谁,有人暗自窃喜,说他即将凉凉。
涂言懒得去管。
涂言对别人,向来不屑于藏着掖着或费力讨好。
说就说了,他不后悔。
只是……此刻看到顾沉白,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有多荒唐,像有一簇烟花在脑中炸开,他突觉手脚冰凉,猛地拉起被子把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另一只手则无措地握紧了手机。
怎么办?要是被顾沉白看到了怎么办?
他会笑话他的,会一直抓着初恋这个把柄逗他。
以后他就不能在顾沉白面前装腔作势了。
齐澜说过,在感情里一定不能有弱点,今天多爱几分,离开时就要多痛苦几分。
涂言虽看不上他母亲的爱情经验,但他自己的感情经历实在是一张可怜的白纸,统共就写了顾沉白一人的名字,没人教他怎么去爱,他只能告诉自己,小心一点总没有错的。
可现在是他自己捅破了窗户纸。
顾沉白就要知道他的秘密了。
怎么办啊?
于是电话那端的顾沉白,就眼睁睁看着屏幕里的小脸先是一阵煞白,然后变成浅红,接着五官皱到一起,最后变成一只熟透的虾。
“……”顾沉白静了片刻,盯着涂言失神的眼,声音低哑地问他:“兔宝,你在干嘛?”
涂言被拽回现实,视线刚对焦就撞上顾沉白意味深长的眼神,他疑惑地看了一下左下角的小框,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蜷缩在被子里,红着脸,嘴唇微张,另一只手不知所踪。
涂言脸更红了,瞬间反应过来,“我没有!你、你别瞎想!”
顾沉白笑意更深:“我不信,除非你给我看看。”
涂言百口莫辩,气恼地对着手机吼:“你——顾沉白你耍流氓!”
“我哪里耍流氓了?这种事不是很正常么?和老公打电话的时候起反应,有什么好害羞的,”顾沉白说得理所当然,脸不红心不跳,好似生理课老师,循循善诱道:“再说了,我们刚刚做了完全标记,你又怀着宝宝,本来就需要我陪在你身边。”
涂言欲哭无泪,一脸怨恨地看着顾沉白,都没注意到顾沉白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