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画什。”牧周脑子一片空白。
“都行。”
“画丑了怎办?”
“我不穿短。”
言之意就是不会有人看见。
牧周一听,心里蠢蠢欲动,对晏方声所说的真有了想法。
“那哥你等我,我”牧周左看右看,“我上楼拿丙烯。”
“不着急。”晏方声抬手看表,“以后也有时间。”
“我不困!”牧周连忙道。
不等晏方声再说句,牧周快速转身离开,丢一句,“哥你等等,我马上就来。”
兔子似的,蹦跶得快。
晏方声看着人上楼,单手捏了捏眉心缓解倦怠。
牧周到底是年纪小,折腾一通也不嫌累,晏方声一晚上喝了太多,困意翻江倒海。
把烟叼着,晏方声打开茶几底的小抽拿一卷弹力绷带,撩起管将弹力绷带缠上,晏方声拍了拍腿。
窗外的雨绵延,个没完,晏方声学着牧周的手法己捏了捏腿,发现怎都不对味,不合时宜想起周淑月曾说他就是要磨人伺候的命,晏方声现在挺意,是蛮磨人伺候的。
牧周拿颜料拿了五六分钟,跑楼的时候兀解释:“刚刚一直在找颜色,找不全了。”
后来想到颜色都调,牧周这才算了,决心放弃挣扎。
丙烯是上次新买的,都还没拆封使用过,客厅没有矮凳,牧周干脆坐在地毯上挨个将丙烯包装撕掉。
接了一桶水又把刷子打湿,牧周一手拿着调色板一手将假肢放到面前。
“看见吗?”晏方声问。
“啊。”牧周干脆答,答完以后发现晏方声应该是在说光线问题,落地灯太黄了,偏色严重。
“我把白炽灯打开。”牧周说。
前期准备的工作慢慢铺展做好,牧周手指僵硬,偷偷深呼吸一。
他对己的画技挺信的,毕竟也学了不年,当着人面属于不会露怯的程度,但旁人是晏方声就不太一样,因为晏方声不仅懂,还会画,而且画得很好。
牧周担心己这两刷子不够晏方声看的。
“发什呆?”
“在想画什。”牧周辩解。
“什都以。”
“真的?”
“嗯。”
牧周琢磨片刻,把干净刷子又蘸了两遍水,伸进颜料里戳了第一笔颜色。
想到己一笔一划都会被晏方声看在眼里,牧周从提笔的一瞬间就绷紧了神经唯恐错,紧张感一直持续到最后一笔落,牧周呼一浊气。
满意地看着己的作品,牧周喜笑颜开,觉得起码超过晏方声眼中的及格线了,兴高采烈,牧周将假肢立着转给晏方声看,视线在触及晏方声时,牧周还未的一句“哥,你看!”生生憋了回去。
——晏方声睡着了。
他歪着头,以一
个别扭的姿势坐着,牧周瞬间放轻动作,轻手轻脚将假肢放。
牧周都不知道晏方声是何时睡着的,他也没察觉到晏方声的疲累。
不然按照晏方声的个性,要不是困极,绝不会在这种时候睡着。
眼的青黑很明显,酒精大概催使晏方声睡一个好觉,牧周用眼睛描摹晏方声深邃的五官,不舍得挪开眼。
第20章 小朋友的大作
牧周不敢惊动晏方声,蹲了一会被激动的财神爷撞了一,牧周才撑着酥麻的腿起身。
“嘘。”牧周对财神爷竖起食指。
财神爷哪听得懂这,当即给牧周表演了一套跳跃运动。
牧周适得其反,登时无言。
兴许是跳动得过于激烈,也有是其他的,等牧周满脸愁容看向晏方声时发现人已经醒了,眼皮疲惫地压低。
“哥你去屋里睡吧。”牧周趁着他醒的功夫也不担心吵了,动作麻利地开始收拾地上的乱七八糟摆放的颜料。
“画完了?”晏方声问。
“嗯,刚画完。”牧周点点头。
“抱歉,刚才太困了。”晏方声说。
“是我没考虑好,”牧周将笔刷上的颜料抖落干净,拿纸把水吸干,“我应该找其他时间来画的。”
“给我看看。”晏方声坐起来,疲意消退伸手。
牧周擒着没沾染颜料的位置将假肢立起来露图案。
“鹰?”
“嗯,”牧周解释己的画鹰的发点,“腿受伤不会影响老鹰飞翔。”
晏方声将假肢提到面前,看了一会,淡道:“其实会影响。”
“啊?”牧周懵了。
“鸟类起飞需要靠腿蹬地借力,体型小一些的鸟类或许在瘸腿状态起飞,但老鹰体型太大。”晏方声耐心解释。
牧周闻言急了,伸手去夺假肢,“那我洗了重新画。”
手却被晏方声挡住,他问:“重新画什?”
“什都行,”牧周小孩似的,赌气道:“反正不要鹰了。”
“别改了。”晏方声笑笑,“我喜欢鹰。”
“……”牧周挺委屈,埋怨己事先没有百度查阅资料,“那就没寓意了。”
他一开始想得特别好,在画上倾注了许多心血,虽然一幅画并不代表什,但当牧周知道他思考的点一开始就是错的以后,他有些不接受。
要不是因为老鹰潜藏的寄托和寓意,牧周不会画一只展翅翱翔的老鹰。
“没寓意也以。”晏方声继续说:“画得很好。”
“咳,……真的吗?”牧周抿嘴,将干涩的唇部润湿。
“特别好。”晏方声道。
牧周没法克制地露一抹笑来,他低头双手背在伸手,唇上扬推动苹果肌,即使低头遮掩在晏方声眼里也笑得很分明。
小孩实在不懂如何遮掩情绪,高兴就是高兴
,不高兴就是不高兴,表现得真真切切坦坦荡荡。
晏方声从他唇角的笑意一直看到蓬松的发顶,喉结轻轻滚动,挪开视线看向假肢,问牧周:“颜料涂得厚吗?”
“嗯?”牧周从被夸奖的兴奋里回过神来,“不厚,我涂得很薄。”
“那很快就干。”晏方声说。
“放一晚上应该就差不多了。”牧周突然想起一件事,惊疑问:“丙烯干了以后应该不容易脱落吧?感觉布料摩擦会掉得很快。”
“丙烯不容易掉。”
加上涂得薄的关系,更不容易被摩擦。
“哦。”牧周的心落回肚子里。
“要是还不放心就等干了往上抹一层罩光剂或者胶水。”
“以加固吗?”
晏方声一板一眼,正经回答:“按道理来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