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会结束,应昭把岳狮仁留来谈事,祝逸就和组员们起坐回工位上干活。
谈工作罢了,原本没什么值得留意的,岳狮仁从会议室来,故作轻松晃悠晃悠脑袋,却又忍不住多瞥了两眼祝逸,这就让她好奇了。
岳狮仁面上藏不住事儿,就像控制不住自己常年乱颤的肢样。
“老岳!什么事?”祝逸直接开问。
“害,老祝啊,哎呦,没啥,咱家组催我交结呢。”岳狮仁被喊就站住了,左腿杵着,右腿又开始抖,仿佛上的瓷砖脚。
祝逸忍不住笑了,“行。”不问了。不问,不代表没看来你的隐瞒。
岳狮仁在这视线里自觉暴露,忙耸着肩走回工位,并且,又扮上了先前刻意的轻松模样。
岳狮仁此人,年纪不大,三十五六,嘴上显“老”,虽然因不自制的多动常给人躁的觉,开,粗哑的声线,自居老大哥的“前辈”话风,难免使人恍惚。祝逸研究生毕业,第天来研究所报到时,就是岳狮仁从大门领进来的,照面说:“老祝同志,我代表咱们小组来欢迎你参加工作。”
祝逸和应昭结婚那年,没摆酒席,旅行回来请双方亲朋、同事小聚了回,性学研究组聚餐,组员们起哄说这是“代表全国性学学者考察女婿应昭”,岳狮仁作为娘家代表发言,准备了两页演讲稿,喝了,吐字不清,边念边抖手里的稿纸,读到半倒在桌上,还是把大家动哭了。
应老师真是魅力无穷啊。娘家人,都和有小秘密了。虽然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是了……娘家人。祝逸在回忆里咀嚼这三个字,忽然意识到,性学研究组的组员们确实都更早认识她,对于应昭远没有与她那样熟悉——因为应昭仅仅调来年。
可她,好像从来没问过应昭调职的原因,并非遗忘,而更像是于困倦、懒惰或逃避,就好像每次想要询问,立刻自己给了自己解释,便把这件事搁置了。
祝逸越来越意识到,自己的记忆甚至神有着或现过不可忽视的问题,怕自己又因莫名的原因忘记,她把刚刚想起的疑问记进备忘录,才继续专注于手头的工作。
临近午休时间,祝逸端起水杯就打算喊上应昭回家。家离得近,午休名副其实,是能打个盹的。
刚走到办公室门,外务联络志愿者的胖胖正风风火火进门。
“哎!祝逸,正好,北门有个人找你!”
“工作上的?”
“没见过,应该不是。不过,嗯……知道你名字也知道咱们组。个中年男人,看起来畏畏缩缩的,好像等半天了。这么说,挺怪的,我刚才急着回来没细问。”
“没事,反正五分钟就走过去了,我顺便看看。谢啦。”
祝逸心里有些好奇,归应昭在,是可以安心会面番的,也许是外校的人想联络学术活动呢。不过,怎么不走正规会客渠道呢?
“你不想面的话,等我先去看看?”应昭侧头询问。
“没事啦,在大门有什么要紧。你最近怎么紧张兮兮的?”
“注意好……”应昭重新目视前方。
这实在有欲盖弥彰的味道。祝逸觑眼,想了想作罢,只是又起了捉弄的心思:
“祝逸好?哪好?”
“……”
“应老师都说不来么?”
等应昭那平静的脸上密的眼睫轻轻颤抖,再到红了对耳尖,祝逸便不问了,开怀走上贯通南北的主干道。
们来到正对北门的主干道,就望见了远远等着的男人。
这么远的距离,实在看不清容貌,只能看佝偻的影,很不健康蜷在树影,瑟缩着,偶尔探探头。
也看见们了,那男人明显定睛确认了秒,带着焦急向前走了步。
祝逸仍怀着方才轻快的心好奇快步迎上去,然而,这步,走在那男人面前,仿佛有千斤重,仿佛挟着隆隆的战火在压迫,在恐吓。
祝逸发觉那人退后了,犹豫间,缓慢,退后。每退步,的影就更矮小三分,终于彻底弓背来,在两人的视线逃难般奔走了。
“喂!先生!?”
祝逸小跑两步试图喊停男人,应昭追上来握住了她的手腕。
“这是什么况?”祝逸抬头问。
“不认识,找错人了吧。”
“知道我的名字和工作诶。”
“小逸,我会留意这件事的。”等祝逸不再望过来,应昭的眼眸瞬暗了去。
应昭说了会去查,祝逸也很难完全放心,近来怪事左件右件,肃园和梅,陌生男人的会面请求,两桩并在她心头打转,这样左思右想着,午休便完全没睡着。
怕打扰应昭休息,祝逸睡不着也安安静静侧躺着,背对缩成团。应昭呼渐渐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