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若有所思地笑了。
这是要他欠下人情啊。
……
樱花泽内的雅居顶楼有一间开阔的妆发室,平时开设给体验民族服饰的旅客使用。姬问蝶在镜前替琉歌修剪了一下发尾,再为她编起了复杂精美的长发。
“琉歌姑娘,你的发色和眼睛太漂亮了,”姬问蝶抚摸着琉歌的头发感慨道,“东洋人的服饰不适合你,西域那边的胡姬舞服与天竺人的衣裳才配得了你的五官。”
她说着,用最后一枚镂空珍珠银饰固定住了琉歌编起的头发,又插入了几多娇艳欲滴的花朵,权当点缀。
琉歌不太适应地动了动沉重紧绷的脑袋,“公主殿下,这些头饰加起来那么重,你们是怎样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比武的……”
“习惯了就好,”姬问蝶掩唇而笑,“你以为为何天演赛每届座位都卖得那样好?不论是四大门阀、还是江湖中的闲散门派,凡是来参加的姑娘,大都力争于将自己打扮得更美些。甚至比赛结束后,根据各个不同的领域,还会有榜次排名出来,比如说美人榜啦、骑宠榜啦、武器榜啦……对了,武器的美观威力与否,也是人们津津乐道的一个重点。”
“如果不打扮的话会怎么样吗?”琉歌纠结道,“我不会弄这个头发,也觉得不太舒服……”
“不打扮的话不会怎样,总有人不打扮。”绿衣少女捯饬起桌面上的粉膏来,“不过你想啊,你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代表的就是一个西陆的脸面,对不对?东陆修士对你的印象会从天演赛中传播出去,久而久之变成评价西陆的一个重要依据。所以我认为,琉歌姑娘你还是装扮一下为好。”
“啊,谢谢您的告知。”琉歌认真地点了点头,移开了堆叠在手边的服饰。她从储物戒指中翻了翻微笑道:“那我也穿我家乡的传统服饰吧。”
她找出了一件衬衫领的月白色绸面长裙,换上之后系了一条艳粉色的腰带,刚好与发间的花朵交辉相应。
衣服简约,只有从轻薄柔软的面料上可以隐约发现裙子的奢贵。由于衣领宽大,袖子半透明,少女纤细的锁骨与不堪盈握的腰肢一览无遗。
惊艳。
这不是传统东陆美人那种含蓄娇艳的美,而是一种热烈奔放刻骨的美。
少女只是收拾打扮了一下,便愈发美得惊人。姬问蝶素来偏爱长相漂亮的美人,于是道:“琉歌姑娘,剑君在高婺城中拥有固定府邸,你愿不愿意跟我住一块儿?”
“感谢公主殿下的好意,波伊尔亲王已经定下了客栈,我想我还是回去较好。”
姬问蝶也不强人所难,说了一下如何联系,便拍了拍琉歌的肩膀御剑离开了。
琉歌揉了揉跪得发软的膝盖,慢慢扶着楼梯下楼。
日暮西山,烈焰般的色彩席卷了整个明净的天空,琉歌踏出雅居的时候怔怔地发了好一会儿呆。
云层如被火焰熏染,天际下绯色的花朵翩跹,这种景象与黑白相间的雪山之巅截然不同。
她出神地眺望了一会儿,视线移回,注意到了靠在树边沉默的黑衣少年。
“沈……雁月?”琉歌惊讶地小跑过去,“你等我多久了?”
她没有问“你在这里等我吗”,这个问题似乎在她心里已经笃定了。
他就是在等她的。
她心里知道。
距离远的话还不明显,一旦走近,少年身上便有微弱的血气萦绕在琉歌的鼻尖。
琉歌脸色一变,登时伸手去扶沈雁月的肩膀,打算查看他的后背。
少年蓦地睁开了灰绿色的眼眸。
第78章
樱花拂落,飘在少女熠熠生辉的发丝上。沈雁月这样冷不丁地睁眼,吓得琉歌顿时缩回了手去,“怎么了?”
沈雁月没有说话。
“你放心我不会这样去参加比赛的,我也知道裙摆很碍事,我不会拖你后腿。”琉歌试探道。
事实上,她对这种郑重的打扮非常没有信心。
她的脸真的能够撑得起来吗。
琉歌暂时放下这个问题,专注于眼前,继续问道:“对了,你后背的伤口……是途中出现了什么问题吗?”
“不是,”少年探出指尖,替她摘了发间的花瓣,“刚才与剑君切磋了一二。”
少年黑色的衣袖如流水般拂过,若有似无地带过淡雅的木质香气。随后他又缓缓道:“你这样打扮很好看。”
琉歌苦恼地瞅着少年。
她想,沈雁月这个人真是很讨厌。
平时总是一脸冷漠,一副别来招惹他的模样,偏偏……又会说这样的话。
她总是吃他这一套。
琉歌咬住下唇,不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这里人多眼杂,你还能瞬移么?等到了客栈,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也不知道是什么武器造成的伤口,竟然能让纯血种久久不能愈合。
她心神不宁地望着眼前的少年,一边等待他拒绝自己,一边又期待他能够答应自己。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烦躁什么,就好像……沈雁月每一个决断都能影响她的心情。
影响她……要不要跟剑君的队伍走。
这太糟糕了。
这不是她。
她不想这样依赖一个人。
没等琉歌多说什么,沈雁月轻轻颔首,不再多言。他的掌心搭在了她的肩膀,瞬时,樱花树下的两个人影消失不见。
只余下一道浅浅的剑痕。
……
古色古香的宽敞室内,琉歌将沈雁月摁在一个木榻上。木榻上铺设了兽类的皮毛,一旁安置了宁神的香炉。他们的房间位于客栈的顶楼,采光和通风都不错,能够将半座城池的风光一览无遗。
沈雁月的后背像被针扎了似的有着密密匝匝的小洞口,琉歌准备卷起他的上衣,少年忽而回头定定道:“你忘记我跟你说过什么了?”
“什么?”琉歌愕然。
“男女大防。”
“……”琉歌的手顿住,半晌,她绞尽脑汁道,“可是这里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吗?又没有人知道。况且,我只是看看你的伤口呀。”
“看过伤口之后呢?你会处理吗?”
琉歌尴尬了一瞬,纯血种的伤口都是自动愈合,她的确没有处理过。
她望着身前的少年,泄气似的撤下了手,“那你想要我怎样,把你丢在这儿不管,让你自己处理吗?你难不成还能够到自己的后背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种神通。”
太奇怪了,如果不想让她看、不想让她触碰,就该一开始拒绝,而不是现在这种时候突然质问她。
少年眼眸古井无波,不经意地问道:“如果受伤的是剑君,你也会这样帮他查看伤口?”
“你们又不一样,他有自己的侍……侍从,你有吗?”琉歌质问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