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乾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咬着她耳垂，毫无顾忌说道：“等处置了萧家，朕废了她，立你为后。”

戚云裳笑得愈加娇媚，略显丰腴的手旁若无人地抚在帝王胸，媚眼如丝：“陛，要是让皇后听见，她还不恨死妾身？”

杨乾不屑地笑。

萧锦瑟忍着恶心，再次跪地请求：“请陛允许妾身试一试这匹天马。”

湖边寂静，杨乾与戚云裳停止了亲昵，嘲讽一般看向她。

宫里人都知道，皇后不会骑马，因为马在她接近时会变得暴躁易怒，而她从小到大为数不多几次骑马，都是以惊险落马告终。

而如她却主动提要骑这匹还没驯好的马？

戚云裳差点笑声来——一直以为高人一等的萧锦瑟啊，你终于走投无路了！

便笑着在杨乾怀里撒娇：“陛，让皇后试试吧？”

杨乾看着萧锦瑟，像是看一只被己逮住又无处逃的老鼠，他饶有兴致地点头默许。

“妾身，谢过陛。”萧锦瑟紧绷着起身，从小太监手中接过马鞭，麻木地看着天马被牵回来。

只有讨了这匹马的欢心，才让那狗皇帝好好地听己说话！尽管己驯服的小之又小，这是己拯救萧家的唯一机会！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己坠马而死，与家人共赴黄泉！

她深吸一气，猛地翻身上马，动作之利落，让杨乾微微一愣。

“皇后娘娘！”伺候她的宫人紧张极了，接着就见一人一马在视线中模糊，飞奔到了远处。

萧锦瑟趴在马背上，被颠得厉害，她根本来不及害怕，努力回忆着之前准备的驯马方法，是怎也记不起来，这匹马的确比任何马都烈！

马冲得太快，她看不清周遭的一切。

很快，一股‌‌​‍‍大​‎‎​力‌‍迎面撞来，天旋地转后，有什重物压在她身上，她动弹不得。

“朕的马！”远处传来杨乾的怒吼。

戚云裳忙在一旁劝：“陛！陛不要气着己！妾身让兄长再寻一匹更好的马来！只要陛不生气，妾身的兄长就是上刀山火海也愿意！陛龙体尊贵，怎为了不识相的人气坏了己！”

杨乾赶了过来，厉声道：“萧锦瑟，你该死！传朕指令，萧家勾结长陵王谋反，罪不赦，即刻问斩！萧锦瑟贬为庶民，拖宫去埋葬！”

萧锦瑟被马匹压着，忍着铺天盖地的剧痛，低声哀求：“陛……是妾身的错，请陛不要迁怒萧家……求陛……再、再审理此案，还萧家清白……”

“萧家、即刻问斩！”杨乾看着撞断脖子的爱马，向萧锦瑟低吼道。

“我明白了……就算没有此案……萧家、迟早要死……是不是？”

杨乾冷冷地笑，眼中没有半分情感：“不除掉那些老顽固，朕怎大展拳脚？你去告诉先帝，不用他留给朕的老臣，朕也做得比他更好！”

萧锦瑟看着头顶的梧桐树，树叶繁茂，将她与阳光彻底隔绝开。她勾一个冰冷彻骨的笑，用尽最后一气说：“好……黄泉路上……我看着你如何变成亡国之君！”

萧锦瑟闭上眼，一切光芒和声音蓦地消失，只有不甘在她心中疯狂滋长。

祖父是跟随高祖开辟大梁的功臣，父亲是辅佐先帝安.邦.定国的栋梁，还有兄长，他二十头就战死南疆，尸骨无存。一门三代，哪一个不是忠心耿耿！

正是因为这份“忠”，让他不断地“忍”，忍着杨乾提拔戚显昭，忍着不与其他老臣拉帮结派对付戚家，生怕惹得天子怀疑萧家忠心，以至于君臣失和，毁了这太平盛世。

连她也学会了“忍”，面对杨乾和戚云裳的一次次挑衅，她温柔相对，竭力维持后宫平和。

萧家人的忍，又换来了什！

不过三代，就被几个善于逢迎拍马的小民逼到了穷途末路！

这就是忍的场！这就是不争的后果！

如果一切以重来，去他的“忍”！

她在黑暗中奋力挣扎着，猛地睁开眼。

怒火燃起无穷的力气，她快速起身，耳边嘈杂，眼前缭乱，阳光中她看见了杨乾愤怒的脸。

原来人死后还会做梦？

既然是个梦，那还装什贤良淑德！生前的气不白受！

“啪！”她扬起手，毫不留情地甩一个清脆耳光。

高大的男人被她打得脸歪向一

边，久久回不过神。

“皇后娘娘！你竟敢对陛动……”

“啪！”一声更响亮的耳光，萧锦瑟反手甩在戚云裳脸上。

对方狠狠摔倒在地，脸肿成一个馒头，娇媚全无，嘴角抽搐，发不声音。

整个玉液池骤然陷入了寂静。

萧锦瑟冷冷笑着，凤目中光华流转，扫过眼前静止的一切。

第2章 见一个打一个 挥鞭生风，英姿飒爽。……

萧锦瑟认定了这是己死后的梦境，便放开手脚，睥睨着所有人。

手心手背火辣辣地疼，不过看着杨乾和戚云裳肿胀的脸，她喜欢极了手上的感觉。

解气！

但，这远远不够！

这才发现左手握着马鞭。

她忍不住笑起来。

什母仪天，什端庄娴雅，那只是她用来伪装己的面具罢了！

在被先帝定为太子妃之前，她是让父母兄长都无奈何的鬩王！只要有鞭子在手，什牛鬼蛇神都被她打得跪地求饶！除了骑马，她手上功夫不弱！

不过这样泼辣的名声，终究没有被萧家传去。

先帝认定了萧家女才貌卓绝，将她指为准太子妃。她经不住母亲泪劝导，这才收了性子，放皮鞭，拾起针线，将胡服压在箱底，穿上华贵的襦裙，她摇身一变成了帝都贵女的楷模，娴静美丽，光芒射。

在逐渐走向及笄之年的时，当朝太子死了一个又一个，她却依然是先帝中意的准太子妃。

未婚夫从第一任太子杨元，到如的暴.君杨乾，天差地别，她不是没有失望过，她以为，凭着满朝的股肱老臣，总把阴冷乖僻的杨乾扶持成一个明君。

事与愿违，所有的老臣被他亲手斩落，如萧家是最后一个。

是啊，斩除了这些障碍，他杨乾才带着戚家人荒淫无度、祸害天！

只是一瞬之间，这些念头在她脑中闪过。

积累了多年的怒气再次爆发，她将马鞭从左手扔进右手，紧紧握住，手腕转动，就向着还在神的杨乾挥了去！

“陛小心！”侍从惊呼着把人往后拖去。

“啪！”鞭子结结实实落在人身上，挨打的却不是杨乾。

萧锦瑟眯眼看去，这人只比己高了一寸有余，在男子中是中等身量，看那张被己打得皮开肉绽的脸，不是臣戚显昭是谁！

不过这鼠辈的容貌比印象中要年轻几岁，眼底也没有对她的倨傲鄙夷，只有小心翼翼。

戚显昭连忙低头行礼：“皇后娘娘请住手！小心伤了陛！”

萧锦瑟却不客气，冷笑着再挥一鞭。

戚显昭躲不过，脸上又多一道血痕。

“皇后娘娘！您这是做什！”戚云裳终于从地上被扶起来，哽咽着冲过来。

萧锦瑟几把戚显昭打得踉跄退走，扭头俯视着戚云裳——

这妖妃倒是会做戏，明明以躲开，却非要迎上来，弄一身伤，好向杨乾装怜是不是？

那就成全她！

萧锦瑟弃了戚显昭，迎上戚云裳。

伺候戚云裳的宫人慌忙来拦萧锦瑟。

萧锦瑟伸纤长玉手按在宫人脸上，把人一个个推开，留戚云裳孤立无援。

她低头看着戚云裳明明又怕又恨、却装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她忍不住笑了声，左手猛地抓住戚云裳发髻，右手挥鞭，往她脸上身上连连打去。

“贵妃娘娘！”宫人看着娇弱的主人在皇后手中毫无还手之力，一个个只是哀嚎，谁也不敢去触皇后霉头，场面乱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