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觉察这般说话实在雅,连忙起身拍拍灰尘,顺便正了正头上冠,恢复派落拓潇洒模样,这才来看云意姿。
他派若无其事,云意姿却忍住了。
王炀之轻“咳”声,转移话题:“方才,说什么……刺客?”
云意姿凝重道:“是,我见着宫里进了刺客,挟持公珏往停云楼去了。”
“公珏?”
云意姿点头:“正是燮国公,肖珏。”
王炀之脚动,酒壶被他踢得骨碌碌滚到了草之。云意姿免多看几眼,王炀之竖起食指,眯眼“嘘”了声:
“御用之物,敢叫人发现了。”
云意姿顺势奉承道:“王上果然看重司徒大人。”
“非也。”王炀之摇摇头,道:
“是吾窃得。”
“……”
云意姿有些担忧,他该会是醉了吧?
“日之事,可外传。”王炀之离得稍近,淡淡酒香扑面而来,他眼底意清澈:
“且等等。”
只见他身姿矫健翻过块石,会儿便取来副弓箭,云意姿惊讶,他分明是个文官,怎会随身带着弓箭?
后来她才知道,这位司徒有个癖,但凡喝,就要去演武场上两手。
“走罢。”王炀之酒入豪,心正是豪气万丈,却要端着脸沉着冷静道:
“为免打草惊蛇,我们先去看看,况如何,”
向云意姿保证:“放心,本司徒定然会放过胆大包天贼人!”
二人走了段路,王炀之忽然挥手,召来守在廊名双髻童:“去禀告王上,就说停云楼有异,事关燮国,请王上速至。”
待童走后,云意姿蹙眉问他:
“司徒如此信我?”
“莫非在说谎?”
他似非问道。
云意姿自是摇头,王炀之便舒展眉宇,温声道:
“就得了。”
于是二人再交谈,快步往停云楼赶去。
阁楼雾气缭绕,檐角在白雾若隐若现,恍若人间仙境,若非杂草都得有人膝盖了,倒是个清幽尘去处。
二人穿过回廊,转过面面影壁,门窗大开,每间屋都见有人,安静得似寻常。
忽然,远处传来声响动。
“什么人?”王炀之警觉侧头,天水青身形动,立刻便没了影。
“哎!”云意姿来及制止,只能无奈叹了气。说这人是喝醉了吧,为何身手如此敏捷,若是清醒,又为何想是?
雾气仍笼罩周,犹如层轻薄却难以破开帷幕,云意姿左右转悠,都没能找到王炀之身影,索性自顾自进行摸索。
冷冽空气之,她忽然嗅到丝血腥味道,低头,真让她找着了鲜红血渍。
循着面上点滴而沉血迹,路到了扇红色木门前,停住。
她犹豫将手放在门板之上。
这门并没关紧,开了条细,云意姿凑近往里瞧,却没发现半个人影。
索性轻轻推开,“吱呀”声,宛如木门发哀鸣。
她屏息走过,这楼果真鲜有人至,周大半陈设都落了灰,板上更是步个脚印,云意姿捂着鼻,缓步来到架屏风前,脊背突然凉。
但见得人影晃,便被人从后勒住了脖。
指尖就像冰冷细腻铁,准确无误扼住了她咽喉。
而后,把刀轻轻横在了颈前。
刀尖铁锈般红色凝固,肌肤与冰凉铁器触碰刹,云意姿忍住个惊栗。
她咬牙凝神,忽见远处桌上摆着面铜镜,恰映得人相貌。
美人尖两点漆黑目,闪过极重绀蓝之色,衬得脸色苍白若鬼魅。
正是小病秧?
“公,是我!”
云意姿当即齿清晰道:
“是我,云意姿!”
“云意姿?”
身后之人有点迟钝,喃喃念道。
他穿得身梨白大袖,银丝穿梭织就繁复纹,却被大片血迹污染,触目惊心。
里间件浅红色交领衫本是领盘扣,然缀在其上玲珑玉知哪里去了,只挂着根根银线,颤颤巍巍。
漂亮修锁骨大喇喇裸.,点滴血渍如同梅般,印在白瓷般肌肤之上。
他也看向铜镜云意姿,定定动。
唇上殷红斑驳,恍若只艳鬼,正往外沉沉吐浊气。
镜像扭曲,肖珏突然了起来。
他得双肩发抖,弯身去,嗓音嘶哑重复了遍:
“云意姿!”
他抖得刀都拿稳,吓得云意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