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心厉声道:“额娘,这断然不成。”
哥哥们是男孩,大姐姐嫁人了,慧芬和离后,影响最大的就是她。谁都不能把握一定能在选秀时候留牌子,如果没有留牌子,自行聘嫁,这年头,和离这事儿不管是谁的不对,吃亏的还是女方。姐姐和离,对于慧心来说是个减分项,她的婚事一定会受到影响。
一个时辰后,纳喇氏派人去公主府传话,慧芬在婆家病得厉害,恐过了病气儿损害公主玉体,询问静仪是明儿过来,还是再等上几日。
静仪想着,既然起了意头,索性就去罢,慧芬不在也好,可以跟纳喇氏把话说透一些。
静仪传话回去,告知纳喇氏,她明天还是会过去陪太太说说话。
富察府内,大奶奶李佳氏给三奶奶佟佳氏送了几样娘家带的糕饼过来。
佟佳氏招呼李佳氏坐下来,闲聊道:“听说公主明儿要过来,可太太一早说了不用我们过去伺候,也不知道究竟出什么事了,中秋那日还好好的呢。”
佟佳氏道:“听说八弟前几日去了公主府,待了许久才出来,我猜多半与二妹妹的事情有关。”
慧芬的事情她们几个嫂嫂也都听说了,觉得纳喇氏这事儿做得很是不厚道,只是不敢在纳喇氏面前表明观点。
毕竟她们这个婆母是个主意大的,新媳妇才入门几年,日后且有得熬呢。她们都是庶子的媳妇,比起嫡子的媳妇又差了一层,若是现在早早儿就得罪了纳喇氏,也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是下一个慧芬。
能在新婚头年,站直了腰板跟婆母叫板的,也就只有公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引自百度词条“教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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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机
富察府内, 静仪坐在上首, 对着纳喇氏直接道:“今儿我过来实在是有事情跟太太商量,既然在座也没什么旁的人,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罢。慧芬的婚事,我认为有些不妥。前儿傅谦也去找过我,说是唯有和离一法儿, 能叫慧芬好过, 太太以为呢?”
纳喇氏显然也是早有准备, 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公主仁善,可这事儿实在没法子的。原先选定这门婚事的时候,老爷和家里人都觉得十分妥当, 西林觉罗大人是个正直人,家里太太也是个有能耐的, 昌锡还上进, 是门好亲事。这有些人命好一些, 有些人就是命不好。似是慧芬这样的妇人倒也不少见,总不能都和离了罢?再说,家里养她这么大, 不求她出嫁后能光宗耀祖,为家里做些什么,总不能才成婚几个月就抹黑家里不是?”
静仪对纳喇氏这说法很不认同,慧芬不过是和离过自己的日子,怎么就抹黑家里头了?叫人知道西林觉罗氏母子作践富察家的姑娘,娘家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能护住姑娘,难道就不是抹黑了吗?
静仪才不稀罕这些虚名,宁可当没人欺负的破落户,也不当受人欺负的老好人。纳喇氏到底也是看着慧芬长大的,这庶女一嫁了人,当真什么都不管了吗?
静仪好声好气道:“我这也是为了府上着想,这般作为,亲家没理也不去给自家姑娘争理儿,外头难保不说家里头怯弱,觉得富察氏一门好欺负。”
到底也不是什么好名声的。
纳喇氏却又换上了一副慈祥面孔:“得饶人处且饶人。昌锡年纪还小,正是贪玩的时候,不过是两口子吵架罢了,我们做父母的,就算不劝和,也总不好劝离。虽说怯弱不是好名声,但为了家中和睦也顾不得了,总比叫人说家里女儿教养不好,出嫁才短短几个月就闹着要和离更好得多。”
静仪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低估了纳喇氏。纳喇氏说话滴水不漏,处处都为家里头着想,她再说下去有无理取闹的嫌疑。
她虽是公主,是主子。可就是四爷这个做皇帝也不能事事以权势压人,若是哪日四爷给大臣们分派了活计,大臣明确说这事情干不来之类的,相互推诿扯皮,四爷也要掂量着办,不能强硬地把差事加到某个人的头上。更有很多大案子,有时牵扯到人的太多,受众太广。四爷再是生气也只能高举轻放,不能一怒之下把沾上罪责的人都给砍了。
何况她算起来只是纳喇氏的小辈儿。
慧仪托静仪给傅恒带了礼物,静仪告辞出门后,叫丫头带路,拐去前头寻傅恒。
傅恒正在院子里打拳,十岁的小正太,练起功夫来很带架势,拳头挥得虎虎生威。
静仪慢步走过来,傅恒停下手中动作,对着静仪打招呼道:“傅恒……请四嫂,不对,请公主安。”
静仪笑笑:“我昨儿去了弘历府上,你大姐姐托我给你带了些东西过来。你也不必拘束,管我叫四嫂叫公主都使得,怎么顺口怎么来便是。”
十岁大的孩子,小学生的年纪,长相又萌得很,叫姐姐就更好了啊!可惜她嫁人了。
傅恒皱着眉头,犹豫道:“可是……八哥说不可以的。”
静仪无奈道:“傅谦是个什么性子你能不知道?事事都听他的,没准儿年都过错了。”
傅恒被静仪逗笑了。
静仪叫揽月将礼物送进屋里,对着傅恒方才的动作做了几句指导。四爷原先给孩子们请的谙达都是一等一的武学高手,好歹经历过十几年的应试教育,静仪实践上可能不是最好的,但在理论方面还是很棒的。
傅恒被静仪指导过一番后,眼睛里都有了星星,对四嫂的崇拜又加深了一层。
前儿八哥还说公主殿下凶得很,叫傅恒远离这位四嫂。经过今天的接触,傅恒觉得静仪明明就是既温柔有大方的娇俏美人儿,身上还有几分同大姐姐一般的亲和气质,和八哥说得一点都不相符!
公主殿下说得对,八哥就是最不靠谱儿的人了,若是事事都信了八哥,肯定连年都过岔了!
傅恒如是想。
静仪出了傅恒院子后,迎面遇上了一个瘦高的年轻人。
静仪只觉得他面熟,仿佛是李荣保的某个儿子,却不太记得究竟是五爷傅宽还是六爷傅新。
那人上前来,对着静仪行礼:“奴才傅新给公主请安。”
原来是傅新,静仪叫起。
成婚也有小半年功夫了,在傅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