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穿簌簌飘落的一片竹叶。

有人说那天他在那里站了很久，久到夜深霜重，夜雨披身。第二天去看时，地上全是碎落的竹叶。

他想，原来他一直注视的那片幽篁，不过是等着他去淋的一场冷雨，把他浇成死灰。

所以他没有说出口。

十年的光阴，他从厌倦世事的少年一路走来，偏偏在凌修山待了十年。他从未说过，自己在看到落云剑的时候，那种动摇心神的惊艳，从未说过，是曾经那样笨拙忧惧地隐藏内心的情意，只为了不让人生厌。在甘心落败的时候，在收下剑穗的时候，在血色中登上山顶、悔恨不及的时候，在唯一一次，做出越界之举的时候。

所以他终究再没有说出口。

原来他根本不相信，自己可以对万事都冷，唯独对他是热的。那一场雨，将所有的一切都浇灭了，妄念也好，渴盼也好，爱也好，痛也好，都没能敌过“无意”二字。

孤仞流看着惊流剑黯淡下去的光华，低低地笑了一声。

笑他是多么愚不可及。

＊＊＊

十八

“阿远听大师兄说，师父原是落拓不羁的江湖人，怎么会想起上凌修山的？”

未岚远还小的时候，追在他身后问过一句。

孤仞流只是冷哼一声，急步穿过庭院。斜阳镀在他身上，那青衣显出几分旧色，但很快门廊的阴影又将他掩在一片清冷之中。

他抬头怔忪，似在借天边遥念旧事。未岚远扑到他背后，疑惑地抬眼望了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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