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有些神经绷紧,她并不认为他没事和她闲聊。
她有些焦急地看了看依然紧闭的房门,不知道宋则之什么时候出来,顺便带走他这个变态大哥。
贺章年双腿交叠,欣赏了一会儿曲夏月丰富的表情变化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因为你觉得许老师是为了你才跟我弟弟结婚,所以潜意识里就希望他们两个能够恩爱幸福对吧?”
曲夏月蓦地看向贺章年,他依然是那副高不可攀的样子,吐出来的字眼却是恶毒到极点。
“你弟弟当初需要钱治疗,你本可以自己解决,偏偏懦弱得逃跑了,却让自己的好姐妹挺身而出,她牺牲这么大,你自然希望她这段婚姻美好幸福,我说得对吗?”
曲夏月的脸色隐隐发了白,双手控制不住,有些颤抖,她盯着贺章年,气闷地说道:“贺总是不是很喜欢站在制高点看别人挣扎痛苦?”
“有何不可?我有这资本啊,我想你应该懂这个社会的生存法则,弱肉强食。”
曲夏月转过身,背对贺章年,低声辩驳了一句:“我没有。”
当初她的确是临阵脱逃了,毕竟才二十出头,面对那些不把她当人看的资本家,她会害怕理所当然。
可她绝对没有要推许时念去火坑的想法,一点点都不存在,她是事后才知道许时念给曲嘉容交了医药费,也是那时才逼问出许时念跟郭姝瑗之间的协议。
不过贺章年有句话说得是没错,她希望许时念跟宋则之恩爱幸福。
因为这些年许时念的快乐一点都不掺假,她看得出来在这段婚姻里,许时念是愿意且乐意的。
不多时,宋则之从病房里出来了,他轻声地关了门。
跟贺章年的剑拔弩张就像火星撞地球似的,曲夏月先行回避,径自进了病房。
第38章
白色的光晕笼罩下来,衬得气氛越发森冷起来。
贺章年一袭剪裁熨帖的纯黑西装,骄矜贵气,而宋则之虽然只是POLO衫,气质同样是清冷高贵。
相似的外貌,不同的气场,空气都仿佛冒着火花。
贺章年从容悠闲地开口道:“早知道这招如此立竿见影,我就不用浪费这么多时间了。”
宋则之的拳头快得惊人,贺章年即使反应敏捷,下巴仍然被擦到了。
他用手背擦了擦,又用舌尖顶了顶后槽牙,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你知道多久没人能伤我了吗?”
宋则之二话不说,又是连续地出拳。
保镖想上前阻止,贺章年喝道:“全部都不准动。”
像他这种出身的人,首先要学的就是如何防身,只不过学会后大抵是派不上用场的,毕竟有太多的人不顾生死地挡在他的前头。
其他人自然够不上让他亲自动手的资格,不过眼前的宋则之嘛
他倒可以试试。
不算宽敞的走廊,宋则之面无表情,却是招招狠厉。
贺章年应付起来也略有些吃力,他倒小看了这位在外野大的亲弟弟。
终于宋则之正中贺章年的右脸,而他的小腹也被贺章年一拳重击得闷哼了一声。
“够了没?”静谧森冷的走廊,忽然响起了一道不算掷地有声却包含威严的声音。
贺章年跟宋则之齐齐住了手,望向声音的方向。
殷宛素先是看了眼贺章年,然后目光落在宋则之的脸上,即便努力隐忍,还是泄露了她的激动。
宋则之的眸色晦暗不明,不过几秒就移开了视线。
殷宛素怔怔地盯着他看,灯光勾描出他的侧脸轮廓,仿佛跟记忆中的孩童重叠在了一起。
贺章年:“妈。”
殷宛素敛了敛神色,一步步缓缓地走过来。
宋则之的视线平视着,这副至亲重逢的画面显得极为平淡。
沉默了片刻,殷宛素说道:“先去看你爸吧。”
宋则之寡淡地看着贺章年:“将你的看门狗都撤掉。”
贺章年:“我从头到尾的目标都是你,只要你配合,我一切好说。”
说完就示意保镖离开。
宋则之率先迈开步伐离开。
一向不行于色的他,此刻却露着不好惹的阴戾。
帝都,贺家,医院。
这三个词混在一起,便让他的情绪轻易失了控。
殷宛素望着宋则之离开的背影,雍容华贵的脸上有一丝悲恸。
贺章年:“妈,过去吧。”
“你先去,我想看看那个女孩。”
宋则之离开病房后,许时念就醒了,确切地说他进来没多久,她就醒了。
在这陌生的环境下,她哪敢轻易纵容自己熟睡?
曲夏月见许时念睁着双眸,估计已经知道宋则之来过,说道:“宋导现在在外面跟贺章年对峙。”
没说两句话,外面就传来了一阵不小的动静。
许时念微愕:“打起来了?”
曲夏月开了条小小的门缝瞄了一眼,“完全没手下留情。”
许时念本想起身,想想还是算了,轮得到她操心吗?
帝都的贺家呢,怎么可能会让他们两个中的任意一人受伤?
许时念:“既然宋则之来了,贺章年肯放我们走了吗?”
“像他那种卑劣无耻的小人,谁说得准?”
许时念讶异的目光落在曲夏月的脸上,见她脸上的愠色明显,好奇地问道:“你之前不是挺相信他的人品吗?”
“那是我瞎了狗眼。”
“这短短的时间发生了什么?我没睡太久吧?”
“算了,不想提他,倒胃口。”
“反正我们关在这里无所事事,我有兴趣听。”
曲夏月睨了她一眼,“我不想说。”
“说嘛说嘛。”
许时念话音刚落,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两个人都敛了敛表情,敲门这么有礼貌?
曲夏月去开了门,看见殷宛素,有些疑惑地问道:“您找谁?”
“我找念念。”
曲夏月转身看向许时念,她也是一脸问号。
“我是贺章年的妈妈。”
所以就是宋则之的妈妈?
曲夏月震惊之余,赶紧让开身体。
许时念虽然不知道殷宛素的来意,不过见招拆招吧,她撑着坐起来。
殷宛素看上去很年轻,不过又有着沉淀了岁月的睿智沉稳。
一袭旗袍将她的气质勾勒得无比高贵典雅,周遭的一切都自动黯然失色。
曲夏月主动出了病房,轻轻地带上了门。
“初次见面,却是以这样的方式,希望你别见怪。”殷宛素淡淡地一笑。
“夫人有话不如直说。”许时念不卑不亢地开口。
以她们这种别扭的关系,还是长话短说好,不然徒添尴尬。
“我首先想要谢谢你,没有你的话,恐怕则之根本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