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问：“先生，我要将直播信号切掉吗？”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那人身后，似笑非笑。

池晏本来就是专程为了松虞而来，为此还推了不工作。

但他并没有想到，迎接己的并非陈小，而是她在电话里那一番毫不念旧情的威胁：就为了一个无关要的人，一只他随手就捏死的蚂蚁。

他居高临地看着松虞，突然感受到这一幕的某隐喻——第一次见面时，样是他站在二楼，而她在一楼。

于是此刻的他，只是俯视着那张令己魂牵梦萦的脸，慢慢露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

“不用。”他说。

第41章 她不属于任何人

在那个尖锐的问题被抛的一瞬间, 松虞想起了许事情。

她想到了两年前的星际电影节。

她盛装席，坐在观众席里，很清楚导播的镜头正对准了己的脸。身上那条浅的丝绒吊带裙, 在灯光之, 被照得波光粼粼，勾勒人鱼一般的线条。她仍然淡淡笑着, 表面波澜不惊, 静静地等待最后的判决。

“最佳影片的得主是——”

台上的司仪故意卖了个关子，停顿了片刻，讲了个笑话。

但松虞本一个字都没有听清。

身边人哄笑一片，笑声像一把烈火，点燃了她这束柴。她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他在笑什？她不知道。她燥, 五官像被沉浸在燃烧的海里, 视线都变得模糊。

终于她听到了胜利者的名字。

不是她。

不是她的电影。

尘埃落定，心脏从云端落回暗无天日的深海。但她知道镜头还对准了己, 如此残忍, 如此赤/。这一幕将永远被历史铭记，她，陈松虞, 是一个微笑的、羞耻的失败者。输也要输得好看, 这是谁定的规则？但她也只大方地笑，优雅地鼓掌, 眼睛像失了焦的追光灯，目送另一个剧组的人，鱼贯登上了舞台，成为被世界注视的。

而她一败涂地。

导演发表感言，制片人发表感言, 接着是男主角、女主角……他在台上又哭又笑，抱成一团，亲密无间的一家人，将这场早该结束的颁奖礼无限度地拖长。但所有人还微笑着坐在原地，没人有怨言。

因为这是胜利者的特权。

松虞也一动不动地坐着，如坐针毡。手机正在手包里震动着，是谁给她发了消息？她猜是李丛。当然，他看到结，迫不及待地要教育她，指责她，甚至于奚落她。

“我早说你这样是行不通的，都什年代了，还装什艺术家？”

“女导演就是格局太小，非要拍长片，想也知道，这个奖绝不给你。否则别人怎说？电影节居然鼓励这保守倒退的拍摄风格？场面岂不是很难看？”

保守，倒退，难堪。

她明明只是想好好讲一个故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