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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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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好几天我才弄明白,原来这次是惹了翠微峰的那位二师姐不悦。

那小姑娘一向深受陆从殊喜爱,和谢珏虽说没有道侣之实,但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怎看都是一对璧人,合籍都是迟早的事。

哪成想这一转眼谢珏就从外面带回来个人。

那弟子有些瞧不上我,又有些怜悯我的样子很有意思,我闭关苦修无情道太久了,莫说情/欲,连俗世的七情六欲都见得不多。

段寒烟的担心不无道理。

我悠悠地打开百叶窗,看着屋外一片明朗气象,借着屋里小法器的那点灵力在地上画了个法阵,预备多引些花香进来。

忽而就见一道剑光破空而来,昏黑的室内都被照的纤毫毕现,那等气势和壮阔,稍稍有点江窈的意思了。

我想起一句诗文,还是师兄以前教给我的:

苍山负雪,明烛天南。

二十六

我站在屋里,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这面墙轰然而塌,灰烟弥漫,只有我脚的这座掌大的法阵在旋转,发闪闪的金光。

谢珏的禁制很繁杂,确也只有这种简单直接的法子迅速破开。

声响这大,然而却没人任何人过来,大抵是有什隔音的法阵阻挡。

苍山的剑法,守元的法阵,都是天一绝。

惜她挑的时间太差,再有不到一刻那名弟子就该来送餐了,她这时前来,怎不被发现?

待过灰烟散去,一名女绰约的身姿显露来,手里提着剑,裙摆隐约闪烁着守元宗招牌的细腻流云纹路。

守元宗有剑修,更没有几个剑法好的剑修。原来倒也不是这样,只是百年前的那次事变里死了太多太多的人。

我有些惋惜,这女年岁不大,却是塑的良才,惜糟蹋在守元宗了。

“你就是谢珏带回来的人吗?”女的声音清亮,高声说话的样子有些像年轻时的陆从殊。

“是啊。”我也扬声回她。

等她走近时,那座法阵已经静止,逐渐暗淡了来。

女的神情有些讶异,看着我的脸睁大了眼睛。

其实我年时的容貌并不如何,太过稚嫩单纯

,瞧着就是个好拿捏的。后来入苍山以后才逐渐长开,修了无情道后气势也凌厉也许多。

苍山终日严寒,弟子的性情也逐渐变冷。

“你……你——”她怔在原地,有些说不话的样子,像是见到了什鬼怪一样。

“二师姐!冷静!冷静!”无形的阵法突然被合力破开,几名年轻弟子涌进小院,各种法器剑光闪了进来,我眯着眼睛隐约看见更远处的一道熟悉身影。

“陆挽月真人是你什人?”见外人突然闯进来,她只欺身向我,贴在我耳边低声问道。

这名字我太多年没有听过了,且不说小一辈,就连我这一辈里也很有人知晓。但这女很幸运,我就是这数人之一。

不为什,我是她唯一的郎。

然而就在她向我靠近的这一会功夫里,那人过来了。

先前便说过,陆从殊的遁法天无双,单单论起身法就是枝游也难以望其项背。

“师父。”她一敛衣裙,当即就跪在了地上。

“陆某教徒无方,让您见笑了。”陆从殊的声音有些冷,紧紧站在我的身侧,隐隐有些后怕的样子。

我有些疑惑,这等小事,为何如此兴师动众,陆从殊亲过来做什?

“带你师姐回翠微峰静修一段时日。”他向弟子交代去,那女大抵也没想到己只是来会会情敌就遭了这多事,竟连师父都惊动了。

那几名青年匆匆带着她离开,陆从殊再次将目光转向我,笑的很是温和亲,就是灵识不知道在我身上扫过几回了。

“先前忘记说了,在陆从殊,守元内门法修。”他身上天然带着年长者令人信服的气质,若我真是一位被意外带回守元宗的常人,单凭这幅长相,就迟早要被他作践到死。

但我现在的处境也并没有好到哪去。

“房屋修葺需要些日子,”陆从殊循序渐进地说道,“客人愿随我上青云峰暂居?”

不知道陆从殊还记不记得,百年前他也曾无数次向我发这个邀约。

我一次也没有答应过。

二十七

天朗气清,日丽风和。

“好。”我听见己低声说道。

那一刻,有什东西破碎的空灵声音突然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看向陆从殊,他面上带笑,举起了手里的法器,中间的琉璃碎成齑粉,终于消逝在一阵风里。

“把手给我,好吗?”他伸左手轻声问我,手指细白修长,隐约还看见蓝色的脉路。

我心中陡然生起无名的恶念,陆从殊的温柔让我害怕,这百年里我不知多次从那夜的噩梦里醒来,我对他的恐惧和厌恶是刻在骨子里的。

但时不往日,眼的我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走一步看一步。

和陆从殊十指相扣的那一瞬间我屏住了呼吸,心肺突然被寒意侵蚀,疼得快要昏厥。

他轻抚着我的脊背,以为我是不适应法阵穿梭。我咬着唇抓紧了他的手,试图从他身上获取一些暖意,然而这一切都只是徒劳。

段寒烟残存的寒意始终滞留在心肺里,每一次疼痛都在提醒我他的存在,他绝不会轻易放过我,无论于什目的。

只要他还活在这个世上一天,我就逃不他的桎梏。

也许他现在就在燕南,就在离守元宗近在咫尺的地方。

像个蜘蛛一样准备收网。

等我顺过气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青云峰的大殿里,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陆从殊用手帕轻轻擦过我的面庞。

动作轻柔,像是对待什极珍贵的宝物一般。

我眼前发黑,捱不住地犯恶心,一步步向后退去,陆从殊想要拉住我的手,也被我给打开。

大殿里空旷无人,只有流水的声响。

青云峰的大殿是守元宗最正式的大殿,平日里只有八位峰主合议或是接待外客时才会用到。

殿内以流水为法阵,生生不息,延绵不绝。

坏就坏在这里。

我一脚踩空,就坠入了最中心的华清池。

这是守元宗的圣地,在我舅舅前任掌门在时,若是有寻常弟子玷污了这里,就是吊起来打上三天三夜也无法赎罪。

但我跟这里颇有缘分。

先前我就随着母亲来过一次青云峰,长辈在一旁议事,无暇看顾这边的几个孩童。

一群孩子肆无忌惮地玩闹,也

不知是谁手一滑就把我推了进去。

我那时候年纪实在太小,落入水中后只有一个想法——这水和寻常水倒也没有什区别。

殊不知这池中的水看似清浅,实则深不测。

甚至有人说这水引的是往生河的水。

我命硬,是被救起来后也遭了不罪。打那以后,我就再也不肯去青云峰了。

人不两次踏进一条河流。

是人以两次坠入一个华清池。

第10章

二十八

往生河是人界和鬩界的分界线,亦是两界的圣地。

无论人鬩,死后都要送去往生河,如此方去往来世,不然冤魂便会滞留人间,无法转生。

杀生者不死,生生者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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