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并不信他,甚至以为他不过是来威胁的,于是问他:“你查十年前那件事做什?”
风策低首摸了摸冰凉的鼻尖,想了想,回道:“有两个人,一直对侯府虎视眈眈,这个缘由算不算?”
太傅示意他说去。
风策:“睿亲王要陷侯府于不义,把这些年铲除的异己全部丢入侯府池底;皇上要杀我爹娘,前几日沉船案太傅应该知道了吧?若不是我派手去接应,我爹娘已经葬身鱼腹。”
太傅迟疑,随后回道:“皇上不会对侯爷手,是世子妄加揣测了,这案子分明是海盗所为。”
风策看向他:“你若是继续相信他,我保证你查不到当年的真相。”
太傅觉得好笑:“我又如何相信你?任谁都知晓当年侯府是太子一派,侯府事若不是太子竭力劝说,爵位也定然得连着被削去。”
风策见他竟是有些急了,低眉叹气:“你是在说服我还是说服你己?”
风策见太傅愣住,继续道:“既然你都说了‘任谁都知晓’,那我会不知道?当年苏丞亦是竭力支持太子,但被冤入狱,除了我祖父,谁来说过情?”
风策问他:“太子来说过?”
太傅看着他,心里极其不是滋味。
风策忽然笑了:“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苏丞为国为民鞠躬尽瘁,一直都深受百姓爱戴,声望极高,加上和我祖父交好,我祖父手上又有大部分兵权,所以受了忌惮。”
“北燕使团不过是个圈套,无论是苏丞还是我祖父掉进去,他都会得利。”
“倘使是我祖父掉进去,当初我祖父不会不顾苏丞,苏丞亦会如此,侯府兵权被夺,苏丞失去民心声望皆是必然的事。”
太傅:“太子怎会不顾两位鼎力支持他的人失势,如此一来,睿王岂不是更…”
他说着,忽然顿住:“更有机会立储的,最后却是封了亲王。”
风策说道:“话尽于此,但我希望我这次的见面,不要让其他人知晓,包括音冰玉。”
太傅若有所思,颔首应:“好。”
风策离开后,便去街市布庄买了些布匹给侯爷和夫人定制了两身衣裳,表示过两日再来。
了布庄,就见温别站在门。
昨晚风策把他拒之门外了,因而此时见到他,又想起昨日事,风策面如火烧,欲绕道而行。
于是他低头装作没看到温别,往侯府方向走去。
温别也不拦他,只在后面跟着,菁锋想把他赶走,被风策喊住了,并停了脚步,说:“你先回府吧。”
菁锋不由悄悄瞪了眼温别,边应道:“是,世子。”
菁锋离开后,风策转过身看向温别,镇定问他:“什事?”
温别抿了抿唇,皱眉,问他:“你讨厌我?”
不过是想起昨日之事太过羞耻所以避着不想见而已,怎就觉得他讨厌他了?
风策低首,否认:“并不,我只是想冷静冷静。”
温别问他:“冷静什?”
街道上人来人往,时不时有人朝他看过来,风策对他道:“换个地方说吧。”
温别便将他拉进最近的一
个巷子里,然而这巷子常有来往的路过的人,换不换个地方压根没有区别。
温别对他道:“说吧。”
风策依旧有些忐忑,毕竟这样的事并不好说,然温别逼问至此,也便定决心,抬眼看向他,用最硬的语气说道:“我害羞,不行?”
说罢,攥紧的拳头也松开,气咻咻抱臂往巷子墙上一靠,温别却忽然靠近,将手伸到他后背,让风策靠到他手臂上。
他说:“墙上脏,别靠。”
第43章 巷深情重
处在闹市的巷墙便是如此,不仅有小孩的涂鸦,还有各种污脏的泥点子,但风策向来不是很在意这些。
他没有洁癖。
然对方及时的动作加上这样关心的话语,难免会心中一动。
这让他想起青春偶像剧里温柔的女主对受伤的男主展现关怀时刻。
风策看向近在咫尺的温别。温别此时便是温柔至极的。
惜,他不仅不是女孩,还是想将他吃干抹净的男人。
风策站直了身体,是心非,抬杠一句:“我骨头软,爱靠着。”
“那便靠我身上。”
温别把冰凉的手搁在他脸上时,风策才知晓己脸此刻烫得多厉害,他以为板着一张脸便是冷冰冰无表情。
温别附耳过去,亲亲他耳廓:“我硬了。”
风策:“……”
他道:“帮我解决。”
风策只觉得不思议,昨日对他那多的动作没有反应,如说有反应便有了反应,他看了看巷子外热闹的街市,又看向从他身边跑过去的几个小孩,问道:“在这?”
温别:“不然?”
人尝到甜头之后便容易得寸进尺,温别便是如此。
但让他硬着一路走回家去实在不妥,被街上遇到的姑娘家见着了实在是太流氓,风策只好扯着他把他带到更深的巷子里。
此处鲜有人经过,地上还有些湿乎乎的,青石板上也长满了青苔,甚至还爬上了墙根。
风策还没想好怎手帮他解决,就被抵在巷内接吻。
唇瓣和唇瓣黏在一起,温别的却要比风策的灵活许多,先一步攻城略地,搅得他腔天翻地覆。
而温别贴得过紧,兀起也黏抵着,让风策吻得愈加不专心。
///
十二音阁后院的梨花树被春风一拂,纷纷扬扬起了梨花雨,仿若是一场大雪,银白覆盖整个院子的大地。
音冰玉推开茶间门从里面走了来,跟着走来的还有柔浅。
“藏青收何乾清为徒,怕是会扰乱计划,”柔浅缓缓道,“我这几日已劝过他,他性情执拗,想来也只会听听你的话。”
音冰玉停在梨花树,转过身看向她:“这件事他未必会听我的,乾清的事便走一步看一步罢,我目前担心的依旧是苏承月和赵笺二人。”
她皱眉,抬手揩去掉落在柔浅发上的梨花瓣:“本想让尊上帮苏承月尽快将赵笺送入囹圄,再引他入鬩。”
“赵笺入鬩必将覆灭苏承月报仇雪恨的心愿,如此一来,我便把苏承月再收为己用,但现变数大,我不仅身难保,赵笺也十分
滑头。”
柔浅淡淡回道:“吏部尚书替罪的确未想到,本他无故杀一百多位朝廷命官已是死罪难逃,现容嬴已在十二音阁住,我不如先想如何应付他。”
音冰玉:“容嬴?”
柔浅讪笑,手指点点她额头:“这些日子你怕是和太傅睡昏了头,连容嬴来了雍都都不知晓。”
音冰玉揉了揉疲乏的脑袋:“的确疏忽了,容嬴有动作?”
“藏青说乜泱和他想闯入后院,但被他拦了,应当是发现了。”柔浅说罢抬首看向这梨花树,伸手折一支梨花,看向音冰玉,“阿音,倘使不引赵笺和苏承月入鬩,也不是不丢人造鬩楼用强行之法,这样,也更好控制,不是吗?”
“得看北疆战事如何了,若烧到雍都,此法倒做应急之用,”音冰玉颔首,又问,“菁诀这两日寻过你?”
“寻过,计划很成功,”柔浅对她淡淡笑道,“他知晓一切都是尊上所为后,便毫不犹豫和我站在一起,并答应,侯府一举一动,他会替我盯着。”
音冰玉亦展颜:“如此,倒不必担心尊上那便计划不通。”
柔浅:“其他几人引入成鬩倒是次要的,尊上这次难得在雍都停留如此久,万不失策。”
///
闹事深巷鲜人问津,因此常常发生些不为人知之事。
温别此时托抱着风策亲吻,令他双腿搭在他腰窝,手托着防止他掉来。
当然,该占的便宜还是得占。
风策被温别擒着唇瓣接吻,气进都难,险些要被他吻得窒息,不由提前将吻结束,喘着粗气把温别推开。
随后从他身上来,脑袋却靠着他肩上缓了缓,吸入的空气多是他身上淡雅的雏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