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监视

阮陌北一觉直接睡到了铃声响起的时候, 在睁开双眼的瞬间他意识就恢复了清明，注意到了身边躺着的人。

沙利叶的床是标准的单人床，他两个一起躺着绝对不算舒服, 加上沙利叶是在阮陌北睡后才偷偷爬上来的, 就只侧着躺在阮陌北身体和墙之间的隙之间。

刚开始的时候还想着不吵醒阮陌北强行在两人之间拉开几厘米的空隙, 到后来一直保持着不舒服的姿势也累了, 就一点点放松身体, 贴在了阮陌北的手臂上。

还好, 没有把他吵醒。

察觉到沙利叶被他挤在最里面，阮陌北立刻向外挪了挪，他抬手了眉心, 睡了这个小时, 感觉好多了。

“早上好？”沙利叶试探着道，书上说过，每天人睡醒之后会相互道早上好。

“现在已经不是早上了。”阮陌北莞尔，“但是……早上好。”

床上躺着实在太舒服, 他不是很想立刻起来, 阮陌北放纵己多躺了一会, 沙利叶一转不转地盯着他，数秒钟后，他突然撑起身，低头，略显冰凉嘴印在阮陌北额头上, 落一个单纯到极点的吻。

阮陌北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 这个吻一及离, 直到沙利叶羞涩地重新躺回去, 抬手捂住脸, 他才意识到被亲了。

“干什？”阮陌北抬起手摸了被亲到的地方，惊讶的时心中还浮现一说不上来的感觉，被亲额头这件事实在太古怪了，从他十岁之后有了独立意识，他就再也没被亲过额头了。

沙利叶：“安格斯在睡觉之前会亲娜拉的额头。”

阮陌北：“那是因为他两个是情侣，所以才会有晚安吻。”

沙利叶：“迈克尔也会对乔西这样。”

阮陌北：“他是父子。”

沙利叶脸上浮现疑惑神情，这明明都是他从书上看到的：“我不以这样吗？”

“我既不是情侣也不是家人，这个行为只有对最亲密的人才。”

“但阮阮确实是我最亲密的人呀。”

阮陌北：“……”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给沙利叶解释，沙利叶从一开始的白纸一张，到在书上学到了许多东西确实有很大进步，但由于缺实践，那些了解全都于表面，就像现在本分不清什叫亲情爱情和友情。

“我两个之间是好朋友的关系。”阮陌北尝试着解释，“好朋友之间是不这种事的。”

沙利叶立刻道：“我不想和你当好朋友。”

阮陌北一听这话，开始头疼，但他语气仍然平和：“那你想怎样？”

沙利叶想了想：“迈克尔是乔西的爸爸，我以当阮阮的爸爸吗？”

“不以。”阮陌北实在忍不住笑了，“我已经有爸爸了。”

“那……子？”

“不行。”阮陌北

一回绝，开什玩笑，他才24岁，怎突然一个那大只的子。

当家人的提议接连被否决，沙利叶撇撇嘴，还想继续问去，提示阮陌北该离开的铃声再度响起。

“不行了，我必须得走了。”阮陌北站起身，他穿上警服外，安抚地摸摸沙利叶头，“抱歉，天没跟你说会话，明天会带你门的。”

“没关系。”沙利叶样从床上爬起来，送别阮陌北，“我等你。”

阮陌北朝他点了头，在沙利叶的注视，他打开声纹锁，走6号牢房。

回到监控室，阮陌北仰在椅子上，忍不住又抬起手，摸了摸被沙利叶亲到的地方。

感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回忆还在，对方这个举动的时候完全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单纯想要朝他表亲近。

清楚这一点，阮陌北也就一笑而过，本没放在心上。

刚刚得到的三小时休息时间让他精神好了不，他盯了会监控，收到事的消息，让他去参另一个犯人的日常问询。

阮陌北在军队里待了八年，还干了很久的特兵，审问这事经历的了，他回了句好，起身离开监控室。

监控室门被关上的那刻。6号牢房对应的监视屏突然兀亮起，一只黄的眼瞳现在屏幕上，如一圆的月亮。

阮陌北停住脚步。

他一手本地按上腰间的警，看向身后。

被监视着的感觉又一次现了。

如果说一两次他还安己是伤病后遗症产生的幻觉，但异样感这些天来接二连三地袭来，他要是再单纯理解为幻觉，就不穿上这制服了。

和之前无数次那样，他找不到是谁在监视他，但狙击手的超强感知本让阮陌北看向了走廊上的监控摄像头。

……有谁在通过监控看他吗？

阮陌北皱了眉头，他缓缓将握着警的手收回，重新看向前方，迈开步子。

一时间还无法知道究竟是谁，他现在只希望，对方没有恶意。

一天的工作结束，阮陌北刚想回宿舍好好睡一觉，就收到了莉莉的消息。

莉莉约他去酒吧喝一顿，阮陌北实在不明白她一个姑娘家怎那爱喝酒，只要不在实验室的日子里必定会现在酒吧里，他本来想拒绝，但紧接着莉莉又发来一条讯息。

“我听说明天001就要进行问询实验了，正好给你分享一有关的经验。”

事关沙利叶，阮陌北还是意了，拖着疲惫的身躯前往酒吧。

他在要了一杯清酒，在卡座里等了一会，才等到莉莉过来。

如果不是震耳欲聋的音乐，阮陌北这会已经睡死在沙发上了，他懒洋洋向后靠着，发了最后的渴望：“我想睡觉。”

奈何莉莉持不肯放人：“就一会，持一嘛，你在军队里的时候不还有过好几天捞不着睡觉的时候吗？”

“现在又没有工作，我干嘛还要折磨己。”阮陌北无奈地笑笑，他拿起桌上的半杯清酒，道，“说吧，有什秘诀和注意事项，都给我讲讲。”

莉莉作为阮主最得力的学生，陪阮项晖参与过许重要的研究项目，经验丰富，不是初来乍到只跟进过沙利叶项目的阮陌北比的。

阮陌北推测她天的邀请父亲授意，阮项晖身份特殊，就算两人是父子，关起门来私谈，但样也容易被有心之人说闲话。

“明天你应该会一个沙利叶看到的位置陪进行试验，除了问询之外，我后续还会对进行生物取样进行分析。”

“生物取样？”

“头发，指甲，肤，□□之类的，研究所一直在分析的细胞和身结构，试图清沙利叶死而复生的秘密，因为沙利叶先前根本无法控制，甚至都不被看到，计划搁置了一段时间，现在逐渐到了以控制的地步，计划就重启了。”

“我明白。”阮陌北喝光最后一酒，摆手拒绝了想要再给他倒的莉莉，“不喝了，我明天还要上班。有时候我都在想，我亲手引导着成为现在这个模样，究竟是不是件好事。”

“肯定是的。”莉莉明白他的动摇何处，她身前倾，放低声音：“在你没来到这里之前，我也跟着阮教授跟进过一段时间沙利叶的项目，你知道那时候我是怎得到的细胞进行研究的吗？每一次被执行死亡，从道里排强酸废里都会有被分解的身组织，我就从里面提取还完好的细胞做实验。”

“不用怀疑，你是在拯救。”

阮陌北沉默片刻：“靠谎言拯救吗？”

“有时候生活在谎言中也是一幸福，起码对沙利叶来说，遇见你是最大的幸运。”莉莉话语中似乎带着某深意，她不再深入讨论去，又给阮陌北说了一些其他的注意事项。

九点半的时候，她低头看了眼智手环：“呀，到时间了，我还约了别人，先走一步。”

原本眼都困得撕不开的阮陌北瞬间神了些许：“男朋友？”

“还不算。”莉莉笑着站起身，“走了，拜，祝你明天一切顺利。”

阮陌北点了头，他目送莉莉走卡座，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正要起身，就看到了沙发上一张遗落的卡片。

阮陌北将拾起，这是一张平平无奇的白色质卡片，上面写了一行英文，看形式像是某个网站的站点连接。

阮陌北抬头，莉莉已经不见踪影，他确定这张卡片是从她身上掉来的。

莉莉故意给己留了这个东西。

阮陌北不动声色的将卡片收进袋，用沙发和身做阻挡，避开了所有视线，他最后整理了衣领，起身离开酒吧。

回到己的宿舍，本和直觉让阮陌北把窗帘严严实实拉上，房门反锁，再度检查过房间里不存在任何监控设备。

确定一切无误后，阮陌北才坐在床上，从袋里拿白

色卡片放在一，他调智手环的虚拟屏，逐字输入卡片上的站点。

按确定键，短暂的加载后，一个漆黑的页面跳了来，标题，菜单，文本，全都没有，光秃秃地只放着一段视频。

视频动播放，阮陌北一眼就认了影像中的己，现在各种背景里的己：D区走廊，酒吧门，健身房更衣室，医院休息间，宿舍电梯，阮项晖公寓的窗……阮陌北看着那一段段场景，不寒而栗。

他正被时刻监视着。

果然这些天来的被监视感不是他的幻觉。

视频只有短短的两钟，现了十多个场景，全都是阮陌北最常去到的地方，最后一个场景，是51区的门。

钢铁大门前，他一手拎着箱，在莉莉的带领，坐上代步车。

阮陌北的心骤然停跳了一瞬，怕的事实摆在了他面前——他从刚进入51区起，就一直在被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