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
“叶尧,你对这尸体不陌生对不对?”步重抬头看叶尧,墨色染开来,又带着一丝奇异的微光,“你很熟悉,甚至对的来历一清二楚。”
叶尧的心跳漏了一拍。
“告诉我,我想让我的父母死个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这段时间身体不太好,更新很不稳定,这两天好一点了,后面会努力加油码文,鞠躬。
第六十一章
深夜的研究中心安静如水,偶尔有从山林间传来的几声夜啼。
叶尧沉默地跟着众人,看着半妖的尸体从地通道一点一点被抬进那个挂满了尸体的大空。
这个空旷的回响着人声的地方荒谬地将他两世的人生纠结在了一起。
长长的尾盘踞在铁台上,被一点一点沉入特殊质地打造的玻璃柜中。
叶尧脚步不由主地往前一步,似乎是想去触摸一那个来异世界的东西。
纷纷乱乱的一晚上直到现在,他才有了点空隙去处理这接踵而来的讯息
尸体……是从哪里来的?
“叶尧。”衣袖被人从后面用极轻的力度拉了拉。
叶尧转过头,看到步重看着己,道:“走吧。”
他跟着步重走了实验楼。
晚风带着深秋的凉意,在脸上又干又燥。
叶尧拉了拉外套,把己裹紧了些,又看了眼步重在接近个位数的温度里依旧保持着衬衫笔挺的装逼造型,忍不住问了一句:“不冷吗?”
“冷。”步重椅靠近了些,握住他的手,“不过这样就好了。”
他的手心带着点意,这一触碰上来,叶尧恍然觉得,原来这个晚上心慌意乱的不止己一个。
他心里压着的石头似乎从井稍稍挪开了一些。
步重在这里备了个休息的地方,靠在小湖边,独立的一栋院子,地方不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门前的树在秋风中飘零了些许的萧瑟,在晚夜中切割错落的隐绰阴影。
“快天亮了,先在这里休息一,明天恐怕还有得忙。”步重把人带进屋子。
叶尧嗯了一声。
地方不大,收拾得很干净,和步重在他家隔壁的房子装修一个风格,简洁中带着点冷意,黑白灰三色,跟这地方绿树掩映的氛围格格不入。
“这里我不常来,冰箱里的东西都是储备时间长的,你饿吗?”步重推着椅到厨房看了看,对着开放式的客厅问了一句,“奶助眠,肚子饿我让闫旭送点吃的过来。”
“不用了。”叶尧回道,“我不饿。”
步重拿杯子给他倒了杯奶。
叶尧这时候也没心思去开玩笑跟他调侃“这是小朋友喝的”之类,一喝干,堵得发慌的嗓子眼被凉飕飕的液体淌过,终于舒畅了一些。
“我外公的事……”叶尧放杯子,静默片刻,直截了当地开
了。
“他的事我知道得不多。”
“外公去世的时候我还小,后来就是家里的一堆破事,等长大了稍稍回过神,我母亲又去世了,他的样子在我脑中都已经是模模糊糊的印象,再过几年……”叶尧喉结动了动,“我怕己已经彻底忘了他长什样。”
“所以你如果是想从我这里问还知不知道关于当年试验的事情,那我只说抱歉,我了解的内情还没有你多。”叶尧直视着步重,语气微淡。
男人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唔了一声,径从他手里把喝光奶的杯子拿回来:“累了吗?这里房间都是打扫好的,我带你过去。”
“步重……”
“虽然不常住,被褥枕套都是新的,先去洗个澡。”
“步……”
“饿的话不要不好意思,闫旭晚肯定睡不了觉,闲着也是闲着,让他订餐。”
“步重!”
不寻常的多话终于停住,空气中袅袅飘着叶尧的尾音。
半晌,那个顾说话的人抬起眼眸。
步重看着他的小主播不知道什时候微微红了的眼眶,轻轻叹了气:“终于吼来了。”
他伸手,轻碰了碰叶尧的脸颊:“从晚见到我开始,你就一直绷着,怕什?”
“怕我知道实验的源头是从你外公开始的?怕我生气?怕我牵连到你身上从此和你一刀两断?”
他唇角勾起一点弧度:“我真的没有想到,如果没有晚的发现,我恐怕还在为你对我的感情忐忑不安。”
叶尧刚才那股不知道从哪里涌上来的气顿时被他这不按常理的牌戳破了。
他把头往旁边撇开,嗓音微哑:“我没有。”
“行,那就是我领会错了。”步重顺从极了,一点都不跟他辩驳。
“不过……”他放柔了音调,“你放心,我不在意。”
叶尧霍地把目光转回来。
“真的。”步重对他一笑,“一点也不。”
“人类的发展到了某个地步,早晚会现这一步,是谁开头的,谁研究的,一点也不重要,顺应时代的是谁都以。沈老先生机缘巧合得到了开启新大门的钥匙,即便最后了岔子,但这笔账不应该算到他头上,这不公平。”
“当年他的去世让多人哀叹世上了一位真正的国手,就连……都叹息过,我华国医药界怕是要倒退十年。”
“我对他很尊敬。”
步重的指尖顺着他的额角落,牵住叶尧的手,轻捏了捏,像是安抚。
他轻轻叹息:“如果说我对他从头到尾没有产生任何一丝别的想法,这话太假太圣父没人信——在我刚刚知道内情的时候,想到我的父母,有那一段时间,恨不得把他从坟墓里拖来问问——为什要研究这种东西?为什不做好措施发生意外?又为什所有的后果牵连到了我的父母身上?他又做错了什?”
叶尧闭上眼,脑
中仿佛现了那个年幼失怙没了双亲的小步重。
而在这几乎毁了他全世界的事情中,他还失去了己的腿。
“……”叶尧说不话来。
扬高的音调带着略微激动的情绪,半晌,步重缓缓吐一气:“……都过去了。”
“仇恨这种东西,我记得,放在心底,总是烧在边太浪费精力,而且……”
步重一顿,忽然笑了笑,抬起头,转了话题:“你知道吗?你小的时候,我见过你。”
叶尧一愣。
“那时候你还小,跟在你妈妈身边,小小的一团。”步重伸手比划了一,“糯糯的,我远远地看了一眼,就像个带着帽子的米团子,哭得一抽一抽鼻子尖泛红还在给妈妈擦眼泪。”
叶尧:“……”
那大概是他外公刚去世的时候?
那段日子回想起来,是他人生里第一个转折和灾难,来不及等他长大,生活就已经疾风骤雨地给了他当当头一,让他连着母亲一起从叶家编织的假梦中清醒过来,从此全是艰辛和痛苦。
但当这时候步重忽然说那时候就见过他的话,叶尧恍惚竟然有种破开天光的感觉、原来……
那个时候就已经见过了啊。
在他悲的围满谎言的童年中,居然还以这点绚烂色彩的慰藉。
叶尧莫名地有些脸热,他侧脸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
等等。
他脑子里电光石火地闪过什。
叶尧突地反应过来:“你是那时候和我妈妈联系的人?”
“是我。”步重坦然道,“我想查清楚父母的事,联系了你母亲,但她知道的也不多。”
“我和她从不的角度调查了当年的事情,她也怀疑当初实验的事故并不是巧合。”
背后仿佛来一阵沁凉的风,带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颤栗。
当年母亲打完电话后一次比一次失望的神色清晰地落进叶尧的记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