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你将烟草断掉,大兴文武官员便废一半去,他不战而降,我兵不血刃,如何岂不痛快?”
“乌大人真乃神人也!”红姑一时激动,依靠上去。
乌大人手中的琴声却是猛然断掉,瞳色里遍布要吃人一样的厌恶:“谁让你靠着我的?”
“乌大人……”红姑爱慕年轻的乌大人,早就恨不奉献己,就连王上都觉着乌大人这一个来中原的强大智慧若是留在天竺该多好,也就是说,希望乌大人跟天竺的姑娘有后代,“乌大人不要拒绝红姑……”
“我只说一次,红姑,你不要逼我发火。”乌大人手掌渐渐握拳,眼底已经不仅仅只是想要吃人的恐怖色彩。
红姑不怕死,她甚至喜欢这样骇人的乌大人。
谁知道一秒她就被乌大人一把掐住了脖子!
“我有没有说过,我不喜欢被人碰?!你是听不见?还是听不见?还是听不见?!要不要我帮你把耳朵通一通?用这根筷子?”
说时迟那时快,乌大人手里突然抓起方才用过的餐盘里的银筷,手起,筷子便落在红姑的耳朵上!
红姑大叫:“乌大人!我错了!”
筷子猛然停,被乌大人随意丢开,红姑泪眼婆娑地捂着冒血的耳朵,感觉己的一只耳朵怕是听不见了,连忙道歉:“乌大人,以后红姑不敢了……”
乌大人没有理跪在身边的红姑,而是又继续坐在己的蒲团上,琢磨最近的新曲,手上复弹优美迷人的音乐,淡淡说了个字:“滚。”
红姑隐忍着退,去前,却听乌大人忽地又跟她说:“隔壁楼里有没有新到的小倌?”
红姑心里不高兴,却不敢隐瞒:“有的,有个新到的小倌,只是年纪有些大了,怕是有十七八了。”
乌大人沉默了一会,抬起头来:“眼睛好看吗?”
红姑更不高兴了,她老早就觉着乌大人怕是有个死了的心上人,在他那边,像乌大人这样总找一个类型小倌玩的男人,不是有个得不到的心上人,就是心上人死了。
乌大人年也不过二十一二岁,怎地就有个这样痴迷的人?难道是小时候定的亲事?红姑知道,大兴流行娃娃亲了,有的小娃娃还在母亲肚子里呢,就有了人家。
“好看是好看,就是嗓子粗,不过腰身好了,原本定了明晚上邀请大兴的老爷过来看谁拔得头筹,赢得佳人,若是乌大人要,现就给您送来?”红姑哪怕是耳朵被弄血了,依旧觉着眼前冷冰冰的乌大人充满魅力。
乌大人想了想,摇了摇头,说:“算了,没心情,再等等吧……”
“再等等?”红姑其实也觉着蛮奇怪,从前乌大人想要什人,看上什人,那都是瞬间就要弄到手的,现如这大半年也不知道怎回事,每回都只是问问,然后又放弃了。
“没什……”乌大人撩了撩眼皮,狐狸眼里是一片无人知的淡淡欣喜,“我只想着王上够早日一统中原,便高兴。”
红姑却总觉得乌大人就等着王上一统中原,然后就得到什梦寐以求的东西了一样。
“是。”红姑个退,关上门的时候,碰见了专程伺候乌大人的哑姑
娘,“喂,乌大人最近是不是喜欢上什人了?”红姑颦眉。
哑姑娘摇了摇头,但垂去的眼却闪躲着。
红姑立马明白,却不在这里拷问哑,而是笑了笑,摸了摸哑姑娘的脸蛋,小声说:“一会伺候完乌大人,来我房里一趟。”
哑姑娘不敢不从,点了点头,却是转头就进屋给乌大人比划了一番。
而余光看着哑姑娘比划的乌大人则一边喝酒,一边继续弹琴。
端看乌大人这一身华贵的衣裳与配饰,外加姿态与气质,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富家公子,成日什烦心事都没有,弹弹琴,看看话本子,悠闲地跟美人说说话大约便是乌大人的日常,当然,前提得忽略他手上的血……
“哦?她让你去,你便去,晓得什该说,什不该说吗?”乌大人声音很温柔,眼里的警告却是也明显至极。
哑点了点头,她然知道,乌大人那每日都会在街茶楼去看一个爱吃红糖冰-粉的年事情,谁也不提。
第82章 年的喜欢 喜欢他的脚脚嘛?
一夜无眠。
顾珠夏夜总是贪凉, 屋子里放上三盆冰块都不够,半夜起来,便跟小满姑娘说想吃红糖冰-粉, 不然心里烧的慌。
小满姑娘笑着从外屋进来,手中举着灯,烛光隐隐绰绰,照在床边衣衫不整的纤细年身上,影子都美成一幅画:“又贪凉, 小心吃多了那东西,闹肚子呢。”
“不,我就用一碗, 求求了。”顾珠拽了拽走近的小满姑娘的袖子,睡眼惺忪的模样分外惹人怜爱,声音也糊糊,粘着麦芽糖一样的甜味。
“我真是怕了你。”小满姑娘伸手先是找了件薄薄的衣裳给小侯爷披上, 然后严肃道,“那你且在这里等等,我去吩咐人做一碗送来。”
“恩。”顾珠对着小满姑娘摆了摆手, 随后靠在床头, 有一搭没一搭地哼着他己都不知道名为何的曲子, 然后叹了气。
第二天送别了待大哥,顾珠还毫升安慰了一翻桥哥哥的媳妇, 如桥二哥哥的媳妇在小顾府也算是个人物,将小孩子教得极好,他没去南山书院学习,桥二哥哥的小朋友却去了,据说还颇得先生的青眼。
午后顾珠惦记着跟谢崇风的约会, 极不愿意让郭叔叔跟着,便故态复萌,找了上回很容易□□的馆子,进入包厢后便顺着后院子里郁郁葱葱的大树去,结果前头一切顺利,却没有想到□□的时候了纰漏,落地没看见脚有颗石子,瞬间耳朵里就听见‘咔哒’一声脆响——他娘的,他崴脚了!
“欸!”顾珠最是怕疼,嘴里嘶嘶吸气,虽在炎炎烈日头,却是疼得冒了一身的冷汗,“恶,不是说好了在这里接我的吗?”
顾珠原本还以为一翻墙,就梦幻般看见谢崇风在这边接他,如看来是他想多了,那个老古板,先前连承认喜欢他的勇气都没有,这会子肯定害羞得还在家里挑挑选选,想打扮年轻点来见他吧?
——平常心平常心,跟叔叔约会,就应该要理解人家是个老人家,反应慢半拍。
半个时辰后……
顾珠等傻了,就是再慢半拍也不至于让他等得太阳都快要把他
的皮给晒蜕了吧?!
他脚踝还疼得很,又不走,满心的欢喜慢慢都变成了委屈,打定主意要在见到恶的谢崇风后先狠狠踩对方一脚,才抚平他心中的怨气!
顾珠蹲坐在墙角,干燥,一阵风从巷吹来,却也没有什冰凉的感觉,反而卷得他长发都皆由汗水黏在他面颊上,特别烦人。
顾珠还想着要跟谢崇风吐槽一翻己爹跟谢崇风那位大哥呢,这好了,他想暴打谢崇风一顿,然后喝两碗冰镇酸梅汁!
“啊……我好怜……恶的铁柱!”顾珠委屈在路边扣石子玩,却没有想过离开。
好不容易头顶上落一片阴影,顾珠总算是松了气,却一掌打在来人的大腿上,语气既娇纵又着哭腔说:“你还知道来找我啊?!干脆晒死我得了!”
小侯爷一掌拍去,响!
定睛一看,却是立即不好意思起来,眼前撑着油纸伞端着碗冰粉的人哪里是他不成器的铁柱?分明是个斯斯文文儒雅秀气的阴柔公子哥。
公子哥腰间别着一把扇子,一袭白底青衫的打扮,头上简简单单插着竹簪,眼睛一笑,眼尾上挑得厉害,是一双纯正的狐狸眼,被打了也是一懵,笑道:“这位公子,我只是在街瞧你坐在这里许久,怕是又渴又晒,所以想着给你送一把伞,还有一碗冰凉的红糖水,没有别的意思。”
“我……我认错人了!我才是对不住得很,公子您真是好人。”顾珠艰难站起来。
“欸,你脚崴着了?”公子哥露诧异的表情,连忙说,“你快快坐吧,我略懂医术,不如让我帮你看看?”
顾珠素来还是比较有警惕之心的,毕竟怕死,不认识的人送来的东西,他渴不太敢喝,也不太乐意把己受伤的脚送到这人手里,哪怕这人长得神仙一样,那也不行。
顾珠摆了摆手,笑道:“不必了,我等的人马上应该就要到了,真是谢谢公子你了,东西我不要,无缘无故的,平白受你这样的礼物,我不好意思。”
“这有何不好意思的?只是一点不值钱的东西……”狐狸眼的公子哥淡淡笑了笑。
顾珠还欲拒绝,却又不知道该怎说,正是被人家热情给包裹得犹豫是不是还是接东西比较好时,巷他盼了老半天的恶的铁柱总算姗姗来迟。
“谢!——”顾珠眼睛一亮,却刚开,便又瞬间打住,换了个叫法,“二叔!”
晚来的男人嘈杂的主街上走来,头肩顶着一片炽热的金色,睫毛似乎也都被烫成了发光的模样,穿着很是寻常甚至以说是普通的玄色衣裳,叫人看不清且面容地徐徐近前。
顾珠叫的那一声二叔很脆,带着年不知深浅的炽热依赖。
谢崇风搭在剑上的手指微不察的动了动,走到年身边,却是只克制地摸了摸年的脑袋,道:“等很久?”
“久久了!你要怎补偿我?”顾珠一时都忘了身边还有个好心人公子哥在旁边看着,“我脚还崴了,这都是因为你!”
谢崇风闻言,直接蹲来隔着小侯爷的靴子摸了摸,说:“不是很严重,一会上了马车给你正回来,立马就地。这位是……”
一面说,谢将军一面将目光放
在那撑着油纸伞手里还端着碗小家伙最喜欢的红糖冰粉的年轻公子身上,似笑非笑地问:“这是你朋友?”他在问顾珠。
顾珠老老实实道:“是刚认识的好心人,看我在这里等你半天,还知道送伞送水的,也就你两手空空,还害我崴脚。”
“你话这多,怕是不疼了?”
“哎,还疼……还疼。”顾珠单腿跳到谢崇风身边,一个猛喵扑食就趴上了谢崇风的后背,后者竟是不必多言便十分配合,先一步的屈腿弯腰,然后单手托着他的后腰就将他背了起来。
顾珠为这默契的配合感到没由来的开心,晃了晃己受伤的脚丫子,双手便乖乖抱住谢崇风的肩颈,跟好心人说:“那我先走了,拜。”
谢崇风偏头,淡淡嘱咐了顾珠一句:“别人好心送你东西,你就简简单单一句‘先走了’就打发了?请这位朋友一起吃顿饭如何?”
顾珠‘啊’了一声,不情不愿,他是来约会的,不是来三人聚餐的!
不对,这个铁柱不对头啊,来晚了不说,这会子看见个长相标致的公子哥难道喜新厌旧了?
——好你个臭铁柱!
顾珠默默掐了谢崇风胳膊一把。
俊美的谢将军顿时那托着年的手臂都被麻经给操纵,手掌立即松了松,表情有一瞬间的无奈,说:“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
好心人公子哥却似乎很有眼力见,连忙摆了摆手,己先行离开,最后留挂在谢崇风背上的顾珠跟谢崇风拌嘴:“说罢,为什这晚才来?你知道的,我只有两个时辰跟你见面,我还是偷偷溜来的,要是被我爹知道我跟你搞在一起,他肯定生气,你就完蛋了,你这个五品小将军。”
毕竟为人父母的,谁也不希望己小孩跟个不比己小多岁的人在一起厮混。
谢崇风一面将这喋喋不休的小东西送上准备了许久踩准备妥当的马车,把人往软垫子上一放,便道:“恩,我这五品小官,你爹一根指头就把我摁死了,我好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