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齐棠像一阵风似的冲过来,游潇赶紧马把人接到怀里:“慢点,瞧你这莽莽撞撞的样,哪有一点新娘子的样子。”齐棠扁着嘴娇嗔道:“怎?你不要我啦?”游潇见他这个小祖宗作劲又要上来了,赶忙道:“要要要,这好的小媳妇我怎会不要呢。快让我看看是谁家的小媳妇这好看?”
齐棠闻言,又高高兴兴地跳开两步,转了两圈给游潇看他的衣服和妆容,一个劲地问:“好不好看?你快说,我好不好看?”“好看好看!”游潇被他花枝招展的样子逗乐了,笑道,“我家的小媳妇最好看了。”说罢翻身上马,朝齐棠伸手来,露一个比三月里的春风还要和煦的微笑来:“愿意跟相公回家吗?”
齐棠看着游潇,往日里的一幕幕像走马灯似的从他眼前过去。春日里海棠树的初见,夏日荷塘的告白,秋日里香糯的桂花糕,冬日里那一声响亮的爆竹声……他记得的温情时刻,都是游潇给他的。齐棠把己的手递到游潇手里,马上就被温暖有力的手掌包裹住了,就好像他也被游潇温暖的爱意包裹住,浑身跟泡在蜜里头似的,腌得骨血都是甜的。
“坐稳了!”游潇在齐棠耳边轻声说了一句,牵着缰绳猛地一拽。白马嘶鸣一声,扬起前蹄。齐棠坐在前头,吓得大叫一声缩进游潇怀里。游潇偷偷一笑,暗中挺了挺胸膛给齐棠依靠,一夹马肚,策马而去。
斐斐子真的标准娘家人,嫁女好好哭哦??
第162章
骏马疾驰,转眼就到了村。游潇对齐棠说:“阿棠,我要回家了。”
齐棠明白,游潇的意思是村里的人都会看见他俩穿着红衣共乘一骑,免不了要说说闲话。齐棠挺起胸膛,骄傲地扬起:“怕什,让他看!我这好看,还怕他看不成!”
游潇给他这番跋扈又嚣张的言语给逗笑了,把缰绳交给齐棠:“喏,那就由阿棠你来御马,让他好好瞧瞧。”
齐棠真的接过了缰绳又泄了气,一又蔫了去,嘟哝道:“是他会不会说我把你给带坏了,说我是个害人精,说我……哎呀!”齐棠话没说完,后脑勺上就被游潇敲了一记。齐棠揉着脑袋回头瞪了游潇一眼:“你敲我做什!”“敲你不长记性。早就说了,咱之间,不讲这连累不连累的虚话。咱过咱的日子,他爱说什说什。”游潇刮刮他的鼻子,认真地对他说着。
虽然袁家那三个恶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但齐棠心里还是存着一丝阴霾挥之不去。他怕大家知道了他是妖,就会对他另眼相待,甚至将他赶村去,最怕的就是因为和他在一起让游潇蒙受大家的非议。游潇是个夫子,是这个村里最有息的读书人,却和他一个男子成了亲,这传去……
齐棠从前不敢想,而这村的大树就在眼前了,他更是进乡情怯,松松地握着缰绳,由着马驮着两人,无聊地原地转着圈。
“阿棠,再这转去,我都要转晕了。”游潇开,将齐棠如潮水般铺开的思绪收了回来。齐棠回头,心事重重地看他一眼:“我和你骑着一匹马,又都穿了一样的红衣服,他不是一眼就明白了吗?不如算了吧,你去租辆马车来吧。”
游潇故作惊讶地提高了声音:“那日我不是说好红妆十里
迎你回家,你还满心欢喜的?”“哎呀我突然又不想了不行,你快去你快去。”齐棠推了游潇一把,作势要马,却被游潇抓住臂膀,牢牢地按在马上。齐棠皱着眉开始挣扎,两条腿不安分地乱蹬。齐棠这任性的举动惹得马不适,喷着响鼻,蹄不住地跺着地。
游潇将人拘进怀里,小声说:“阿棠,再耽误去,就误了吉时了。”齐棠还在犹豫,手里的缰绳被游潇收了回去,游潇看着他微微一笑,一甩缰绳,大喊一声“驾”,策马向村里奔去。
齐棠被他吓得全身一抖,语无伦次地喊着“不要!不行!停来!停!”闭着眼睛,把头缩在游潇怀里,不敢看路上的行人。
往日里热闹的卧牛村日不知为何安静得奇,耳畔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没有想象中沿路不绝的窃窃私语之声。齐棠心里觉得奇怪,偷偷睁开眼往外看,却发现路上别说人了,连个活物都没有,店铺门面都关得紧紧的。大街小巷空空荡荡,静得怕。
“怎大白天的,一个人都没有?”齐棠抬头问游潇,见他脸上露一个狡黠的微笑,立刻明白过来他早有安排,心中气不过,往他胸锤了一拳,追问道,“快说!你了什鬼主意?”
游潇冲他眨眨眼,笑道:“日古月镖局大摆长龙宴,宴请这庆安县几个村的乡亲,村里人拖家带的都去了,谁还在这瞧你呢。”
齐棠心里的怒火一子蹭上来了,己担惊受怕瞻前顾后了一路,到头来游潇早就准备好了,和胡陵策划好了将村里的人全都支去,将他一个人蒙在了鼓里。就这一路看着他惴惴不安,却又不告诉他,看他作多情地窘迫担忧。羞愤又气恼的齐棠对着游潇的胸又是砰砰两拳,别过头去嘟着嘴,再不说话了。
马跑得快,不多时就到了家门。门里门外都挂着红绸,一派喜气洋洋。游潇勒马翻身来,朝齐棠伸双臂。齐棠赌气,不肯马,把脸别过去不理睬游潇。
游潇也不多说,稍一用力,就把闹别扭的小媳妇抢马来,抱进院子里。
“游潇你这个大骗子你放我来!”
“叫错了,阿棠应该改叫相公了。”
“相个屁!你就是大混蛋!这个亲我不成了!我要回去!”
游潇大骗子实锤了哈哈~
第163章
纵使齐棠憋了一肚子火气,但也不是真的不想和游潇拜堂,不过就是耍个小性子罢了。真当游潇拿了凤冠盖头过来,齐棠立刻就安安静静地半蹲身,让游潇将凤冠给他戴上,又蒙上了红盖头。
游潇把系着红绸带的大红花拿来,己拿一头,把另一头递到齐棠手里。齐棠接过红带,顺势掐了游潇一把,听到游潇忍不住“嘶”了声倒吸一凉气,盖头的嫣红小嘴终于露满意的笑来,亦步亦趋地跟着游潇,被胡陵这个临时借来的“喜娘”搀着,走进了堂屋。
屋子里已经被装点一新,香炉喜烛,红布窗花应有尽有。游潇幼没了父母,于是这高堂之位只摆了父母和游老夫子的排位。虽然有些古怪,但游老夫子对游潇有养育之恩,摆在高堂之上倒也合情合理。
跨过了火盆和马鞍,游潇和齐棠走到了堂屋中央。柳扶风早就等着了,一旁坐着的还有凌桓和百里蓁。
百里蓁上回用凌桓与游潇的旧事故意挑拨,事后齐棠也睚眦必报地还敬了他俩一壶玉竹楼独有的“满堂春”。第二天他溜进知州府后院,蹲在墙根听百里蓁哼哼唧唧地支使凌桓给他揉腰按腿,也算是报了仇。
百里蓁好像确实被折腾狠了,虽然椅子上已经垫上了软垫,但百里蓁神色中似乎还是透露几分疲倦和不适。凌桓侧头想与他说句话,百里蓁翻了个白眼,端了杯茶顾饮了一,懒得看他一眼。凌桓讨了没趣,讪讪地坐回原位。
齐棠此时开心地要飘起来了,哪还管得上别人和这些繁文缛节。耐着性子听柳扶风念完了长长的祝词,听到要叩拜天地,不等胡陵带他转身,己“扑通”一就跪了去。
屋里先是一片寂静,继而除了游潇之外的众人都不约而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