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去好吗?”
不见他的回应,姜妙的心逐渐下沉,许久,终于几近崩溃般,一字一句哑道:
“你别睡,我给你当小媳妇儿好不好?”
手中的指尖突然一动,姜妙的泪珠还挂在长睫上悬而未落,她惊颚地抬起头来,看见沈之言蹙着眉半睁开了眼。
少女眼圈通红,带着震惊之色的眸光如水一般流淌进青年幽深的眸子里,接着在他眼底汇成一潭柔软的春水。
“很吵。”他说。
姜妙呆呆地看着他,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沈之言,你。。。没中毒?”
沈之言看了看远处地上那条红蛇的尸体,半坐起身来,道:“不是这条。”
他来的路上不小心被一条斛蛇咬到了手,好在这种蛇只是微毒,且只能让人昏睡片刻,并无其他大碍。
听完他解释的姜妙呆在原地,半晌才露出一个欲哭无泪的表情,那她不是…白哭了?
沈之言垂眸看了她一眼,略带嫌弃道:“哭起来很丑。”
“我。。”姜妙哑口无言,终究还是弯了唇角,一边哭一边笑。
“你没事,太好了。”
沈之言垂眸看着她,眸光流转。
“你方才说了什么?”
“隔~”
姜妙打了一个哭隔,脸色霎时红了,想起刚才她在他昏睡时说的话,不觉有些窘迫,只希望沈之言没有听见才好。
可事与愿违,沈之言眼睛微眯,低着头看向她,似呢喃,又似自言自语般道:“我怎么听说,你要带我去京城?”
姜妙不妨他将她的话全部听了进去,绷着脸道:“没有。”
“还要带我去江南?”
“没有。”
“嗯?”
沈之言:“还有,你要——”
姜妙顿时炸毛,“不要说了!”
见她脸色通红,沈之言唇角微勾,随即站起身来。
“天黑了。”
沈之言主动放过了她,姜妙下意识往外一看,杂草的缝隙中,外面果然已经弥漫着夜色。
怪不得他这么反常又多话,原来是一直在等天黑。
不过经这一场误会,姜妙紧绷的心顿时放松了不少。她随着沈之言一起来到洞口,只见洞外的山林里一片寂静,只时不时响起几声鹰眼的长啸。
想来失了魈蛇之后,对方搜寻的步子明显慢了下来。
她看了看沈之言,今日,他没有问她为何被人追杀,也没有去探究她的身份,姜妙沉默片刻,心中暗想,她不应该让沈之言为自己涉险。
“沈之言,趁着他们没发现你,你赶紧下山吧。”
她的存在只能给他带来麻烦,若是他能想通,自然明白此时应该及时抽身。
再晚一点,被人发现后,说不定他就走不了了。
见他不为所动,姜妙有些着急,正要说什么,沈之言却突然将她一拉,捂住了她的嘴。
黑暗中,姜妙的眸子水光波动,她被沈之言按在怀里,感受到他身上传开的暖意,还来不及失神,便听见洞外传来人的说话声。
“千户大人真是好享受,留咱们在山上喝风。”
“快别说了,谁叫人家是太子跟前的红人呢。”
“也是...哎——你去前面搜搜,我去方便一下。”
“去吧,懒牛上磨!”
洞外应该是两个黑袍锦衣卫,听他们谈话的意思,司徒鹤似乎已经下了山,只剩下一些小喽啰在山上搜寻。
那人居然一路向这个隐蔽的洞口而来,似乎是想要在这里方便的意思。
姜妙赶紧给沈之言使了个颜色,意思是现在不走,他们就要发现你了!
沈之言身形突然一动,姜妙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一个飞身跃出洞口,只听一声沉闷的响声之后,那黑袍锦衣卫便软软的倒了下来。
沈之言提着刀背走了进来,将那人的腰牌和一个荷包扔在她怀中,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现在发现了。”
姜妙:.....
沈之言绝对是故意的!她呆呆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那人,半晌才反应过来。
沈之言杀人了!
他这么书生模样的郎君,居然也会杀人?!
注意到她的眼神,沈之言眉头一皱,“怕了?”
瞧她脸色苍白,似乎真的被吓到了,沈之言眼皮微阖,补充道:“只是晕过去了。”
沈之言将他身上的黑袍扒下,将金线绣纹用刀挑烂,直到看不出任何明显的身份标识之后,才抬头看了姜妙一眼。
“残忍吗?”
语气中有些犹豫,姜妙回过神来,赶紧摇摇头。
她本就不算什么善良的人,这些人方才可是要杀她的,若不是有沈之言这个保障在,她说不定还得上前补两刀。
沈之言很快换上那件衣袍,他身量本就高挺,穿着这一身黑袍,竟有一种别样的利落感。
沈之言将那人手中的剑别在腰间,伸手来牵她。
姜妙有些犹豫,倒不是担心逃跑,是担心沈之言。
随即她咬咬牙,将手放入他手心。
罢了,既然他不走,那她没得优柔寡断拖累他的道理。
两人趁着夜色出了山洞,沈之言熟悉地形,带着她穿了许多小路,姜妙身上的伤被树枝戳得生疼,可她看着前面紧抿着唇的沈之言,还是一声不吭。
不可以喊痛。方才在山洞中光线微弱,她又全身是泥,沈之言自然看不出她的伤处,也闻不出淤泥掩盖下血的味道。
既然是在逃命,她便不可以让他分心。
行了很久,姜妙都一声不吭,沈之言感到不对劲,回首问她:“你怎么了?”
“没。”
姜妙努力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她嘴唇苍白,一看便很不对劲。
沈之言察觉到了,他眉头微蹙,伸手来拉她肩头的上衣,姜妙本想去挡,可怎么抵得过他的力气?衣衫被拉下一角,露出血迹斑斑的手臂。
胳膊处包裹着早已经红透的粗布,再往下的手肘上,是一道又一道年代久远的刀疤。
沈之言盯着那些伤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