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归来
两个士卒领着姜珟和晏云羲去了各的帐中。待士卒走了之后,晏云羲又回至姜珟的营帐,玉手撩起厚帘。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雪花,袭入帐内。
有事吗?姜珟坐在帐中,用绢布擦拭己的佩剑。
你是有退敌之策了吗?晏云羲闪身进入帐中。汉水穿汉中而过,走水路确实进汉中,但三百人即便杀上岸,又如何挡得住城中的千军万马?水淹不了汉中,火也攻不汉中,三百人做什?
没有。姜珟的回答简单利落。
晏云羲的眉头微拧:你想做什?
姜珟在灯辉转了一剑身,倒映己狰狞的面具。一双冷眸之中似有星寒之意。
诱敌,破势。
晏云羲默然。不过片刻,他就猜到了姜珟的所思所想。
荆州大军会沿陆路从北攻入汉中。益州军也已抵达,在南面走陆路和水路,压制汉中。晏云羲将汉中之战的布局道来。言之意,汉中已经布局周全,不需要她如此拼命。
嗯。她随应了一声。
你若是后悔,还来得及。晏云羲走到她身前,手扶在椅子扶手上,弯了腰,与她目相对。
我从不做后悔之事。姜珟抬手,抚上他的胸。
晏云羲的头压得更低,湿润的唇挑开她的乌发,触及一片细腻的玉润:那就别怪我你抢。
姜珟猛然抬首,晏云羲的唇蹭过面具的眼角,温热的气息烫过她的眼,有略微的灼热感。
你姜珟拉住了他的广袖。晏云羲竟然看透了她的想法,还要她抢功劳。难道她该低声气地去求晏云羲吗?不,权势向来不是靠求来的,是争来的!
晋王说过要给我一个机会。我定会让晋王刮目相看!
晏云羲轻笑。这才是他的小姑娘。喝醉酒之时,软得像一团糯米。而在风霜雨雪中,硬如一柄利剑。
好。要活着回来。他的手覆上了乌发,轻轻地揉了一。
晏云羲走后不久,一人急切地挑开帘子,奔至她身前。
属来迟!徐霈跪在她脚边,发间、肩头全是厚重的落雪。
你不是走的水路吗?姜珟
问道。她走后,其余之人荆州的几队行军,走水路来的汉中。照理说还要迟上几日。
属担心殿,半程水路,半程陆路,先行赶至汉中。帐中温暖如春,他身上的积雪开始融化,洇湿了布料。姜珟起身,为他拂去身上的雪。
徐霈眼眶微润,忍不住抱住了姜珟的腿。浓睫上布满的白霜逐渐化作潮气,又添一分润色。
你这是何意?姜珟讶然。
殿怎抛我等,孤身与晋王前来此地?从东至汉中,路长漫漫,若是晋王起了歹心,要我如何是好!他昼夜不停地赶路,将这话说完,身子如抽光了力气,倒在了她的腿边。
姜珟蹲身,他便歪头靠在了她单薄的肩头。
她叹了一气,轻声道:我也知此行的凶险。是人不因为有退路,而不再前行。尚不说扬州如何,若我真的东去扬州,也许一辈子就回不来了。我必须赌一回,要像一颗钉子,扎在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