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谢谢姥姥。”爽快地认下了长辈们这个美丽的误会。
问凝早已经羞得抬不起头来, 听了安然这一句, 泪水夺眶而出,觉得安然对自己还是有几分那种意思的, 只是羞于表达吧?又觉得桂太君做出的决定真是太英明了!更觉得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一生有靠了。
方疏桐则不管堂上堂下清如院这干人的小心思,见桂太君已经把话说明了,就吩咐道:“那三个,先拖下去,跟其他几个关一起,明天就送农庄上去。”指指问凝:“这一个且松绑吧,找仆妇看管着,等汪嬷嬷去教导她。”
抚菡凡一木尘三人垂头丧气泪流满面地被拖了下去,不敢挣扎,甚至都不敢辩白求饶。倒是安然,见不得他们一副萎样,叫道:“你们等着,我会把你们救回来的!”
堂上没人理会安然这一句,宛然又听了一句笑话。
等问凝四人被拖下去,安凌墨做了个手势,在厅堂里的下人便纷纷退了出去,安凌墨道:“允之,你们也下去吧。”
安靖越成年之时,安凌墨给他赐了表字,叫做允之。他听了父亲的话,便带着自己的妻子朝堂上的各位长辈行礼之后退下了。
今日这事,本来没他什么事,他杵在堂上也发表不了意见,安凌墨叫上他和他媳妇儿,只是想让他们多经历一些事情,增长阅历见识,看看长辈们是怎么行事的。
等该退的人都退下了,方阁老才清了清嗓子,问道:“阿然,我问你几个事,你要据实回答。”安然偷考花榜之事已经是事实,无可抵赖狡辩,只是这件事还有几个细节问题要搞清楚。
“是谁叫你去考花榜的?”
“听人说起,孙儿就想去考个试试。”安然显得一派天真,说的也是实话。
五年一度的花榜并不是秘密,安然除了跟着方太太参加贵妇圈子聚会外,还经常跟朋友在外面玩耍,接触的人不少,听人说起花榜,也不奇怪。甚至花榜有可能就是听梁小峰说的。
方阁老没往下追问,这个“听人说起”的“人”,到底是是谁,又问道:“你怎么报上名的?”
这个问题,其实才是方安两家想问的关键。
一听说安然偷考花榜,方安两家就已经仔细盘问过方太太了。
因为要报上名,必须要户籍,大家都疑心方太太心疼儿子,不顾这件事的严重后果,没有原则地把户籍偷偷拿给儿子去报名。
换句话说,大家疑心方太太知情不报,还助纣为虐。方太太诅咒发誓力证清白,她身边的下人也证明方太太从没有把户籍拿给过然姑娘。
既然安然的户籍一直在方太太手里捏着,从不曾丢失过,那么安然是怎么报上名的?
对于方安两家纠缠的问题,安然一点不纠缠,张嘴就招了:“是睿王世子殿下帮孙儿报的名。”
反正已经考过了,说出来也无妨。安然一直是个清澈的人,想法简单,完全没考虑其中的利害关系。
厅堂上众人听了,各自暗吸一口冷气,都猜想,应该是睿王世子故意引诱自家涉世不深的孩子去偷考花榜,老谋深算,居心不良,想让方安两家声誉扫地,受人唾笑,一定还惦记着被扇了一巴掌,然后又在朝堂上输了官司失了颜面的旧仇怨。
方阁老重重地一掌拍在桌上,重重地哼了一声,一身都在颤抖。其他的人慌忙劝方阁老息怒,不要气坏了身体。
他如今已经七十五高龄了,相当老迈了,他跟桂太君早已经不管家里的琐事了,乐享清福。只安然偷考一事,关系着两家的清誉,事关重大,不能不请两老出面主持大局。
方疏桐问道:“既然户籍在你母亲手里,睿王世子怎么给你报上名了?”
“我不知道啊,反正他给我报上了。”安然一脸无辜,他是真的不知道李子实怎么操作的。
方疏桐又问:“他给你报上名之后,有没有要求你做什么回报他?”李子实可不是助人为乐的雷锋,他给安然报上了名,必定有什么企图,必定会向安然索取回报,比如“做客”一类。
安然还是回答得十分干脆:“没有啊。”他跟李子实已经定交,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是应有之义,要什么回报?
不过安然再是不谙世故,也知道方安两家对睿王府和李子实都深怀戒心,他自然不会傻得主动交待他跟李子实定交的事。
方安两家的人沉默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可以再问的了,方疏桐说道:“阿然,偷考花榜这事已经做出来了,你固然做错了,咱们做长辈的,对你疏于教导,我们也有责任。以前想着你年纪小,穿穿女装不妨事,却不想你穿着女装招摇过市,被太多人看见了,那‘女装小公子’的浑名,委实容易让那些龌龊人生出不该有的念头,打你的主意。为防有人对你不利,刚你回来前,咱们商量了下,决定送你回林州老家去住几年……”
安然恍然:怪不得桂太君突然开口,急匆匆地把问凝“明放”到他身边,原来是要叫问凝跟着去林州照顾他。
不对!关键是,他为什么要回林州?安然这么想,就说了出来:“我为什么要回林州?我不回林州!”林州是安凌墨的老家,可他生在洛城,长在洛城,他的家在洛城。
安凌墨叱道:“混帐东西!闯这么大的祸,饶你一条小命就算好的了,还想继续留在洛城招蜂引蝶,丢人现眼不成?你个自甘堕落的下流东西不要脸,咱们还要脸呢!滚回林州,好生在祠堂里闭门思过,跟我安家的列祖列宗好生忏悔你的罪孽!”
这回,安然终于明白,方安两家决定把他送回林州,可不是叫他回老家度假,是要把他关进祠堂里忏悔过错!
像这种被关进祠堂忏悔的罪人,往往一关就是一辈子,永远不见天日。大太太和桂太君当真是心疼安然的,怕安然身边没个贴心的,才会赶紧把问凝塞给安然。
安然这才慌了,叫道:“姥爷,姥姥,大舅,二舅,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不要回林州,我就考了个花榜,什么事都没有做!”
方安两家的长辈们听了安然的嚎叫,无比心累:单是考花榜这一件事已经罪无可恕了,还架得住多闯几件祸事?
安然到现在都不明白考花榜的严重后果,果然需要把安然关进祠堂,好好忏悔,好好反省才是!
方阁老和方疏桐叹息不语,桂太君听得安然如此哀求,把身子一侧,又忍不住落下泪来。她跟方阁老的年纪都这么大了,安然这一去林州,都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见上一面。
可是,如果把安然留在洛城,凭安然这个招蜂引蝶,不安本分,好出风头的性子,指不定会惹出什么更大的祸事来,反倒是害了安然。
再说,就算安然不闯祸,也说不定会有李子实之流的纨绔子弟,觊觎安然呢?要趁着安然长大成人之前下手呢?
不如把安然送回林州,让他好生反省反省,磨磨心性,才是对安然真的好。等安然换回男装,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