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鼠精很是讨喜,长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两颊有肉,圆脸。就像个十四五岁的小少年,只不过发育似乎有那么些迟缓,身高上有点残。
他把装松子的带子郑重地放在谢秋珩面前,眼里流露出可怜的意味。
“多谢。”谢秋珩微微笑道,从中抓了一些兜在衣摆里,而后剩下的都还给了他,“生点火。”
松鼠精眯了眯圆眼睛,动作利索,一堆枯枝很快冒烟。
这时还是上午,近日中,太阳被高大茂密的树冠挡住,两个人并一直小妖精在烤松子。
林春生吃了一把,瞅着松鼠精开始手贱,摸过去掐了他的脸颊。
装模作样地安慰他:“对不住,贫道下手重了,把你的脸都给打肿了。”
松鼠精哼了一声,双手捧着剥了壳的松子呼呲呼呲地吃,头也不想抬。
到了日中两个人准备回山,从前朝官道边上的荒野经过,猝不及防遇到了在官道上杀人放火的马贼。
林春生若要评价怕就是这八个字:穷凶极恶,无恶不作。
她反应极快,一个机灵俯下身子,抓着谢秋珩往下压了压,借着将近半人高的草来做掩护。这般便靠的近了。
林春生:“你怕不怕?”
谢秋珩弯了弯眉眼,手还被她抓着,于是反手握住,微微用力,似乎在安慰她。
秋风乍起,官道上几个大嗓门扯开了:“哪儿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东西?”
“就是……什么、那、”其中一个是结巴。
马贼首领一巴掌拍他脑壳上:“话少说,看看就成了,回去得给你找个大夫治治这病。是人是鬼,拉出来遛遛。去!”
马贼首领把人踹过去。
林春生听着越来越近的呼吸,身子愈发紧绷。
谢秋珩便从后圈住她,小声道:“不用害怕,但千万不要动。”
林春生微讶,头一转立刻被他摁住,就那样侧脸贴着他的胸口,忽觉得格外安定。
33、第 33 章
33、第 33 章
谢秋珩用了一道蓝符,眨眼功夫马贼扒开半人高的草只能看到摇摇晃晃的枯草。
林春生睁开眼听到了沸腾的人声,原来是从荒野到了市井。
谢秋珩松开她扶着墙,两个人是在一处小巷子里。
“这里是随机传来的,待会儿须得问一问在哪儿,而后再回山上。正好置办一些东西。”谢秋珩说道,从袖子里数了数钱。
他带着林春生轻车熟路在市井里转悠,问价砍价毫不手软,压根瞧不出这是个平日不怎么下山只一心苦修的道士。
最后便宜徒弟带着她去了药铺,大包小包的一股脑丢在了新买的小驴车上面。
林春生:“你买这么多药做什么?”
谢秋珩数了一遍见没有遗漏,便道:“山上的药不多了,若是师父下次生病,免了下山奔波。”
他那一年里钻研医术,医术都背了好几本。如今看她仍是懵懂的样子,忽想要捅开她身份的那层窗户纸,让她与自己坦诚。
两个人转悠一圈驾着小驴车准备出城,那时候太阳正大,如此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林春生看到了古代版碰瓷。
演技出神入化,便是谢秋珩都停车,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十五六岁的少女卧在地上满眼泪,抓着自己的腿直嚷他们的驴踩到了自己。言下之意就是不言而喻了,人的天性里似乎就有爱看热闹这一点。正巧是闲来无事日中休息吃饭的时刻,引了不少目光。
林春生左右看了看保持冷漠脸,把谢秋珩拦在了身后,不等他回答自己就一连串地说道:“你放心,为师在,为师来处理。你没有遇到这样的,你退后。我来,让我来。”
他:“……”
谢秋珩却把她塞回车:“此事不劳师父费心,当心身子。”
林春生敌不过他的力气,坐在了一堆药材边上,听到外面他在与人交谈,讲理动手有条不紊。
不多时插进一个男声,林春生猛然觉得有八分的熟悉。直到他把车帘子掀起,她眯着眼睛光看身形就判断出来了。
“宋公子?”
是了,没人比他更骚。
他站在谢秋珩身边,是两段不同风姿。
宋怀秋笑了笑:“谢小道长跟林道长来了青城怎么也不说一声,不过也真是缘分,这中午出来走一遭都能碰到。久别重逢,不若聚一聚,我做东。”
他出手摆平事情,谢秋珩扯了扯嘴角,两个人相互看了看,外人觉得两个都是笑,但宋怀秋心里却有一种感觉。
似乎这个谢小道长讨厌死他了。那一双眼眸里无法确切地透露出一星半点能琢磨出来的情绪。他今年不过十五岁,能到这种地步让人不敢小觑。
“林道长看如何?”
宋怀秋等着林春生回答。
而林春生只犹豫三秒钟就被谢秋珩甩下了帘子,听他道:“宋公子盛情难却,走吧。”
他似乎……不高兴??
林春生满脸的茫然,先前他还是高高兴兴的,怎么如今就这样了。
“如今天色早我们还是赶路为好。”
她最后决定拒绝,宋怀秋可以不高兴,但谢秋珩必须得高兴。
这么些时日相处,林春生早把便宜徒弟当亲人看待。山上就两个人,他不断的苦修,林春生便是个傻子也会想通,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自己太烂了。
“赶路不急这一时,两位道长定是之前没有来过青城,既然来了便玩一回再回去罢。”宋怀秋道。
他有意挽留,把两个人带到了青州的宅院。这一回比上次那个小县城里要更为气派。丫鬟婆子极守规矩。一路看来没有一个丑的,放在外面便一个小户家娇生惯养的姑娘。
走过穿堂,再往前是垂花门,谢秋珩停了脚步,意有所指道:“我与师父就此止步便好。”
宋怀秋笑起来,在他脸上巡视一番后道:“怕什么,本公子洁身自好,守身如玉,后院干干净净。况且两位都是品行端正之人,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不妥。”谢秋珩斩钉截铁道,转身抓着林春生的袖子,却又立马松手,余光扫到了宋怀秋。
“宋公子是有事情吗?”
“请客吃饭,哪有什么事。”宋怀秋豁达的很,知道两个人倔,便从外叫了一桌菜回来。
“三清山距离青城少说八百里,两位道长怎么来这里了?可是斩妖除魔来的,路途遥远,道上匪徒多,届时我派人护你二人一道回去吧。”宋怀秋道。
谢秋珩这回点头,却是不说缘由,这一餐吃的十分寡淡。倒是林春生想起了他家的旧事,便问道:“子微道人回去了吗?”
“帝都太平观选下一任的观主,他便先回去了,不久大约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