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潘府的人教唆她的?先前她嫁与阿弟,潘家不是跟她断绝关系,多年不理不踩么?怎么,如今听得阿弟有了战功,封了将军,潘家又想认这个女儿和女婿了?”
杨母冷笑道:“自打玉娘嫁至我们家,潘家从来不闻不问,当我们路边杂草,如今见飞翼有出息,就想认回这头亲?休想!”
母女说着话,抬头见杨文龙和杨文凤提了一篮子花进来,便止了话,笑问道:“这是从园子里掐的?”
杨文凤点头,小脸全是笑,“祖母,姑姑,园子可大了,各式花儿正盛开,您们要不要去逛逛?”
杨母正要答,却见一个婆子跑进来嚷道:“老夫人,东院那边吵起来了!”
“怎么回事?”杨母忙问起话。
婆子一五一十说了。
杨母听完,交代杨文龙和杨文凤道:“龙儿和凤儿好好待在这儿,别乱走,我跟你们姑姑去东院一趟。”
杨文龙在旁边听得仔细,当下道:“祖母,我们也去罢!”
杨母摆手道:“大人的事,你们小娃儿少掺和,乖乖待在这儿。”
她说着,领了杨飞花就往外走。
东院中,宋流芳正觉委屈,听得杨母和杨飞花来了,悄悄松口气,好了,援军来了,应该能把潘灵玉赶出东院。
杨飞花是第一次见到宋流芳,一进院就上前执手道:“这是芳娘罢?瞧瞧,多可人疼的模样啊!”
宋流芳虽暗暗嫌弃杨飞花动作粗鲁,言语粗鄙,但面上却不显,笑得和气,点头道:“这位该是姐姐了?”
周嬷嬷站在旁边,适时递了一个荷包给杨飞花道:“这是我们夫人备着要给姑奶奶的见面礼!”
杨飞花接过,手里掂了一下,感觉有点分量,度着是金饰,不由心花怒放,嘴里道:“自家人何必客气?”
说着话,已揣好了荷包。
拿了礼,更要落力办事了。
她收起脸上的笑,看向杨飞翼道:“阿弟,你是将军,心思该放在正事上,这些后宅烦琐小事,有我们打理呢!”
杨飞翼正为两位妻室都争着要住东院头疼,闻言暗松口气,点头道:“如此,这里的事就交与母亲和姐姐安排了。”
他说着扫一眼病床上的潘灵玉,抬步走了。
潘灵玉:嗬,果然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渣男!
杨飞花待杨飞翼一走,马上指挥婆子们道:“把夫人的东西搬到西院去。”
潘灵玉:哟,这是打算来硬的?虽则孔嬷嬷和花嬷嬷力气大,但奈何对方人多啊!只怕打不过……
杨飞花见潘灵玉似乎呆了呆,嘴角不由挂上嘲讽的笑,下巴一抬,喊过两个婆子道:“把夫人扶起来,抬到西院!”
“你们敢?”申嬷嬷等人忙围到床边,护住了潘灵玉。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杨飞花拍拍手,另几个婆子上前,打算去拉开申嬷嬷等人。
申嬷嬷气得脸色都青紫了,嚷道:“你们敢这样对夫人,不怕将军怪罪下来么?”
见婆子们犹豫了一下,杨飞花马上道:“将军适才说了,一切由我做主,你们没听到?”
“唉,我自己走吧!”潘灵玉拉一下申嬷嬷的袖角,叹口气道:“形势比人强,咱们就认了。”
申嬷嬷脸色难看,可也知敌不过杨飞花,只得扶潘灵玉下床。
潘灵玉套好鞋子,抬眼扫过室内诸人,淡淡道:“你们这会让我搬出去,待会可别求我回来?”
杨飞花“哈”一声笑出来道:“玉娘啊,你怎么不拿盆水照照自己的脸有多大呢?还请你回来?”
潘灵玉瞟杨飞花一眼道:“姐姐说话客气些罢,以免异日追悔莫及。”
杨飞花“嗤”了一声道:“异日也不知道是谁要追悔了?”
潘灵玉摇摇头,吩咐孔嬷嬷和花嬷嬷道:“把行李收拾起来,跟我走!”
孔嬷嬷和花嬷嬷敢怒不敢言,只得照着吩咐,把适才摆好的行李又收拾起来,随意一包,提出门去。
杨飞花得意极了,朝一旁站着的杨母和宋流芳道:“终于清净了。”
杨母“嘿”一声笑了笑,跟宋流芳道:“芳娘受惊了,且着人好好打扫一下,今晚早些安置。”
“谢婆母关怀!”宋流芳福了福,温文有礼。
杨母点了点头,带着杨飞花回自己院子。
她们进了门,不见杨文龙和杨文凤的影子,忙问道:“龙儿和凤儿呢?”
婆子也在找,着急道:“适才还在,一个错眼就不见了。”
杨母道:“倒也不必急,他们两个野惯了,想是坐不住,又出去逛了。”
婆子忙行礼道:“我出去找找!”
这会儿,杨文龙和杨文凤却是奔向东院,在半途上遇见从东院出来的潘灵玉,忙上前相见。
“娘,您被赶出来了?”刚才婆子回话,没有避着龙凤胎,龙凤胎听了一个大慨,一见潘灵玉这架势,便红了眼眶。
潘灵玉忙安抚道:“没事没事,住哪儿不是住呢?听说西院的院子更大,你们过来找我,也更方便。”
杨文凤还是伤心了,拉着潘灵玉的袖子道:“可我听大人说,住东院才是正经夫人。”
潘灵玉抚抚女儿的脸,笑道:“既这样,那我就还是住回东院去?”
“阿娘!”杨文凤抬头看潘灵玉道:“他们人多。”
潘灵玉失笑,点点头道:“阿娘有法子的,你们别急。乖,你们且先回祖母处。”
她说着,贴在杨文凤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
杨文凤听完,眼睛亮了起来,笑着拉一下杨文龙的手道:“哥哥,咱们先回去,阿娘待会儿就能住回东院了。”
杨文龙看了看潘灵玉,见她点头,便任由妹妹拉着,回了祖母处。
东院内,周嬷嬷先扶宋流芳坐下,又喊人收拾箱笼,打扫庭院,一面抽空笑跟宋流芳道:“玉娘子不自量力,拿鸡蛋碰石头呢!”
宋流芳从箱子里抽出一本书,翻了翻,摇头道:“她这样,完全看不出是潘侍郎女儿,与乡野村妇一般无二。”
周嬷嬷道:“那是,将军就完全不待见她。妻以夫为纲,不得夫婿欢心,她在这儿是没法立足的,可笑她不自知,还要跟夫人争。”
宋流芳想起什么来,便喊一个婆子道:“你且去瞧瞧西院的动静。”
婆子应声下去。
“能有什么动静呢?定是进了门就恹恹躺下。”周嬷嬷猜测潘灵玉的动态。
她说着,见含梅从园子里撷了数枝花回来,正找花瓶,便从箱子里翻出一个,点含梅的额头道:“真是一个睁眼瞎,花瓶就搁这儿,半天找不到。”
一时室内全是笑声。
待含梅插好花,房内淡淡花香袭人,十分温馨。
宋流芳心里安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