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一定还有后手,现在在外的公羊月很危险!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一直支持我的小爱~
第057章
联想到北方穷追不舍的势力, 晁晨一刻也不敢耽搁,向乔岷交代了几句,随即往外走。双鲤跟上来, 想帮忙, 被他劝回:“十七, 崔大夫和双鲤就拜托你了,如果真有万一……在我和公羊月回来之前, 不要让孟部的人伤害他。”
“晁先生, 算上我。若真是有诈,你去不也羊入虎?”白星回早看晁晨没有内力, 只会一点花拳绣腿。
晁晨一回绝:“你必须留, 孟不秋回来之前,你得坐镇此间。”说着, 他朝警惕地看了一圈, 沉声道, “这里头有没有内应反水,还说不定。而且这事, 只我办, 多一个一个, 都不行。”
白星回看左右说不通, 便去给他找了匹马,走大路好歹脚程快些。
他前脚刚离开, 后脚崔叹凤便提着药箱, 一步一踽从吊脚楼上来,精神涣散, 如受重创。双鲤跑到他跟前,拉着他的手, 仿若握着冰块:“老凤凰,怎样?晏家家主他……”
崔叹凤努力想挤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最后只得紧咬唇,仰面摇头。
“老凤凰,力有穷尽,你不要往心里去。”双鲤嘘声安慰,她以为崔叹凤只是因为无力回天而难过,但她不知——
七日前,当公羊月与晁晨拿回圣物,他亲为晏垂虹诊病时便发现,此前完全想错,该症凶猛,一旦爆发,需得即刻用药,根本不得拖,也不适宜借圣物。但他看着晏家主弈棋后精神气足,心存侥幸,瞒了来。
好不容易熬过七日,眼瞧着事成双全,却了如此大的变故。
现生与死只在最后一气,晏家大大小小伏在榻前,做最后的告别。晏弈目光所及之处,所有砸的东西全摔了个稀烂,操着双环,怒目如血,一步便要杀人。孟婉之死死抱住他的腰将人拖住,晏垂虹惊坐一声叹,才将人唤住:“无忧!”
晏弈脚步一顿,指着门外:“家主!如果不是他公羊月……”
“无忧,你过来!”晏弈本想恕不从命,看榻上的老人也就这点时光,他心头一千万个不甘不愿也只憋,摔了手中武器,过去跪在榻前,捧着晏垂虹的双手。
晏垂虹摸了摸他的头,双目澄澈,一世了然:“生死有命,在天不在人,既赌,则要服输,就如棋,落子则无悔。”
“我本不用走这一步!”晏弈执拗脾气上头,紧叩牙关,才没让抽泣咬着头,“您就是把这世上人想得太善良,谁知道是不是他公羊月监守盗?”说着,他看了一眼孟婉之,嘟囔着,“毕竟这里头,还有和孟氏的许诺。”
晏垂虹摇头,反倒劝他:“无忧,你这样子,我又如何放心把晏家交到你手上。”
真要论起年岁,晏弈还不定大过公羊月,只是因为担子重,才显得年老成,晏垂虹这一话,戳中心窝子,他当即泪如涌柱:“若换回您的性命,我宁愿永不继承晏家。”听到这,便是嫁到晏家不过一载的孟婉之,此刻也呜呜
咽咽,掩袖涕泣。
都说皇帝还有三分穷亲戚,晏家家大业大,世代累袭,本家人丁不旺,旁支倒是不,过继这种好事,怎也不该轮到晏弈这个穷小子头上。
是晏垂虹钦点,他才有如身家。
刚到晏家时,他还不叫晏弈,只有个小名无忧。人人都夸这名字好,飞黄腾达,一语中的,只有他知道,若真好,便不会早年丧父丧母,守着一薄田,艰难度日。那会子他除了会棋,什也不会,见人认生,遇事胆怯,全靠晏垂虹悉心教导,有责怪,从不放弃。
话到嘴边,晏弈垂眼眸:“我会好好打理晏家,不会让您失望。”
“你是个好孩子。”晏垂虹拉着他的手,躺身子,轻声长叹:“其实,晚香死的时候,我便想随她去,她遗言,偏是叫我好好活着,娶妻生子,安乐一生。为了晏家,我应一半,另一半却是抵死不从,如便九泉,希望她不要因我食言,而不愿与我再续前缘。”
晏垂虹望着竹楼顶,慢慢阖上双目:“其实我很高兴,最后这一局棋,让我仿若见着当年与晚香手谈之景,心意相通这个说法,现在两个年身上,还真有些神奇……”
“爹,爹!”晏弈扑上前,一声撕心裂肺,喊得整个竹楼内外皆相闻。平素敬重,皆以家主相称,到死,这一句心里话才敢。
很快,晏弈抹去眼泪,转头从门外抓了个仆人:“孟不秋呢?”
“没见着人。”
“谁在擂鼓?谁在指挥孟部的人?”
那仆人不明缘由,哆哆嗦嗦指着外头的白影:“是,是天都教那位教主。”
孟婉之攀上来,促声问:“弈哥,你打算如何?”
晏弈两指掀开竹帘一缝,看几人正围着崔叹凤说话,回头对孟婉之使了个眼色:“只怕孟部有变,先走为上,着人收拾行曩,你想个法子把他支走,我亲驾马……总是要把家主送回去,此次求药绝密,家主身故,晏家亦有许多事要处理。”
————
晁晨打马,向着公羊月离开的方向追,心中祈祷为时不晚。追上人固然好,若追不上,他希望做局的是叶子刀或者段赞,这样他只身诱敌,或将人引开,毕竟这人所求,无非是杜孟津的遗言和华仪的托付。
与其冒风险对上公羊月,不如选择更容易得手的。
反正现在他和公羊月也失了线索,未尝不以反过来利用敌人——
他既然对华仪动手,然是怀疑“不见长安”里有人暗通“开阳”,顾在我说过,他是文公之一,再算上个华仪,文武三公中至还有个,即便这些人都与“开阳”无关,但总不见得个个都一无所知,与其大海捞针,不如反其道行之。
眼有两种:
要是叶子刀的主人和段赞已知这人名姓,但却寻觅不见踪迹,要不知这人,只是有所怀疑。只要他咬死杜孟津和其中一人见过,若是前者,说不定反过来套对方的消息,若是后者也无妨,至知道敌人的深浅和手头已有的筹码。
孟部主寨建在隐蔽的山坳中,那响箭升空高度有限,公羊月未必瞧见,只等冲群山,地势开阔,才显现作用,只是那样,己也会立刻置
身于危险之中。晁晨紧挽缰绳,努力分辨周围的动静,并时时留意马蹄,是否有绊马索一类的工具。
叶子刀来得比他料想的快得多。
晁晨在林中驰马,那人在半空掠树而走。对于叶子刀来说,来此只是为了盯梢,不曾打算动手,但他瞧着晁晨一介书生,愣是嚣张到大摇大摆在他眼皮子底走,就差再吼一句“叶子刀,滚来”,他那急脾气登时有些个坐不住,非得冒头:“哟,公羊月放你一个人,是你得手了,还是趁乱偷跑?”
听见那熟悉的问话声,晁晨松了气,交过手的人再交手,起码不会有未知的恐惧。何况这短短一句话,瞬间教他明白,叶子刀和寨中盗宝,甚至引公羊月离开的人不是一路,如此一来,倒分散些压力。
再者,公羊月也说过,敌人不止一个,晁晨怕的不是来者不善,而是怕公羊月毫无防备,眼只要他瞧见信号,纵使没反应过来上当,也会怀疑孟部变故,早做应对,那样以他的武功,截杀和暗杀,都不会容易。
想到这,晁晨有些吃味,不知何时开始,己竟莫名其妙替他打点周全。
见人不吭声,叶子刀也不溜着他,超前两步,贴着树滑落:“不说没关系,换一个问题,华仪是不是叫顾在我去荒唐斋找杜孟津?杜孟津死前都说了些什?”
“这是两个。”晁晨勒马转弯,伸两根指头晃晃,讽他不识数。
叶子刀恼羞成怒,一个翻身踢在马腿。
马嘶鸣一声,折蹄跪在泥地上,晁晨坠马,一个滚地卸力,欲甫身入林。这时,叶子刀的拳头已甩了过来,重重一击,打在他的左脸上,随之一道的还有那熟悉的咒骂:“他奶奶的,给脸不要脸!”
晁晨舔去唇角的血渍,狠狠盯去。
叶子刀扭扯胳膊,笑着钳住他的:“不说是吧,梳洗,抽肠,铅,你选一个?要不还是人彘吧,我觉得你生得挺好看,摆在家里赏心悦目,头就不拔了,眼睛也别挖,闲时你还陪我说说话。”
“呸!”晁晨挣开他的手,拉整被他弄乱的衣服。
叶子刀低骂两声,气得想把他脑袋给拧来。正准备上手,晁晨忽然开:“告诉你也以,但我有个条件。”
“哟,我还什都没做呢,就受不住了?”叶子刀摆摆手,“算了,不弄你就是。”
晁晨冷冷道:“我的条件不是这个!”说着,他反倒一把拽住叶子刀的胳膊,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倒是教后者心头一跳,“我要你帮我杀了公羊月!那日在晋阳荒园,我本欲甩开他,若不是你横插一脚,我也不会被他所挟,这一路上他变着法子欺我侮我,我等文人死不丧节,何况他本就不是个好东西,这笔交易,还划算?”
--------------------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关于更新,因为三次元996工作繁忙,所以有时间我都会尽量存稿,为了保证不断更(快夸我2333,会一直维持隔日更的频率,追更不易,再次感谢大家(鞠躬
感谢在2020-02-14 20:14:37~2020-02-15 19:32:38期间为我投霸王票或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地雷的小天使:清闲在、晚来炖鸽子汤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058章
叶子刀将信将疑, 心里头琢磨着:文人的东西他不懂,但那所谓的风骨,还是听过几分。书馆初见时, 这姓晁的就和公羊月斗得你死我活, 按江湖传闻, 公羊月睚眦必报,怎轻易放过。虽说主人再三告诫过, 不必动手, 但若真套得有用的消息,岂不是哄主人开心, 那也值了。
他已然将晁晨看作砧板鱼肉, 便道:“我答应你便是。”
“你先发誓,毒誓。”晁晨睨了一眼, 以他过去那贰臣行为为由, 只说空无凭不信任, 接着拖延时间。
“他奶奶的,文人就是啰嗦。”
叶子刀虽烦躁, 却没深想, 照着话做, 在耐心尽失的最后一刻, 喝问:“现在以说了吧?要是敢哄你爷爷我,现在就给你片成肉片。”
晁晨重重一叹, 咬死“不见长安”, 绝不提“开阳”,装模作样把来时路上想好的措词, 倒豆子般说了个清。若是叶子刀背后的人亲来,不一定糊弄过去, 但谁叫眼前的人是个大老粗,当即便听进去了几分,反问道:“你是说顾在我是文公之一,华仪也是?”
“他亲对我说的。”
全真话不行,全假话更是易被拆穿,只有真真假假,才糊弄人,对于较为容易查到的东西,晁晨知道绝不隐瞒。叶子刀耍弄着刀子,听着他的回答,更是深信不疑:“你倒是没说假话,他二人确是。”
“文武三公,文与文亲,武与武善,三人除二,还余一人。”晁晨深吸一气,胡诌道,“我将玉盘给馆主瞧看后,他便指示往敦煌去见杜家的人,若不是杜孟津多忘性,这事早就办来了,绝不会有沧海明珠塔一役。”
叶子刀急迫追问:“他真的拖了那久没咽气?说了什?”
晁晨瞪了一眼:“若不是你抢夺玉盘,他还说更多。”
叶子刀悻悻摸了一把鼻子,当时他过于兴奋,又恨透公羊月在晋阳碎他一刀,想着那老头中毒要死就剩一气,急脾气上头,忍不住手。为这事,主人虽没责罚,却也叫他好好反省,乍一提到错处,他浑身不舒坦,便草草略过,探问道:“所以,他还是说了点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