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但盛溪云最?后弄死他的时侯是最?不?留情面的,就是因为这?一年的豫地流民?一事。盛溪云是记仇的,他记了这?么些年,自然不?可能给?盛溪林一个好下场。”
话题有些扯远了,他们一开始要说?的是空青。
金子晚抬起手,桌子上的茶杯便径直飞到了他的手中,他润了润喉,又?喝了一口?主动与顾照鸿接吻,彼此分享了本已冷掉又?在唇齿间温热起来的茶。
“我和?盛溪云当时在城墙上看着京城城墙外的人间地狱,”金子晚回忆,“看到有乌泱泱一群人正围着什么,里面还能听见人的尖叫声和?嘶吼声,我当时年少气盛,登时就跳下去了。”
顾照鸿眉心一跳:“在瘟疫四起的时侯?!你跳到灾民?堆里了?!”
金子晚忙摇了摇头:“那个时候还没有起瘟疫,京城刚断粮三天。”
虽然知道他没事,但顾照鸿还是这?才把那口?气呼出来。
“在难民?群的正中间,是两具已经被开膛破肚的尸体和?一个形销骨立的孩子。”
金子晚叹了口?气:“易子而食这?简单的四个字背后掩盖的是无数人的血和?泪,天灾无情,人亦无情。那孩子的父母不?舍得将自己的骨肉成了他人的腹中之?物,于?是把自己的肉割下来要给?那孩子吃。”
“孩子不?吃,但其他流民?早已眼馋许久。”
于?是便犹如豺狼扑生肉,秃鹫叼尸首,一拥而上,生生地将那对父母分食了。
顾照鸿悚然一惊,失声:“怎——”
“我自那群人中救出了那孩子,”金子晚轻声道,“他就是空青。”
那孩子瘦的已经是皮包骨,没有几两肉的脸上显得那双眼睛大的出奇,金子晚救他下来的时侯,他已经见到了自己父母的残骸,但他却没哭也没闹。
只是被金子晚拎到城墙上,遥遥地看着那群流民?,也才十岁的脸上无喜无悲,像是个已经没有了感情的傀儡。
他和?金子晚说?得第一句话是:“我见这?世间的天与地,都是血红的。”
于?是金子晚给?他取名?叫空青。
江云飘素练,石壁断空青。
他想让这?个所见皆血色的孩子,以后见到的是这?样的世间。
他没有和?顾照鸿说?的是,盛溪云当时勃然大怒,不?是因为他救了一个孩子,而是因为他只身犯险。那时他们才十二岁,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发生,感情也还很纯粹,金子晚哄了他很久,他才消了气。
盛溪云也很可怜空青,但他当时自己在宫中也不?好过,处处为营一步一步都要走得小心翼翼,是绝不?可能给?空青带进宫里的。于?是金子晚便把空青带回了他娘谢玉珑在宫外的那个隐蔽的住处。
谢玉珑看到空青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同金子晚冷淡地说?:“我只管你,不?会管他,你捡他回来,他从此便是你的责任,不?是我的。”
金子晚亦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从此他的饭菜他会分一半给?空青,他的衣服也会剪剪改改给?空青,他白日里要和?谢玉珑一同易容在宫内蛰伏,他便在离开家之?前把白日的吃食都给?空青准备好,在谢玉珑教了他功夫之?后,他还会照猫画虎地再教给?空青一遍。
盛溪云曾打趣十二岁的他就像养了一个十岁的儿子一般,还说?那不?如让空青叫他义父。
他这?一养就是四年。
四年后盛溪云正式拉开了夺嫡之?战的序幕,所有人都或主动或被动地卷入了其中。
包括空青。
金子晚是被动的,而他却是主动的。
他背着金子晚去找了盛溪云,说?他愿意做盛溪云脚边招之?即来呼之?即去的一条狗。
金子晚气疯了。
他救空青,养空青,是让他能有自己的命,能过好自己的一生,不?是让空青像他自己一样去为别人卖命,为别人活的!
金子晚第一次发了那么大的火,把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砸得精光。
可空青只是跪在他面前,脊背挺直,一言不?发,任金子晚如何地生气都不?肯退一步,金子晚问他原因,他也不?说?。
直到最?后金子晚逼问地越发狠了,他才说?他想要权力。
金子晚一瞬间便哑然了。
他知道自己甚至没有资格去生气了。
他不?喜权势,他弃之?敝履,那是他的事,他很清楚,他不?能用这?些去要求别人,哪怕这?个人是他救了下来的空青,他也不?能。
于?是他没有再砸东西,也没有再生气,他只是说?。
——我管不?了你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空青是后面朝堂篇的重要人物,所以篇幅多了点~
不过大家可以放心,空青对晚晚没有那种感情滴~
第132章 死人了!
金子晚的记忆从?那一?年跪在他面前的空青回溯到方才依然跪在他面前的空青身上。
脊背挺直,却恭顺地?垂着头,把一?个人最脆弱的脖颈毫无遮掩地?坦陈在他面前。
所以当顾照鸿问出空青是否对他有敌意的时?侯,金子晚的回答是他不会,而不是他没有。
空青拥有着金子晚在遇到顾照鸿之前为数不多的信任。
空青冰冷,阴郁,苍白?,残忍,像是藏匿在角落永不见日光的阴影,比起金子晚,他是一?把更锋利的刀,也是一?条更合适的狗。
但金子晚很清楚,哪怕有朝一?日他背叛盛溪云,都不会背叛自己。
顾照鸿显然想到了?什么,皱眉:“我本以为盛溪云让人去做了?九万里暗部的统领,掌握了?更多的实权,是因为自古帝王的疑心。狡兔死走狗烹,他要防着你。但若是如此看?来,空青既不会与你为敌,那盛溪云又何必做这?一?手?”?”
金子晚也算对空青有救命和抚养之恩,从?方才自金子晚房间内传来的只字片语也能发现,空青对他的尊重丝毫不减。
盛溪云不可能不知道。
但他若是知道,这?一?步牵制的棋,下了?岂不是一?招无用的废棋?
兜兜转转,空青如此听金子晚的话,那岂不是大权仍握在金子晚手里?
金子晚哂然一?笑?:“你以为,盛溪云当真是因为怕我权势过重而防着我么?”
顾照鸿不解:“难道不是?”
“他巴不得我权势过重。”
金子晚换了?个姿势,淡淡道:“他给我权势,我不要;他给我金银,我不要;他给我他所谓的多少人都求不来的恩宠,我也不要。”
“照鸿,你觉得,他还能凭什么留我在他身边?”
电光火石间,顾照鸿突然福至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