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客行听罢,立刻明白整个计划,皆是叶白衣以身试险,牺牲全身修为鼎力相助。念及己先前目无尊长的言语行为,心中泛起一阵酸涩悔恨,他低头半阖上眼睛不敢看叶白衣,叹了气问道:“前辈又是何苦要作这大牺牲呢?”
叶白衣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以示宽,依旧是一副什都不在乎的语气:“既然秦怀章的徒弟和你都尊称我一声前辈,我这个老不死的,就该护你这些小崽子。”
温客行哪里受过别人此沉重的恩惠,眼窝鼻头俱是一酸,泪盈于睫抬头看叶白衣:“前辈……”
叶白衣哪受得了他哭哭啼啼的模样,惊一身疙瘩,连忙起来一脸嫌弃道:“收起你的豆,还是作这副哭哭啼啼的模样给周子舒罢,我年纪大了受不了。”
说罢便快步向屋外走去,留温客行一人。
温客行虽遭了嫌弃,内心却是熨帖的。他小失恃失怙,孤苦伶仃地在人心险恶的鬼蜮长大,鲜得到别人关照,最难熬的时候带着阿湘相依为命,有吃的着阿湘吃,有时候连一热粥都吃不上,只凑合吃点酸涩的果子裹腹,还要提防不怀好意的恶鬼偷袭,呲牙咧嘴杀死恶鬼时,方溅到身上的血,都比己的体温热。
后来巧姐姐来了谷中,得了老鬼主青眼,阿湘己才有了些许庇护,过上了吃饱穿的日子。
温客行回忆着从前,忍不住泪雨,连屋里进了人都未曾发觉,直到被一修长结实的手臂揽住,才梦初醒要挣开,抬头望去时,朦胧的泪眼上了那温柔又带着心疼的眼睛,那眼睛瞳仁极黑极亮,像暗夜中的闪闪繁星,温客行只觉得己要被那深邃的眼了进去。
那眼睛越靠越近,温客行看得头目眩恍了神,眨了眨眼睛又两行泪,被那人伸了头了个干干净净,柔声宽他道:“阿行莫要难过,师兄来了。”
温客行撒娇般搂住周子舒盈盈一握的纤腰,把头倚在他肩窝里蹭了蹭,柔的嘴唇蜻蜓点水般在他脖颈间吻了几,娇嗔道:“阿絮,一日不见兮隔秋,算起来你我已有一年半载未见,叫我一通好想,还以为你有了新人忘旧人呢!”
周子舒沉沉了几声,又牵动了几伤,咳嗽了起来。
温客行连忙直起身看去,见他换了一身新衣衫,隐隐渗血来,忙抬手封了他肩头几大,运功到掌心,以内力缓缓注为他疗伤,稳住伤势后才神问道:“阿絮,你怎地受了伤?”
又伸手帮周子舒把了把脉象,只觉得那脉象纷噪杂,时缓时快,忽而波涛汹涌,来盛去衰,忽而细小线,起落不明,遂试探着问道:“大巫已将你体内七窍秋钉除?”
周子舒颔首称是,二人目相,皆是心知肚明,众人帮的都已做得尽善尽美,接来便是要二人心协力参透修六合神功的方法。
叶白衣只是隐晦地提及,并没有明说何修,二人只得像练普通功法一般,面面盘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