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必是不会丢的”
先去找一圈,实在不行再去找大哥。
何大牛跟何霜降分开找,一个往南边一个往北边,先找到就给带回去。虽说没见到那孩子的脸,但是看身形他差不多还是能看出来的,且都说跟石头长的像,那一见面自然是能认出来的。
何霜降从北边一直绕到早上摆摊的东街,犄角旮旯都翻了一遍,仍没见到人。着急忙慌赶去衙门找大哥,也是巧了,刚到门口,大哥就出来了,估计是得去巡街。
“除了啥事儿?”
“守文……守文那孩子不见了,我回去的时候还在院里,宅子里找过了,没有!”何霜降气喘吁吁地给大哥解释“后院那小门往常不会开的,刚刚我瞧着开了一道缝,大概就是从那溜出去的……你前几天不是说街面上有拍花子的,可别是叫拍花子拍走了……”
“应当不会,今天上午那伙拐子抓到了,就藏在城外,里头还关了不少孩子,现在都送回各自家中了”何大郎皱眉“人应当没叫拐走,你再找找,我去托人打听打听 ”
“成!咱爹也不知道找到没,我先回宅子瞧一眼”
两人兵分两路,得知那伙拐子被抓起来了,何霜降放心不少,估计这孩子就是被拘着不叫出门,想出去玩玩。
果不其然,会宅子的时候人已经回来了,此时正跪在院里头,周老先生正拿着戒尺打他背后。
何大牛在一边眉头紧锁,何霜降叫醒他“这是在哪找到的?跑哪去了?”
“这……”何大牛为难,似乎有些不好说。
周老先生打的更狠了,何霜降怕把人打出个好歹,赶紧抽了戒尺“您消消气,这孩子不过出去玩了会儿,何至于此”
“咳咳!这孽障!我瞧着性子是掰不回来了,赶明儿叫人牙子拉走”
何守文听了这话,抖如筛糠“先生我再不敢了,您别赶我走”
两边僵持不动,何霜降也怕周老先生气坏了身子,赶紧把人扶进去歇着。
“怎么一回事?按说只是出去玩一趟,周老先生何至于生这么大的气”何霜降想把地上跪着的人扶起来,何守文却梗着身子,不愿意起来。
“这孩子他……他”何大牛仍有些难以启齿。
“他怎么了?您支支吾吾个什么劲儿?”
“他跑到那花柳巷子去了!唉!我原本没打算进那巷子里找的,可找了一圈也没见到人,就想着拐进去看看,谁知道这孩子就在那……”
何霜降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不过我老觉着这孩子眼熟,我看人还从来没看差过,总觉着熟悉……”
“那可不是,这孩子长的跟石头像的很,若不是您待我娘好,我都以为这是您在外头偷摸生的了”
“你这丫头一天到晚胡咧咧”何大牛瞪了她一眼,又看向何守文“你是从哪来的?家中可还有人?今年多大?”
何守文低着头不理会他。
何大牛却想起什么似的,原本怜惜的眼神瞬间变了,冷声拉走何霜降“别理会他了,这是你三叔家的……”
原本跪在地上的何守文猛然抬头,面上有些震惊“你……你怎么知道……”
何大牛呵呵冷笑“原以为当初断了道就老死不相往来了,想不到转了一圈儿又遇上了”
听她爹提到三叔,何霜降就懂了,原本还想进去劝劝周老先生的心思也歇了。
但凡留着口气在,她家跟何三叔都不会搭上一句话。
第三十二章 南瓜牛奶
无外乎何家三叔太不是人了。
搁在村子里, 断道这事儿是绝对能引起轩然大波的,若不是不得已,子孙后辈都能叫人家骂的抬不起来头,但何大牛就这样毅然决然的同家里几门亲人断了道, 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何家三叔是何大牛的亲弟弟, 中间还有个二叔, 身子不好, 早早去了。
何家老三书念的好,二老也是寄予厚望的,每月都出钱供他读书上进,泰半家底都是花在他身上的,原以为能养出个读书人, 谁知道竟是头白眼狼。指望不到不说, 还拿着钱去赌。
何霜降祖母身子骨向来不好,是每月都要钱买药吊着命的富贵病,何三叔叫大姑父撮窜着赌钱,一开始是偷偷摸摸的, 后来愈发放肆,将祖母买药的钱骗走,又卖了镇上的小院儿。
当初何大牛跟何家三叔各自成亲以后是直接分了家的,何家祖父自然跟着何大牛过活,为此还叫村里人背地里说了不少怪话, 人不死, 不分家,都说何老爷子不会办事,不过两家日子越过越好,后来说这话的人也少了, 村里也不少人都学着也分了家。
一开始是好好的,何家三叔要钱买了城里的院儿,也在私塾也谋了个差事,自染上赌瘾以后,私塾再也不曾去过,成日里泡在赌坊,吸大烟赌钱。
偷祖母钱这事儿一回两回也瞒得住,时日久了肯定是不行的,祖母身子不见好,祖父自然就发现了端倪。
何三叔一开始搪塞过去了,不过钱也要不到了,又控制不住,开始朝赌坊里头借钱,借了又还不齐,叫人威胁着要剁手指头。
何大姑连同姑爷又借了他一笔银子,何三叔感恩戴德的指天发誓,过后势必会还。谁知道他拿了钱又去赌了,这一回叫何家大姑父跟赌坊捏了命门,后利滚利欠下的银子把一家人卖了都还不起。
三婶也是不干正事儿的,拢共三个孩子,大丫头给卖到大户人家做粗使丫头,大儿子也叫不认识的人瞧了去,花十两银子买走了。
唯有现在的何守文年纪小,那时候长得也漆黑瘦弱,没叫人牙子挑走。
这笔钱也没还给赌坊,一家人东躲西躲,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最后还是传到了何家祖父的耳朵里,赌坊派了人来何家门口堵人,何大牛是跑货郎,路上被人堵了几次,打了一顿,折了条腿,生意也跑不下去了。
祖母叫气的起不来床,何大牛陪着祖父进城招人,谁料去了以后才打听到,那院子早就卖给人家了。
赌坊见天儿来堵人,也不是法子,最终何大牛拍板,卖了家中十五亩地,筹了银子还给了赌坊那些吸血虫。
这一来,何老爷子攒了半辈子的家底就彻底掏空了,也幸好何大郎自己攒了些银子。但祖母这一回终究没熬下来,祖父心里一直也觉着愧对了何大牛。
待村里又有人传出何家大姑伙同大姑父做套,引人赌钱这回事以后,何家祖父更是气的中风,后面一直说不了话,没过多久人也不行了。
二老不到一年相继过世,何大牛找里正列了文书,按了手印,明明白白跟何大姑连同何三叔断了关系,也因此何家原本殷实,后来却苦了两年,幸好何大牛是个会来事儿的,重新跑了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