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抬起手。

「无限咒术——」

抬手就是咒术，见这位爷是真的有点动火。

咒灵布的帐被暴力轰了一个缺。

五条悟直接就走了进去。身后的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没有人敢跟上去，甚至还又后退了几步。

帐一被破除，两个咒灵咒力的波动与淡淡的血腥味就再也掩盖不住。咒灵的气息与另一道气息差别得分明，也让账外的人感知得分明——咒力只有两道，在这种情况还没有第三道咒力气息，那那一位是真的没有咒力了。

五条悟银白色的发被帐内冲的气流起，他一脚踏入帐的领域之内，看清了眼前的情形，忽的又顿住。

那一个曾经被他用来戏弄麻雀的球已经干瘪在墙边，地面与走廊一片狼藉，连一间间和室的门也程度不一地被破坏折损。黑发红衣的小小身影灵巧地在两个大体型咒灵之间周旋，她的手上还握着一个木梳，此时梳齿上的木质基本已经磨损殆尽，露里面尖锐的漆黑金属，而实际上金属刺也已然断了好几根，被不知是谁的血掩住了寒光。

还有一把像是匕首的东西，完全没入了一只咒灵的肉中，每次稍有动作，就带汩汩的黑红体。

鹤若折羽的黑发像是因为连扎起的空余都没有而凌乱披散着，耳发归到了耳后，露她沾上点点猩红的脸颊。她看起来既不害怕、也不愤怒，脸上以说没有什表情——倘若五条悟没有注意到她倒映着咒灵的紫眸中显露的神色的话。

那是兴奋。

分明木着脸，面对着好像一掌就把她瘦小的身躯拍得稀烂的咒灵，整个人表露的情绪状态却是高昂着的。

冷静而疯狂。

——这种时候，总算暴露一点本性了啊，小折羽。

而且不是说看不见咒灵吗？

五条悟瞧着那边的情况，托着想。

小骗子。

那红着眼面无表情的样子真是有趣极了。不过最让他感兴趣的，还是鹤若折羽身上覆着的那一层极难察觉的，通过他的六眼方才“看见”的莹白光芒，如有时她看着他的时候眸中的光芒一般不染杂质，将时时刻刻意欲贴近她的黑色咒力隔绝在外。

还隐隐有着更广域的一层，把这一方庭院要向外溢散而的咒力笼罩在内。

原来如此，这咒力没被轻易散去这是有“双重保险”呢，也无怪现在在家族的那些咒术师那迟才察觉到。

哇哦，很明显小折羽虽然没有咒力，身上却有另一股力量耶。

所有的思绪都在几息间完成，而那边的鹤若折羽已然注意到五条悟的闯入，她眸光微顿了一瞬，随即轻轻勾起唇角，脚一转，背对着两只咒灵轻声，如低语道。

“看来这次是我赢了呀。”

己的体力实际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没有人比她己更清楚。女孩毫不犹豫地便以最快地速度向五条悟奔来，最终一个趔趄，

跌坐在了他的身后。

基本已经失去作用的梳子也落在地。

本就高于她的男孩因她的跌而看起来更高了许多。他的脚没有动。

鹤若折羽仰起头，对上了他侧转回来、满戏谑的冰蓝色眼眸。

“你这是在利用我吗，小折羽？”他说。

鹤若折羽小小地笑声，干脆地回答：“是啊。”

五条悟笑了，抬起头，看向追至眼前妄想越过他用大的手抓向他身后女孩的两只咒灵。

的身形到了某处再无法寸进一步。

一瞬，强悍至极的咒力冲击而去，如狂风席卷，将一切扭曲碾碎。

“不过是两只准一级，”五条悟蓝色的眼眸直直看着将要归于虚无的两只咒灵，其中的温度寒至冰点。

“梦还没醒吗，杂碎。”

“我五条悟的地盘，你想带走谁？”

六

两只咒灵消失的前一瞬，五条悟看清了的“脸”。

与人类极其相似，却又几近支离破碎，还总让人觉得有几分熟悉。

至于为什倒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嘛，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对于这种情况五条悟基本上都是这处理。

他甩了甩手，转身蹲来平视着方才开始就一直注视着他的鹤若折羽，等着看她会对他说什。

这种状况，由不得小骗子狡辩了吧。

却没想到鹤若折羽咳嗽两声，低头，声音也有些低落，说来的第一句话是：“悟，对不起……和服脏掉、弄坏了。”

五条悟一子没接上话，空气安静了一瞬。

“噗，哈哈哈……”

他原本是蹲着，一手搭在膝上，另一手撑着看着她的。这会突然笑了来，撑着的手张开覆在了脸上，也险些覆住他唇角的笑，却掩不住他眼中的星辰。

五条悟笑得肩膀都在抖，指尖与银白的发丝交缠，样银白的睫毛扫在青白的血管旁，那双蓝色的眼眸满是鹤若折羽读不懂的笑意，透过指尖瞧着她，问：“你最在意的居然是这个？”

鹤若折羽歪了歪头。

不应该吗？她是说了会好好珍惜的欸。

她好像模糊地知道五条悟在说什，但她的第一反应也确实是和服的问题。

至于那两只咒灵的情况，并不是说鹤若折羽不在意，只是从来没有想过……五条悟手的结果会有第二种。

没有人会否认五条悟的强大吧。

女孩有点呆的表情中她的答案太过明显，进一步取悦了五条悟，他又恢复了撑着的的姿势，只是另一只手却在她的头上了。

更了。

让鹤若折羽忍不住捂住了头盯着他。

“小折羽，你身上的诅咒不见了耶。”五条悟突然说。

“……嗯。”鹤若折羽声音轻轻的，点头应道。

很一会前就

是这样了喔。

他……他会怎处置她呢？她想。

被带回来的时候就一直萦绕在女孩身上的黑气此时已经消失殆尽，她的身上既没有咒力也没有诅咒，干干净净的像个普通人。

当然，干干净净的是气息，她本人的形容现在狼狈得很。

鹤若折羽低头看着己的手心，离了支撑便颤抖不已，提醒着迟钝的主人她已经十分疲惫的事实。

一旦回过神来，她的眼皮就一子有些打架。

身体负担太重了吗。样也察觉了这个情况，五条悟总算留心看去，就发现小姑娘的身上尽是物理伤痕，暗色的液体与和服的颜色有些相近，因此仔细看才发现已经浸染了片片花朵。

这小赖皮就在他面前突然向一旁倒去，就好像在刻意回避他的问题似的，还不忘揪住他的袖子妄图不整个人都倒到地上。

“哎呀，要是摔到脸了那怎办。”

五条悟伸手托住了女孩的脸颊。

触感还不错呢，他忍不住又了。

*

鹤若折羽醒来的时候，盯着天花板愣怔了一会，记忆才开始慢慢回笼。

也不知己躺了多久，身上的伤已经被处理过，衣服也已经换上了新的。

是谁把她带离院子的呢，应该就是悟吧。

现在在门外说话的两个人之一。

耳朵还有点蒙蒙的，又隔着一道门，听不清在讲什，但不妨碍她分辨来声音的主人。一个是五条悟，另一个，虽然只在来五条家的时候见过一面却也被她记，那是五条家主。

差不多就是在汇报观察她的情况吧，鹤若折羽撇过视线猜测。

从五条悟第一次光明正大现在她面前，她就不相信他最开始只是单纯闲得无聊跑到她旁边来跟她玩什甜点分享游戏，哪怕他确实没有在意五条久志的死。

人类对他人的靠近，是不是都带着什理由？

虽然这琢磨着，她的心里对此倒是没有什特别的感想。

有些事做到后面，会偏离一开始的轨道的。

不过这些日子悟都会和五条家主怎说呢，她确实有点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