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如何接招,却见那人身子一蹲,手中兵器向马蹄挥去,只听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战马四肢从小腿处齐齐被砍断,血如泉喷溅,轰然倒地。
谷抒深顺势滚下马背,之后一个鲤鱼打挺迅速站了起来,继续保持进攻姿势。
他这才看清来人一副沙乐国人的装扮,浓眉大眼,鼻子高挺,但一双眼睛凶狠异常。
那人站在自己对面,手持铁器,有柄如剑,但器身宽阔,足有半尺,左右呈弧形,如满月。
“少将军,久仰大名!”那人用不太熟悉的汉语,向谷抒深说道。
“来者何人?”谷抒深见他穿着不凡,地位尊贵。
“沙乐国太子,阿贺马。”
谷抒深当下一惊,此人虽未蒙面,但两人其实神战已久。
之前多次交锋,听说都是这位太子在前指挥,实力心思不可小觑。
“既然少将军来到沙乐国境内,不如随我走一趟,让我尽地主之谊。”
阿贺马笑道。
“不必废话,你有本事,我便随你去。”
谷抒深话音刚落,便将弦月剑轻轻一抖,那剑象着了魔似的扭曲起来,剑身已化做数十条妖娆的银蛇,昂头吐芯欲将阿阿贺马吞掉。
阿贺马也不急,眼看那银蛇龇牙咆哮而来,挥舞铁器径直迎上。
谷抒深暗叫不好,这人打法简单粗暴,直捣黄龙,却最是自己的克星。
只见那铁器如凶猛飞鹰扑出,锋利的鹰嘴直啄蛇头。
刹那间,蛇影幻灭,只剩那只娇媚的弦月。
“中看不中用啊。”
阿贺马咧嘴一笑,露出白净的牙齿。
谷抒深冷笑一声,右手持住剑柄,左手将剑尖如拉弓般拨回,而后轻盈飞起,对准阿贺马放开。
阿贺马不想有这招,这一拨一放,神速之极,加之剑身反弹速度极快,虽自己退后数丈,那细剑已经刺入皮肉半寸。
“这下如何?”谷抒深一招得势,更咄咄逼人,如织女穿梭般持着那细线一般的弦月剑将阿贺马环绕了起来,阿贺马苦于被辖制,竟被动异常,只能用铁器阻挡,两人纠缠几十招,阿贺马终是露了破绽,谷抒深长剑直入其右手腕,阿贺马吃痛,兵器竟然掉落。
这种情势,谷抒深显然是占了上风。
他不想恋战,正欲撤回。
却听草丛一阵动物奔跑之声,惊见一只如狗似狐的动物,腾空而出,向他猛扑过来。
那动物身体巨大,力量惊人,竟然将他扑倒在地,压在身下再也动弹不得。
“谷少将军,你可真是体谅在下的心情,自动送上门来。”
那动物竟然说出人语,吓得谷抒深寒毛直竖,而后看它慢慢幻化,最后成了人形,不是副都统杜明生,那又是谁?
21
杜明生利索的将谷抒深捆了。
“知道少将军的剑术了得,如若不是我出其不意,您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束手就擒。”
杜明生笑的得意。
谷抒深将事情前前后后的一想,才发现白九月说的真得不能再真了,这杜明生恐怕就是他所说的猎狐一族,原来是他一直与沙乐国暗通曲款。
“杜将军好计谋。”
阿贺马走了过来拍了拍杜明生的肩膀。
“若不是你以身犯险,恐怕谷少将军也不会这么轻易的上当。
有他在手,你说西北蓝羽还能有什么用呢?”阿贺马笑的肆无忌惮。
谷抒深当下一惊,沙乐国之所以一直不敢贸然进犯,是因为西北营有一只弓箭队,因为箭羽为蓝色,故被称为西北蓝羽。
这只弓箭队由老将军一手培植,漫射距离能竟能达到五十丈,更有神箭手能够达到百丈之远,对于攻城战来说,有着强大的压制作用,只要有他们在,沙乐国几乎不敢近身。
他们处心积虑的抓住自己,无疑是想将自己作为筹码,要挟父亲,逼退西北蓝羽。
谷抒深被带回了沙乐军营。
他见对方已屯兵压阵,整装待发,心中大为着急,却苦于无法通风报信。
谷抒深其实已经做好随时战死的准备,一旦以他为挡箭牌押上战场,便自裁以断敌人念想。
虽然照常吃着送来的三餐,但是自从有了求死的念头后,谷抒深心中也无惧怕。
只是还惦念着白九月,想着无法有生之年再见最后一面,心中不禁心如刀割。
常常回想与白九月在一起的种种,觉得自己好生愧疚,悔意与日俱增,竟然成了比死更为焦灼的情绪,不断积聚,多年没有生过病他,竟然开始高烧不止。
阿贺马当然也不能让他就这么断了气,请了军医过来问诊,喂了不少药。
谷抒深觉得自己烧的天昏地暗,但唯一安慰的是,生病的时候每天夜里白九月都会入梦来。
他清楚记得梦里的每一个细节:自己躺在潮湿发霉的稻草上渐渐睡去,半夜醒来的时候,却见九月在坐在自己的身边。
他又惊又喜,借着月光看去,九月瘦了不少,他没有再穿少女的长裙,却是一袭月牙白的长衫。
头发没有挽发髻,而是随意的散开,遮住了些许脸颊,看起来更加的清秀,好似梨花一般。
“九月。”
他喊了一声,九月却没有应声,但看着他的眼睛不知怎的就盈满了泪水,仿佛眼睛一眨就会不管不顾的流下来。
他想伸手去住九月,九月却起了身,背对着他。
他觉得头脑昏昏沉沉,渐渐有了意识。
感觉有一双冰凉的手在帮自己擦拭身体,从头到脚。
虽然内心如火焚烧,但那凉意让自己觉得像盛夏进了冰窖,舒服了不少。
之后的几日,白九月都会在梦里出现。
更多的时候他就静静的坐在自己身边看着,帮他擦拭身体。
只是每次他要说话,白九月就会消失不见。
谷抒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从未像现在这么期待夜晚的来临,甚至这点念想,让他竟然愿意从此就身陷囹圄,从此一病不起,永不见天日也无所谓。
“今日一定要与他说明白。”
谷抒深希望这日能在梦里和九月说上话。
他早早的躺在了那散发出霉味的稻草上,看着墙上开的那碗大的窗口外,夜色一层一层的变浓,看着月亮一点一点的升起,闭上了眼,催促自己快点入睡。
梦里,他迷迷糊糊的,眯着眼,看九月果然还是来了,但是还是站在那里,远远的看着他。
他不敢睁眼,假装入睡。
果然听见九月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然后坐在自己身边。
过了半晌,白九月的收抚上了自己的脸,像是在描绘他的轮廓,尔后,轻轻的轻轻的说了一句,向是在问他,也像是在问自己。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谷抒深听的这一句话,心里不知道怎么就疼的不行。
他猛的睁开眼,一把把白九月的细腰抱住。
“九月,别走!”怀里的九月显然被吓到了,脸上泛起了微红。
他挣扎着要起来,却抵不过谷抒深的力气。
“九月,别离开我好不好?”谷抒深把头埋在白九月的胸口,“你问到底有没有爱过?九月啊,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