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手环，于是松了口气之后点点头，“我们快些离开。”

大概是由于有了目标，即使是一头雾水的万如环和南门抚也被成玦带动着，在之后几乎没有遇到阻碍地离开了密室。这期间，万如环数次由于好奇发问，却都被“等下再说”这样的说法堵了回去。

离开密室之后，千芜向等在门口的导师提出了要求：暂时不要摘掉南门抚的封赋手环。并且他保证，会在使用完毕后亲自送还。对于教授提出的无伤大雅的要求，设计学院的导师欣然接受了。

在路上的时候，千芜解释说，封赋手环帮助阻隔了南门抚刚刚激发的天赋，他仍需要一段时间去消融理解，如果急着解下手环，突如其来涌入头脑的信息会让他不堪重负。

对此，成玦表达出了理解，他说：“听你的意思，我们能够依靠阿抚重现记忆。如果要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这些年的信息量确实会给阿抚造成负担。”

万如环半句都听不明白，于是一行人中，他成了最积极的那一个，领头往千芜教授的办公室赶。而南门抚则因自己成为了众人的焦点而颇有些内心煎熬，他预感着有些什么事情正在发生。

等到四人都已坐定，万如环就急不可耐地催促道：“快点，你们是要说什么？”

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千芜坐在南门抚的身边，他十分自然地握过了旁边的手，然后神情严肃地说道：“南门抚，跟随你的直觉。接下来你领悟到的事，就是我一直一直在向你们传达，却说不出口的东西。”

南门抚各看了盯着自己的几人一眼，有些紧张地咽下口水点了点头。千芜得到肯定的回答，于是轻轻褪去了手环。

南门抚闭上眼释放出魂力，用以感受新的天赋。霎时间，泉涌般的记忆如同浮浪冲上沙滩，一点点浸透南门抚的头脑。那些记忆轻柔而并不强烈，他们只是焦急地争先恐后向内钻，这让南门抚觉得有些头晕，但并没有因为高负荷的压力而感到不适。

千芜正握着他的手紧了紧，轻声问道：“还好吗？”

“我还好……但我的脑子不太好。”南门抚并未睁开眼，他一边整理着那些不知从何而来却相当有实感的画面，一边说道，“但我还不是太看得懂。”

“因为你总不是那个做出选择的人。”千芜说完，转头看向对面坐着的两人，“一个乐于自杀，一个偏爱他杀，一个永远不知真相。而我，是游离在时间之外的人。”

“您是什么意思？”成玦问道，“您也保留了记忆？”

千芜点点头：“甚至比你更多。”

“什么记忆？”万如环皱着眉，有些急躁地插了进来，“你们神神秘秘地说些什么？”

成玦转过头看向焦急发问的人，他说：“我们每一次的冲动，换来的并非不可收拾的悲惨后果，或许还有未知缘由突如其来的亲密。”

万如环仰起脸想了想，问道：“你是说刚才那种？”

成玦笑起来，没有去回答，反而问道：“你不生气了？”

万如环一吸气，仿佛刚刚才想起来害臊。他一咧嘴，掩饰着自己冒出来的一些不好意思说道：“谁说不生气了？你等把正事说完，我非要让你知道好歹。”

“我很期待。”成玦笑意更深，真相来临前的探索欲让他好心情地撑起下巴，他说，“我非常期待等你知道全部事情之后，还要怎样来让我知晓好歹。”

交汇（8）

在闲聊之间，南门抚让被柔和风暴席卷的头脑逐渐平静了下来，然后就睁开双眼。他一有所反应，几人立刻停止了说笑，把目光集中到他这里，等待着他即将开口说出的话。

南门抚想了想，然后说道：“我确实拥有了很多记忆，但我搞不懂它们是怎么回事。记忆中的我永远是十八岁，你们也都没有什么区别，我们每个人都在以各种不同的原因死去。”

“阿抚。”成玦轻轻地叫出了口，“因为时间为我们停住了。”

万如环马上扭过头问道：“什么意思？”

千芜在这时说道：“让南门抚进行记忆干涉吧，从成玦开始，很多事情都不必我来讲解了。”

南门抚仍有些茫然，他问道：“我要怎么做？”

“很简单，只要握着他的手，发散魂力运用天赋就可以读取记忆并进行干涉了。”

“我试试。”

南门抚点点头，站起身来坐到给他让出位置的成玦身边。万如环则站起身腾出空间，站在沙发边俯视着两个人的动作。

成玦随着南门抚的动作闭上眼，尽量让自己不去排斥脑海中涌起的正被人翻阅的奇异触感。他带着些笑问道：“阿抚，从我眼中看世界，是什么感觉？”

南门抚的嘴从探知开始就微微张开，他思考了一下后说道：“感觉……你真是做了些不得了的事啊。”

“承蒙夸奖……呃。”

成玦玩笑的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他屏了屏呼吸，睁开眼看向端坐在一旁的千芜：“为什么会存在我并不记得的事？”

千芜摇摇头：“你应当想起来了，我曾说过，很多事我无法宣之于口，这背后的机制需要你们自己去拼凑。”

成玦随后垂下眼睫，他只思考了几秒就立即抬头，松开了南门抚握住他的手说道：“阿抚，给优等生恢复记忆。所谓拼凑，或许需要我们两个人共同进行。”

带着赞赏的目光，千芜点了点，然后提醒道：“你的笔记是时候派上用场了。万如环要恢复的记忆是你的好些倍，趁着这个时间去把它取来吧。”

成玦微微睁开些眼，他很快问道：“笔记没有消失，是源于您的帮助？”

“嗯。”千芜点点头，“但由于机制使然，你无法留下的，我也没法帮你保留。”

成玦道了声谢就站起身，然后毫不犹豫地出了门。

另一边沙发上的万如环显然没有那么轻松去接受事实，南门抚替他整理记忆时，他表情多变地一会瞪大了眼，一会紧抿着唇，倒是少见地半个音节也没发出。等到南门抚终于替万如环梳理好了记忆，自己也累得够呛，瘫在了沙发上。而这时，去拿笔记的成玦也返回了办公室。

他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万如环正不可置信地眼神闪烁着说道：“我是第一个意识到循环体制的，我怎么会忘。”

“你是第一个？”成玦一边问着，一边走向沙发旁坐下。他摊开记录着自己几次循环的笔记，找到时间线的那一页，问道，“怎么回事？”

万如环看他一眼，回答道：“我保留的最早的记忆里，就连千芜教授都还没有出现。”

千芜在这时附和着说道：“正是因为你曾在逾初日就杀死过一次南门抚，我才能够彻底有了形体。”

“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