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站也不是,看着许念安笑盈盈的脸蛋,就浑身不对劲。
早前李氏夫妇顾自闲逛,只留下李执、许念安和红兰在此歇脚,顺便等墨砚回来。
金氏临走前,还特意朝许念安眨眼,以示“好心”。
一听李执的话,墨砚委屈得都快哭了:“冤枉啊!少爷。”
为了显示自己有多惨,墨砚特意把乌青的眼睛,使劲往李执面前凑。
心道,少爷,您快看看啊!您最爱的小厮被人打了呀!
不过,倒是许念安先提出了疑惑:“墨砚,你眼睛怎么了?”
“少夫人......”
墨砚感动极了,心想,果然还是少夫人心疼自己。
李执这才注意到墨砚的眼睛,又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的少年。
“怎么回事?”李执出声问道。
墨砚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许念安了然,原来这个小地方也有赌场。看来她后面又得看紧李执了。
不过这也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刚好可以趁机教育一番:“赌博害人啊!自己欠钱,被砍手砍脚拉去乱葬岗也就算了,偏要连累身边人,带着一家人一起下地狱。您说是不是,夫君?”
李执不吭声,不知道脑瓜子在想什么。
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喜子一家的事,许念安虽然同情,但也不便插手干预。
总不能自己替人还钱吧,她又不是圣母玛利亚。
至于酒的话,买不到也就算了,正好跟李执说,去和父亲母亲汇合。
谁知道李执别的没听进去,唯独记得墨砚被人打了!
这还得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心里的藏獒,嗷嗷乱叫,就要扑上去咬人。
见李执的脸色不好,喜子以为是在怪罪自己,连忙说道:“实在对不住少爷夫人,这本是我的家事,不该叨扰贵人。这酒也并非是我不愿意卖给少爷,若是少爷真的想尝尝,可告知喜子府邸,等新酒酿好后,我一定送到府上,给少爷好好品尝。”
喜子一番话说的得体,让人听着舒服。
许念安眼睛一亮,心道,这人做生意还真有一套啊。
言辞虽然没有故意讨好,但服务意识还行,知道送货上门,没货的时候就先画饼,留住顾客再说。
真没想到,在这里,她也能遇到可造之材。
“你——”李执刚出声,想要问些什么,就被许念安打断了。
“这位小兄弟叫喜子?”
许念安言语温柔,容貌清丽,让人感到格外亲切。
喜子见许念安询问自己名字,有些喜不自胜,立刻点头,声音有些发颤的回道:“是的,夫人。”
“喂,你问这个干什么?女人家家的,也不害臊!”
李执见二人你来我往的模样,心里有点别扭。
许念安不吭声,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心想,刚才苦口婆心的教育,故意说给你听,你不吭声,现在又噼里啪啦的来插话,真是个小作精。
然而,李执这回居然没害怕,大胆和许念安直视,就差说他不高兴了。
墨砚见状,急忙出来打圆场:“少爷累了吧,我去给您拿茶水点心。您再往里靠点儿,这日头大,别把您晒着了。”
李执对视久了,也有些心虚。
他觉得自己刚才真是鬼迷心窍了,怎么敢和许念安硬刚。
不过好在墨砚机灵,他正好可以借坡下驴,遂清咳道:“咳......你说得对,本少爷有些口渴了,快倒杯水来。”
“是是是。”墨砚内心擦汗,看来少爷也是识时务的。
见李执错开目光,许念安才又看向喜子,说道:“这次没尝到你酿的酒,很是可惜,我们是李家。”
说着,大概指了个方位:“就在庄子那边。等你新酒酿好了,还劳烦送来一些。若是真的不错,我们可以长期订货。”
许念安有意将喜子收为己用,也顺便给了个机会,让他偿还母亲的赌债。
喜子一听自然高兴。
他听见李家和庄子时,就猜测是李皖一家,直到许念安指了指方向,他才终于确定。
于是连忙鞠躬道谢:“谢谢夫人,谢谢。”
“好了,不必多礼,你先回去吧。”许念安说道。
“是是是。”喜子又鞠了一躬,才蹦蹦跳跳的走了。
李执在一旁喝着茶水,偷偷观察着两人的言谈举止。见两人没有过分亲昵,心里才莫名安稳了些。
又想起刚才没有说完的话,这才看向了墨砚:“你可还记得是谁打了你?本少爷给你报仇去。”
“少爷,我......还是算了吧。”墨砚有些为难。
他刚开始的确想让李执帮他出口恶气,可眼下才发现,他根本不知道那几人姓甚名谁,也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这要如何报仇雪恨。
李执见墨砚的怂样,气不打一处来:“算什么算!你快说!”
见李执又要去打架,说不定还是和赌场的人打,许念安眉头一皱:“夫君,眼下天色已晚,父亲母亲怕是逛得差不多了,我们还是去和他们汇合吧。”
说完,眯了眯眼,示意李执,你敢去打架,我就扒了你的皮。
“你!”李执憋屈,觉得他娘都没有这么管过他。
墨砚看似安抚,实则附和:“少爷,少夫人说得对,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
话还没说完,李执就径直站了起来,喝道:“你个叛徒!”
然后大步流星的迈开长腿,很有骨气的离开了。
不过走的方向,却泄露了他的心思,因为那是家的方向。
见状,红兰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没想到,平日里纨绔不羁的李执,有一天,潜意识里也会想要回家,虽然是气的。
“不许笑。”许念安假意训斥红兰,但她的眼眸里,也不禁含笑。
心想,李执也并非无药可救,只要肯下功夫,这小子还挺上道的。
“嘿嘿嘿。”墨砚对着许念安傻笑一番,随后大声喊道:“少爷您慢点,等等我。”
就急忙追了上去。
晚上,在金氏的安排下,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享用晚膳。
李执的憋屈气一直没有消散,盯着碗里的鱼肉,死命的戳。
金氏本想在众人面前,给他留些脸面,但还是没忍住:“臭小子,你做什么呢?”
“我没做什么啊。”李执回答得漫不经心。
金氏瞪了一眼李执:“你碗里的鱼肉,都要被你用筷子再杀一遍了,还说没什么。”
“哦。”李执这才把鱼肉吃下。
“不成体统。”李皖喝道。
“我......”
李执下意识想反驳,却还是闭了嘴,反正他习惯了,死猪不怕开水烫。
“赶紧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