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来看哟，警察欺负人，老师欺负人了！”

谢尽华愕然，“你这是干什？”

谢乙叉着胳膊，似乎有些得意。

“啊，这不是华子吗，还有柯老师！发生什了？”

“哟，灾星被这无赖揪住了，也不知道是谁不妙。我赌小的。”

“我觉得年轻的火候不够。我赌大。”

“谢家己人这是干什，要把事情闹大？”

假期的白天，愿意看热闹的人不，不一会就从各处探几个脑袋。特别是时常聚在一起碎嘴的长妇，还有喜好喝酒侃大山的老大哥，干脆走来看戏，赌起输赢。

谢乙的几个好哥也满脸不怀好意，走到旁边给谢乙撑腰。

“你两个每次来都要对我子手，因为他智力不行好欺负，更因为……”

谢乙笑得微微狰狞，“因为你两个是性恋，天天形影不离，私利，看不惯我子，才想方设法欺负我子！我子是在维护老规矩！他因为这，才教这帮死孩子学这种不要脸的东西！你两个谈恋爱的男人，克死父母邻居的兔崽子，还有之前打扮成女人的你，就是灾星！”

此话一，众人哗然。

谢尽华和柯余声皆是心头一震：他到底把这话说来了。

他来到村子之前，也曾担心他之间的关系暴露。

毕竟这是瓦燕子村，民风淳朴，却很难接受违背传统的感情。也许从此变‎­​成​­人‌‎​人喊打的狗‍​­男‍‌­男‎‌也说不定。

不过想圆谎，还有机会。

柯余声故作轻松地笑了，“先不说我是不是吧，你也需要上上课，孩子知道的你都不知道，丢人。世界上有很多种性取向，世界卫生组织说了，这不是精神疾病，只要不危害到其他人，完全是己的事情，该尊重尊重，倒是你，先管好己该管的事。像你子摸小孩屁股，那是未经允许的，你又是病患的监护人，一个壮汉有事没事摸你屁股一，谁不膈应？男的还骂一句当开玩笑，女的平白无故被摸，那岂不是公然调戏良家妇女，该被吊起来打屁股？”

旁边的人议论起来。

“哎呀，真是，被傻子摸了是挺不爽。”

“还好没摸我的……哎呀！”

“想得美，照照镜子吧！我看上你还动手，是你的福分！”

“胡闹！吓死我了！”也有夫妇或好友互相打趣起来。

谢尽华轻叹，糊糊地说了句“我不求被所有人理解。”

“你，你到底是不是该死的性恋！”谢乙被柯余声的反驳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扯！

“我说不是你愿意信啊？这不是刁难我！况且光是喜欢谁，怎就该死了？你喜欢村小花还是喜欢李家大黄，我管不着你，心里头喜欢又碍着谁？别死缠烂打像你子装疯卖傻干着要被抓起来的事似的就万事大吉！”柯余声翻个白眼，语气嫌弃极了。

他始终没否

认，也没承认。谢乙倒揪着不放了。

“你，那就是你是了！就你两个心理扭曲的性恋真是疯子，居然当老师？是来祸害我村的一代的吧！我过得很好，这里不需要你！”

“不许说我老师！你不尊重人！”

刚刚躲着的几个孩子突然异声地维护起己的老师，虽然还紧抓着人衣角，嘴上不饶人。

“你说老师坏话，是坏人！”

谢乙然大怒，破骂道：“这帮死孩子！轮到你说话了吗？哪凉快哪待着去，玩泥去吧！”

谢尽华皱眉，俯身子向几个孩子说道：“没事，你先回家吧，这边我来对付。你刚刚做得很好，不要怕。次碰到坏人就要大声说来。”

说罢，谢尽华拍拍他肩膀，挺直脊梁，如他正对着的那座巍峨的山峰，目光锐利地环视着周围的人。

谢乙被这目光吓得一哆嗦，更被接来的几句话唤回被暴力碾压的记忆。

“谢乙，你认为揭露黑暗就是祸害吗？你以为掩盖真相就藏一辈子吗？你以为容忍愚昧是美德吗？你看看外面的世界，再看看我的村子！再以为是地闭去，只会差距越来越大！

“是，我有保留传统的权利，但我至要看到，我有哪些不足，我要向前进步，而不是原地打转拉磨，辛辛苦苦地，还在用二十年前的方法赚二十年前的几块钱，很快就会陷入原始的贫穷，甚至被遗忘。

“在进步的过程中，如果有几只老鼠趁着混乱为非作歹，偷我的米面，欺负我的孩子，我是不是应该赶紧把他揪来，不让更多的人受伤害？以前没有人管，现在，我来管，我来开这个头，我早就做好准备了。为了惩戒这些渣滓，为了给孩子创造更好的环境，为了让我的明天更美好，我无所畏惧！”

谢尽华慷慨激昂地拍了拍胸。

他的声音坚定而沉稳，随着演讲的内容逐渐高亢，像是高呼着《我有一个梦想》，将氛围渲染得愈发热血，围观群众也不禁睁大眼睛。

柯余声不禁心中一荡。好嘛，谢先生也开始用扣帽子搞滑坡扩大话题，如此荡气回，倒显得谢乙的反对真是人神共愤。

谢乙张着嘴，分明手指头都猛打哆嗦，却仍然嘴硬。

“你，你胡言乱语什！打破我村子的规矩，是想让外面的人占领我吗！”

“新时代新社会，还过着部落战争的日子？占领？一个国家的人，说什占领！要说引进投资商开山伐木，这或许算得上破坏，但我做的，仅仅是让大家有更丰富的渠道了解外界，联通外界。让孩子了解外面的世界，让大家通过网络获益——通过网络卖农产品挣钱，这已经在很多地方都实现了。我之所以逐步推行，也是考虑到大家一时难以接受新鲜事物，才先通的网络，让大家看见外面的新风貌。”谢尽华晓之以理，这话并不是只给谢乙说的，更是给听众讲，显得我方深思熟虑，为村子着想。

“装什英雄好汉！你毁了吴家谢家，这就是你英雄，道貌岸然！猪狗不如！”谢乙无遮拦地骂起来，人身攻击有些难听。

谢尽华往柯余声的方向靠了两步，拦住嘴角不然冷笑的柯余声。

“他是亲手毁掉己家的，他己触犯了法律底线。我知道有很多事大家也是没有办法，但粗暴地解决是没有用的，只会让邪恶放肆地剥夺我的利益。有一个敢动手不受到惩罚，就有让另一个想动手但不敢动手的人去尝试，诸如此类，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大家都会觉得动手伤人不是错，不会接受惩罚，还有谁保护孩子、妇女、老人，治安不就乱了套了？”

谢尽华如训诫的讲师，眉头锁着，反驳谢乙的观点，顺便又用举例推论引发一批人的共鸣——虽然这例子并没有实证，但煽动性着实够强。

在拥有舆论的场合，笼络人心也非常重要。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谢乙面目微微扭曲，张欲言，却被一声呼喝打断，夹杂其中的，还有一枚呼啸而来的臭鸡蛋。

“你把我老婆还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18点还有1章。

☆、慷慨陈词（）

谢尽华意识地抬起胳膊，和身边人的手微微一碰，便由着柯余声替他接住。

好像还不是臭鸡蛋，是个打来煎蛋饼的好鸡蛋。

叫嚣并扔蛋的人，是贾阿姨的丈夫老王。

说就罢了，谢先生也拦着，好嘛，动上手，要打架？这由不得你！我就双标，我就宠谢先生，别人？哼，别怪我不给脸！

“谢先生是要保护各位，保护这个村子。而我的目的，是要保护好谢先生。你中有谁要讨伐他，也得有理有据。谁先手打人，谁就得被拘留，好好说话的好好说，不的局子里见，我不会让有威胁的人靠近他一步！”柯余声压低声音，把鸡蛋捏在手里，撸袖子叉腰，威胁的意味十足。

老王才没心情听他讲道理，顾地跳脚，懊恼着鸡蛋被人接住，没让人成洋相。

“该死的，你行，啊，我转头就把那个山上的房子拆了，看你怎办！”

“故意毁坏他人财物，处三年以有期徒刑。王叔，人心跑了，还以想办法追回来。我也劝住贾阿姨没让她继续沉迷，也把那个假装是明星的骗子举报了。现在该想想的，是为什她会被欺骗。”谢尽华保持冷静。

“为什被骗？因为她蠢！不己照照镜子！因为你给她找来了骗子！”老王嘶吼着，听着真像是受了委屈。

谢尽华闭上眼睛摇摇头，“贾阿姨从是骗子那里得到了平时得不到的东西。

“玄玄乎乎了！”

“王叔，您平时有问过贾阿姨的身体、心情，有问过她累不累，听过她讲话，给过她安慰，给她准备礼物吗？你是夫妻，她为什被骗，为什想离开，为什不想过了，人活了大半辈子，有些以前不敢的，也就想

开了想拼一把。您根本不关心原因，这种事，就还会再次发生。”谢尽华睁开眸子，平淡的语气中隐着悲悯。

“我不管，谢尽华，把我老婆还回来！”

“这酸，听着跟给你戴绿帽似的。你对她好，不乱发脾气，关心爱护她，她然就觉得外面的小白脸不好，不就回来了。甩锅给别人，谁还不会？你要是个负责任的男人，就好好想想己做过的，别什事都赖别人，连知错就改的小孩子都比不过。”柯余声忍不住言嘲讽，还附赠个白眼。

“你，你！”

“你什你，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凡事都找别人就是无理取闹，什都怪别人，那己是干什吃的？你老婆要你还有什用？你凭什得到？都知道好好种地浇水施才有好收成，躺在家里等别人种地，那不就是废了！家老婆喜欢什都不知道，还打骂她，要她早起晚睡还不给钱，理都不理睬，不然你试试这日子？养牲畜都不带这玩的！你以为我愿意管你这人家长里短的？己家门那片地都扫不干净，土都吹外头来了糊人一脸，我都没举笤帚揍你，还敢在这跳脚？”

柯余声说上瘾了似的，连珠炮真过瘾，就是白眼翻着有点累，不如怼他个鬼脸略略略吐头。

“余声。”

没有回应谢尽华的低语，柯余声继续抑扬顿挫地喋喋不休。

“煽动人心，撺掇造反，还想过什好日子？成天搁这闹天上掉馅饼还是毛爷爷？办好己该干的事，脚踏实地，发展科技，才一起奔小康啊！况且谢乙，就事论事，你管不住家子不说，去年你做了什幺蛾子，进局子蹲了几天，不用我重复吧？还敢东窜西跳，什玩意！”

“余声。”

“妖言惑众的狐狸精！你……你！”老王气得说不话，反应慢半拍。

“哎，小凝！”人群中忽然传女人的尖叫。

“柯老师不是狐狸精！是他帮了我，抓走了欺负我的人！帮我维护正义！”徐凝突然从人群中冲了来，与此时，刚刚闻讯赶到的秀秀也冲上前，拦在二人身前。

“华哥和余哥帮过我很多，我不允许你骂他！”

谢乙眼前一亮，“你给孩子洗脑，让他不尊重我，反抗我！这是要毁了村子的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