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朝星完全认他的话,但不妨碍她吐槽一句,“您一手双标玩得好顺当,不怕将来女没人追吗?”
陈宗琮则笑,在她耳边轻声说:“朝星,你已经准备好给我生女了吗?”
朝星一子就消声,把头埋在被子里不说话。
一直到陈宗琮去扯被子,对她说再闷一会就把己闷死了——的时候,才探一双眼,剩的脸还是躲在被子后。
陈宗琮觉得大不必如此,因为她全身都泛起了一层浅浅的红,挡住脸也知道她在害羞。
“和您打个商量。”她声如蚊蚋。
陈宗琮对她从来都很好说话,“你讲。”
“不——结婚不要急,生小孩也不要急。我,我还没有做好当妻子和妈妈的准备。”其实她更想说,我只想和您谈恋爱,要您娶我都是嗨。但她不敢。
好怂,各种意义上的怂。
“我没有急。”陈宗琮不知道她的心思,此刻只觉得好无奈,“我从来都没有想要催你去做什,也没有资格规划你的人生。”
“您已经三十六岁了,家里都不急的吗?”
“如你所见,我的家人也尊重我的选择。”
他安抚地碰了碰小姑娘的脸,然后吻她额头,“你只要考虑你己就好。然后,在需要我参与进去的时候,再添上我的戏份,好吗?”
朝星不知道己是不是又哭了,但,大概是吧。因为她看见陈宗琮叹息,然后温热的指腹在她眼睑处抹去了什,又将她捞进怀里。
陈宗琮这时候想起之前与她玩笑时说过的话,“你好娇气。”
没有责备,反倒疼惜和宠溺更多。
朝星紧紧攥住他胸的布料,“您对我太好了……您要是再凶一点……”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陈宗琮打断了。
“对你凶一点,你还是会哭。”她好像就是很爱哭的孩子,并且也具备哭的资本,“我宁愿让你因为高兴流眼泪,也不愿让你感到委屈。”
有的时候,一闭上眼,就想起朝星在他面前抹眼泪的情景。
好多次,虽然他的发点是为她好,然而最后还是让她流眼泪。
于是,陈宗琮只好无奈何地选择妥协。他长她近二十岁,就该宠着她,让着她,不是?
朝星怔住了。眼角分明还挂着半掉不掉地泪珠,嘴唇已经弯起来,在他面前上演了一副“又哭又笑”的画面。
“我上辈子,上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全世界,不然怎遇到您。”
陈宗琮低叹着傻孩子,握住她的手,轻声问:“你读过《红楼梦》没有?”
恐怕没读过《红楼梦》都不好意思说己喜欢文学吧。朝星点点头,又说:“是那是一个悲剧。”包括宝黛之间的爱情。
他摇摇头,“我不是想说这个。是你让我想起林黛玉——”她也是一个很爱哭的人,是绛珠仙子为了报恩,将甘露换成眼泪,在这一世还给化为贾宝玉的神瑛侍者。
“我想说的是,如果你一定要认为是前世亏欠了什,才会有生的种种遭遇,我宁愿你相信‘木石前盟’。原谅我的私,我只愿你的亏欠与我相关。”
但他又说:“虽然
三请记住本站地址
三请记住本站地址
,我始终觉得,遇到你是我最大的荣幸。”
朝星又哭起来。
陈宗琮感到头疼。他的睡衣都被眼泪打湿,为什这小女孩有这多眼泪流。
“朝星,朝星。”他轻声唤着,“快别哭了。你不会是想早早把眼泪还完,之后就离开我吧?”
朝星有被他逗笑,直接抓起他的睡衣给己擦眼泪,然后打着哭嗝反驳道:“才没有!我要一辈子都赖在您身边!”
她好凶地拽着他的衣领让他低头,一咬在他的嘴唇上。
陈宗琮确信,是咬。他甚至尝到血腥味。
手掌覆在她后脑勺,轻轻揉一揉,笑说:“好,这是你说的。”
“您也,不准喜欢别的女人。”
他失笑。
开始怀疑怀里的小姑娘还是不是初见那一天,站在他面前怯生生喊叔叔的小朋友。
她现在好放肆,但陈宗琮却觉得她比那时更加爱。
因为,她总算愿意将真实展现给他看。而不是每迈一步都小心谨慎,生怕做错什。
星星一样的女孩,就应该活得绚烂又放肆。
“不会的。我只喜欢你。”他的吻再次落来,“我只爱你,好不好?”
最后,他用了好长时间才哄得她止住眼泪,停不哭了,就累得睡过去。
陈宗琮用湿毛巾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时,她还因睡眠被打扰而不高兴地哼了好几声,胡乱挥手要打掉他的手。
真是,彻底没了脾气。
陈宗琮将身上地睡衣脱来,丢在脏衣篓里,等明天去洗。然后点了支烟,到阳台去抽。
朝星问他,她爸爸和他说了什。
说了……一些有关她的故事。
燕回光对他说:“其实朝星并不是我亲生的女。”
见他神色如常,紧接着又说:“她也知道这件事,只不过,她并不知道其实我知道她知道这件事。”
陈宗琮没有被这一连好多个“知道”绕懵,颔首表示理解,“她不是藏住心事的孩子。”
只一眼,就看她有心事。陈宗琮见她第一面时就知道这一点。
“看来你也知道了。”燕回光笑了笑,“她还真是信任你,什都不瞒着你。”
“那我也不必浪费时间了,和你讲点她没法告诉你的事吧。”燕回光点起一支烟,慢慢地和他回溯往事。
燕太太身体一直不好,费了很多精力才成功怀孕,怀孕的时候胎像也不稳妥。
医生早说过这事,但燕太太和家里人商量过了之后,还是想要将孩子留来。
燕回光说过:“我不会计较你有没有孩子。”
但燕太太说:“不是你计较不计较的事情,是我,想要剩一个有我的血脉的孩子。”
于是他就只说好。
这个孩子最后还是没保住。
燕太太看着己刚刚生一周就离世的孩子,在医院的走廊里拉住护士不放手,哭得泣不成声,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这时,另一位护士抱着一个正在大声哭号的孩子在哄,一边哄一边抱怨,“这孩子的父母去哪了?我看见他床位上没东西了,不会是
丢孩子不要了吧?”
燕太太泪眼婆娑地看过去。
那女婴用医院的被子裹着,皱的一张脸,皮肤是透着粉的白,哭声很清亮,是一个健康的孩子。
她刚刚丧子,正有好多无处使的母爱,就走过去,对护士说:“让我抱一抱,好吗?”
护士认得这位太太,也不怕她大庭广众之做什,因此将孩子交给她。
说来奇怪,这孩子一到她怀里就止了哭,包着的眼睛看着她,盯一会,居然笑起来,胡乱挥着胖乎乎的小手。
听着女婴中发的无意义的“哦哦”声,燕太太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后来,她与燕回光遵照法律程序领养了这个孩子,并且取名叫朝星。
朝是朝阳的朝,星是星子的星。是愿她无论白天黑夜,都明媚、灿烂。
这个孩子,他是用心地当作亲生骨肉来照顾和教养。
燕回光吐最后一烟,将烟头按灭,丢进垃圾桶里,声音有点哑,“这孩子是她妈妈的命啊,无论如何,请你善待她。”
“如果她真有什冒犯到你的地方,冲我来,别让她伤心。”
陈宗琮点头说好,时也问:“那,她的亲生父母抛她,是有苦衷的吗?”
燕回光冷笑,“我原本也以为是这样,还特意找了她的亲生父母很久,直到那对夫妻找过来,我才知道,他根本就是嫌弃朝星是个女孩。”
“那对夫妻不是宜城本地人,具体是哪里来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当初抛弃朝星以后就回了老家了。后来,不知道从什地方打听到朝星的落,过来问我要女。我说,我有合法的收养手续。他又说,女不白给我,问我要钱。”
陈宗琮皱起眉,忽然觉得心痛,不知该不该庆幸朝星被遗弃。连一句“后来呢”都追问不。
“后来啊。”燕回光叹着气,“后来我给了钱,他就再次消失了。”
“我真希望这一次他消失得彻底一点,再也不要现在朝星面前。”
三请记住本站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