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异军突起,就这么几个月就忽然杀进津海的圈子,成了当之无愧的new money红人。”
言梦晗终于回过神:“是他们搞的那个电子科技明石集团?”
纪临点头以示同意:“但是怪也就怪在这个地方。”
“一个体量这么大的集团,主心骨也不是像先前高呈雅家那种B2B的产业模式,为什么日常生活里完全接触不到他们的产品?”
“薛滨他们家占据的是餐饮,大大小小各种档次的消费场所就在市中心,邵狗家里有航空公司,出行买票就是明码标价。”
纪临漫不经心地嗤笑起来:“但我没见过任何霍家或者是和霍家有关的东西。”
“那些被描述到高端大气的东西都只存在于ppt上,他们家总不能是靠做ppt发家致富的吧?”
“要真是这样,那赶紧跟老曹商量派人过去交流学习,咱们支队近十年的经费还怕会没指望吗?”
言梦晗垂了垂有点发沉的眼皮:“那你今晚去应酬没看出什么端倪?”
纪临微叹:“霍家人把合作利益讲得天花乱坠,愣是说不出细节,合同也拟得奇奇怪怪。”
“怎么说呢,总之不像是谈生意,像是一群人在表演跳大神。”
“大概我确实没有纪哲那么适合谈生意,我只觉得霍家人像群智障,但是想想连霍一杰都开着辆水车,霍家人是不是只差把“和走私绝对有关”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言梦晗懒懒地抬起眼,盯着输液管里稳定下滴的药水,有点犹豫地开了口:“你有没有一种感觉?”
“这些事情查得太顺利了。”
“何况撞殷衡的那辆车里为什么又会有半截纸片,上次还是普通白纸,这次直接带上了公司logo,生怕侦查重点引不到柏晟这里。一模一样的破绽连续露两次,这合理吗?”
纪临骤然哂笑:“除非这些事故背后的那个人是傻子。”
“或者说,有人希望警察把霍家人都当成霍一杰那样的傻子。”
作者有话要说: b2b是企业间商业模式,一般不直接面对用户~
临崽:做生意太要命了!!!真的!!!
☆、枕骨(10)
言梦晗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现在恨不得自己能变成只蚯蚓, 然后几刀把自己切成四截,每一截都去分头行动。”
“一个和刑侦去查霍家,一个找曹支去调案卷, 一个上路执勤, 还有一个留在这打吊针。”
纪临听得又气又好笑:“哪来的小蚯蚓不睡醒就想干活?”
“你要是真想往下查, 就给我好好休息。”
言梦晗轻嗤:“这是谁停了职还大言不惭过来吩咐我?”
纪临揉揉眉头哂笑道:“不好意思,拿鸡毛当令箭确实是本人一大生平爱好。”
“暂时不准备改。”
言梦晗:“……”
那你可牛逼坏了。
纪临笑着笑着忽然又叹口气:“睡一会,真的。”
“我看着点滴, 吊完我叫你。”
言梦晗也不是不想睡, 她早就已经困到了极点, 可她好像一块被激穿的电池,已经超过了疲倦的阈值,变得无法入睡。
于是她故意面无表情道:“那你求我。”
纪临失笑:“好, 求求言副,快休息一下。”
言梦晗故意找个硌着纪临的地方枕, 纪临倒也没躲, 就轻轻抱着哄了她几下。
小小的空间里不知道安静了多久, 然后才又忽然传来言梦晗的声音:“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
纪临微怔,搁下还在翻阅的手机, 垂眸瞧瞧怀里的言梦晗:“别担心, 事情肯定能……”
言梦晗又说:“我说的是你。”
纪临脸上从容不迫的表情忽然僵了一下。
言梦晗继续絮絮叨叨:“这些人要拿下比赛, 不惜盘马弯弓地伪造了一场事故专门撞倒老G。”
“你知道我发现你是小G的时候有多后怕吗?”
“我是悬着心看你拿下杆位的。”
也许差那么一点点, 被撞倒的就不只是老G一个人了。
纪临沉沉视线:“抱歉。”
他薄唇翕张,似乎是有满腔的话想要解释,但最后又终觉得难以脱口,眼下没有什么还能表明他的心境,于是只好在一阵沉默之后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抱歉……”
言梦晗笑了笑:“纪临, 你到底是不是真的?”
纪临不假思索道:“一直都是。”
“在实验楼楼顶上的时候。”
“在食堂夹你煎蛋的时候。”
“还有你劝郭天馨不要跳楼的时候。”
他浅声说:“你好像在闪闪发光,我就忍不住想离你近一点。”
言梦晗轻轻阖眼:“我还说要带你去看比赛,要把你的签名送给你自己,我在小G本人面前卖弄自己了解小G,很好笑吧?”
纪临随即否认:“并没有。”
“其实我很感动,也很喜欢。”
“签名那次,我以为是昕媛姐跟你有什么别的打算所以才一直回避。如果一早知道是你想要,就算签一百份也顶多是你一句话的事。”
言梦晗只笑笑没应声。
纪临便又继续道:“我不想骗你,可是我怕你离开。”
“怕你因为那些事就把我直接拒之门外。”
“我忍不住想争取个机会。”
他再低头看言梦晗的时候,怀里的人已经传来均匀又绵长的呼吸声。
纪临忍不住轻笑:“你知道吗?你早就像个环似的把我套住了。”
“这辈子再怎么样,也出不去你的一亩三分地。”
————————
久违的困意难得来袭。
言梦晗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第二天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起来的时候,她看着窗外的炽光顿时酝酿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不记得昨天纪临一动不动地让她枕着,更不记得打完吊针之后纪临背着送她回家,只有早晨清醒过来之后看着自己手里紧紧攥着的袖扣让她不禁陷入沉思。
言梦晗:“???”
哪来的袖扣?
首先排除从纪临衣服上拽下来的。
……
这尼玛真得赔了。
她揉揉头发,连忙拿床头的手机看时间,随即发觉手机因为断电关机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闹铃大作。
换句话说。
她迟到了。
言梦晗顾不上再纠结别的,连忙洗洗漱漱换了衣服往支队跑。
结果忙慌慌冲到办公室的时候大家还在有条不紊地工作,看到她反而有点意外:“言副你不是今天调休吗?”
言梦晗皱眉。
贾子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