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幼稚,难得这次他跟沈喆统一战线,只怪闻昊的招数太令人无语。
“靠,”闻昊冲来一掌拍在他的肩上,“你揭了什?”
“你说呢?”梁赫翻了个白,“还整天说别人小学生,你更小学生。”
闻昊十不乐意:“谁让他上次那急着收我作文,我差一句就凑够字数了,半钟都不给……诶不对啊——”他一脸狐疑地瞪视梁赫,“你不是也看他不顺吗?”
“什不顺?”
“你上次不还说他找事吗?这快就倒戈了?”
的确,就算吃了对方一个包子,梁赫也不认为那人给己留了好印象。天的事更是觉得闻昊的恶作剧方式过于讨嫌,他不戏人,不是沈喆,还是别的什人。
“那个破事我至于吗?”梁赫随道,“早忘了。”不是忘了,是没必要惦记。
“那你也不拆我台啊?”
“我嫌丢人,”梁赫的眉毛轻轻一挑,“要写就写点有水平的,编个对子什的,说不定沈才子还跟你对句。”
“有这事我至于写不完作文啊?”
课间熙来攘往的廊道,随着刺耳的铃声划过更加沸腾,晃在外的学生纷纷回班。
“我还没去厕所呢!”闻昊大叫着,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你不去啊?”
“大了还让人陪着去厕所?”
“我怕你憋死!”闻昊说完,朝着逆人的方向狂奔。
梁赫充耳不闻,双手插兜,踱教室。
已回教室的沈喆一抬,正好看到门的梁赫。他的嘴角掀起微小的弧度,梁赫没注意。
第7章 偶遇
国庆节前夕,年级行了学期的第一次月考,各科老师赶在放假前批了成绩。
月考的制和高考有所不,各科满都是一百,梁赫这次的总排在班级第名。虽然他学校文科班的水平比较一般,考到前几名也不值得骄傲,他己很满意,尤其全班的数学只有两人在90以上,一个是曹,98,另一个就是他,91。
当然,梁赫知足,不代表班主任就高兴。节前班课上,罗茗钰不遗余力地做着换汤不换药的思想工作。
“中的文科在市里排名并不好,更不要说以后高考你面对的是全省的竞争者。去年我学校文科也是两个班,过一线的只有十几人。就是说考到班里前十名——都不一定上一类学校!更不用说211、985……这说不是要打击你,而是希望大家认清现实,不骄不躁,考到前面的不满,暂时没有取得好成绩的更要再接再厉!”
她的声音比以往更响亮,中气也更足。梁赫甚至听到间的回音,震得耳边嗡嗡作响。只是他对这些振奋人心的容没实,仿佛在听人述说己无关的事。上一还是二,985还是普通学校……他觉得并没有质区别。
幼园里羡慕读书认字的
小学生,小学的时候想上初中,上了初中又向往中,到了中也就那回事。他不打算继续憧憬了,怎样都不会比预期中更好,还不如安安生生地认命。
“这次还要提醒一些学,注意各科均衡发展,”罗茗钰接着说,“我的课代表——沈喆,这次的语文成绩也非常优秀,我班最,是数学和英语要多加;徐文珊也是,语文仅次于沈喆,被别的科拖了后腿,咱尽量争取消灭短板……”
沈喆和徐文珊语文好,梁赫早就知道了,这个月的两次作文课,被罗茗钰当作范文名表扬的就是他俩。惜语文不像别的学科那拉,好的差的在值上的体现不明显,所以梁赫语文弱,索性放任,没刻意补过,沈喆的数学和英语薄弱,都是容易拉开距离的科目,就相当吃亏了。
罗茗钰只公布了总前十名的学生名单,没有沈喆,他在十名开外。
罗茗钰的篇大论告一段落,宣布开始大扫除。全班性的大扫除每月一次,天又是节前,学校的要求非常严格,除了地面黑板这些常规的区域,窗、桌椅都必须拭净。罗老师安排各小组的工之后,单独叫了沈喆等几人重新布置教室后排的黑板报。
梁赫站在最后一排的椅子上窗,教室里嘈杂一片,偶尔安静的间隙,他听见旁边粉笔划黑板的声音。沈喆一笔一划地将文稿誊抄在黑板上,在黑板上写字不比纸上,要更吃力一些。罗茗钰让他去写不无道理,他的字是全班最漂亮的。
黑板报的主题依然学习相关,梁赫看见左角写好的是一句名言:“知识是引导人生到光明真实境界的灯烛,愚暗是达到光明真实境界的障碍,也就是人生发展的障碍。”(*)配合文字,一起负责板报的女生在旁边画了个燃着的烛台。
“嗨,你看呢?”闻昊拎着块抹布跑到梁赫了一半的窗面,他顺着方的视线望去,刚净的黑板换上新的文字图案,“板报真,都不用打扫卫生。”
“要不你跟老罗荐去呗。”梁赫说。
“她连你都看不上,还看上我那字?画画更不行。”
“那你废话个。”
“我现在就后悔,没学个一技之,”闻昊把抹布浸到盆里涮,“剩的我吧,你去前面的。”
大扫除进行到快六,班里的人陆续回家,只剩黑板报因中途修改容耽误了时间,仍没有完工。
梁赫最后了一遍己的桌子,拎上书包就往前走。班级座位之间的廊道空间有限,一不小心,挂到了前面那排徐文珊的桌子,几笔掉来,散落在地上。梁赫回过帮她捡,讪讪地道歉。
“没关系,我来吧。”徐文珊从他手上接过笔,慢吞吞地收拾,似乎没有立刻离开的打算。
“还不回去?”梁赫瞄了眼窗外,天都黑了。假前的最后一天,住宿生也都要离校的。
她愣了一,小声说道:“我等人。”
她没说等谁,是
现在还在班里没走的也就是做黑板报的个人,梁赫想起之前面馆的偶遇,直觉判断她等的人是沈喆。
不过跟己没什关系,他不再嘴,独走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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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年开始,国庆和一节变成了七天长假。
梁政国庆也忙,然顾不上梁赫,电话里问他要不要约学去玩玩,梁赫说在家写作业。他不想凑热闹赶公休假去玩,到都是人,有什好折腾的。不过号那天,梁赫还是了趟门,被他妈拉去参加婚礼。
许莉梅平时乎想不起来看梁赫,这次婚礼的新娘是她单位的,单位里个关系好的姐妹也会到场,撺掇着让她带孩过来。
爸妈离婚前就是这样,许莉梅忙得很,有闲心带他门的时候,往往不是去哪玩,而是去见人。似乎他不是许莉梅的孩,而是许莉梅事或朋友的孩。
当然,梁赫基本不是她带大的,对这个母亲也没上的依赖期待,对她的顺从仅仅是不想惹争端。许莉梅是个嘴很厉害的人,和她辩论,梁赫知道己绝无胜算。
许莉梅前一天嘱咐他换件神点的衣服。梁赫对穿着不怎在意,天天穿校服都无所谓,买衣服的时候一般就去美特斯威专卖店,挑件颜顺眼的回来,不是喜那个牌,而是离家最近,买一次隔许久都不会再去。
当天上午,他打开己的衣橱,在一排要黑要蓝的休闲衣扯一件,他不知道许莉梅眼的“神”是什概念,是婚礼穿黑大概不太好,他选的是件蓝胸前有白字母图案的连帽卫衣。
举办婚礼的方是全市最大的酒店,一楼“牡丹厅”正前方横着用气球扎成的彩拱门,余的气球被服务给了到场的小孩。
梁赫跟着许莉梅早早到那里,不所料,迅速成为母亲事朋友的“围观”对象。
他像机一样重复着“叔叔好”、“阿姨好”……那些人夸他嘴甜,梁赫心里好笑,嘴上甜不是最容易做到的事吗?只要做到这件事,便以省去诸麻烦,何乐不为。
许莉梅没问他最近的考试成绩,甚至没问他班的事,梁赫也不清楚她了解,反正他不想主动汇报。
赶上大喜事,在场的人格外兴奋,仿佛结婚的是他己。开始敬酒以后,梁赫周围来来去去没断过人,许莉梅不知道跑哪去了,旁边的座位空着。
梁赫拿本语文书翻看。他没那废寝忘,是坐着看书,周围的成年人就不好意思跟他唠家常了。
像模像样翻了页,他觉身边的座位被人占了。
“用功。”
那声音在满大厅的喧嚷微不足道,梁赫依然有所察觉,起初以为是哪个没眼力见的大人,抬起眼后便顿住了:“怎是你?”
沈喆穿了件在学校没穿过的衣服,明黄,跟交通灯一样晃眼。他的肤白净,搭亮看着很有活力。梁赫疑惑他到底有件衣服,从开学到
现在,见过的两只手数不过来。
他对梁赫说:“我跟我爸参加他事的婚礼。”
“你爸的事是……新娘?”
“新郎。”
梁赫不清楚沈喆家里的情况,天听对方一说才知道他爸爸是报社记者,新郎也确实是省报的。
“你时候看见我的?”沈喆不是他熟悉的朋友,在这一屋子他完全没兴趣打交道的成年人中,就显得分外亲切了。
“一来就看见了,”沈喆用手指敲击桌面,“你人缘真不错。”
梁赫没说话,他才不想要那“人缘”。
或许发觉己说错话,沈喆的视线不然地转向梁赫手中的课:“背过了吗?”
语文课前两个单元有大量诗文,基都要求背诵,国庆过后进行检查。
“差不多了。”梁赫以余光瞥了眼铺着俗艳大红布的桌面,盘盘碟碟中的菜肴虽还剩不,却早没了致的外形,一片杂狼藉。“哎,我现在背给你听吧?”
“你说?”沈喆没听明白,直到看见梁赫的右手手指在书页上弹了两,“背课文?”
“,早晚要背。”
罗茗钰无法一个人检查全班的背诵,早指定好了个人协助验收,作为课代表的沈喆是其中之一。
沈喆环视闹的酒店厅堂,不明所以:“你没病吧?”
“反正也没事。”
梁赫靠在椅背上,微微抬起了头。原来许莉梅在挨近主桌那边,被个人包围着,喝酒谈天。即便十岁头,她也是个风姿卓绝的人,又是大领导,走哪都成为焦点,甚至盖过新娘的风头。
不过这也意味着,她没心思再梁赫了。
梁赫的目光并无停留,扫回到课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铅字在他眼里似乎更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