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玴将衣裙拿来,丢给徐妙言,“既然醒了,就来把衣裳穿上。”
说罢,谢玴便头也不回的去了。
徐妙言接过衣裙,脑子还有点昏昏胀胀的,别的不适倒是没有了。
虽然谢玴没跟她说她是因为什突然这样,不过徐妙言多还是猜到跟那块石头有关。因为上回谢玴浑身忽然冰冷也是因为那块石头。
即便现在己是这副情形,但她还是相信谢玴的为人的。
须臾,她起身,将衣裙穿上。
.
是夜,晋州薛府。
轻纱幔帐,烛光浮动。屏风后的浴池雾气缭绕,薛绰半身浸在浴池之中,闭目靠在边上。
门轻轻被人打开,进来一个粉色披风的女人,那女人曼步至薛绰身后,褪去披风,一双修长漂亮的腿暴露在雾气之中。
随后,她屈膝跪,青葱玉指抚上薛绰的背膀,轻柔的按摩着。
薛绰没有睁眼,嗓音淡淡:“你来了。”
那女子倾身向薛绰,轻轻枕在他带着水珠的肩上,乌黑的长发散落在他二人身上,将二人包裹。女子的声音温柔娇媚:“好些日子不见我,世子有想我?”
薛绰这才缓缓睁眼,清冷的眸色缓缓氤氲上一层难以言喻的欲.色。他抬起右手,一把按住搭在他左肩上的玉手,用力一拉,随着水花飞溅的声音,女子已经被他拉了水,坐在了他的腿上。
薛绰看着面容娇艳的女子,笑了一声:“你觉得呢?”
女子似乎感受到了什,娇媚一笑:“看来,即便多日不见,世子也是想着我的。”
“你知道便好。”
女子抱着薛绰,在他耳边轻呢:“那看来夜我得好好伺候世子,以慰世子这多日的相思之情了。”
薛绰捧着她的脸,细细端详着这张媚骨浑然天成的脸,无声一笑,啧啧一声:“容貌相似的两张脸,却还是有这大的差别。”
女子听了这话,佯装不高兴:“世子莫非是觉得我差?”
“怎会?”薛绰轻轻拧了她的脸,“你是最好的,真希望,你永远属于我。”
女子莞尔:“我不是一直都是世子的?”她重新拥住薛绰,“这一辈子,我都只是世子的人。”
“你这话若是叫程复听到,他要吃醋了。”
听到程复二字,女子的笑容一滞,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妾与他早就不是以前那般关系了。”她从薛绰怀里起来,捧着薛绰的脸,戏谑:“世子不会还因为妾与程复曾经的关系吃醋吧?”
薛绰似笑非笑,意味不明:“你曾经,不是最想嫁给他为妻?”他顿了,似乎在回忆什,“当年长安城,参知政事家的千金和太傅家的公子情比金坚,众人皆知。”
“世子都说了那是曾经了。”她娇嗔,眉头轻蹙,让人我见犹怜,“哎呀世子,你怎又提以前的事?我现在是世子的人,心里只有世子,已经容不别人了。”
薛绰揽着她的腰肢,悦色道:“你这张嘴,总是这样甜。多日不见,我得尝尝,你的味道是不是比之前更香甜了。”
接着二人娇嗔笑声交汇,倒在旖旎雾色之中。
深夜
不知几时,罗帐之,走一个身材曼妙不着一物的女子。
她有条不紊的穿好衣裙,坐在了铜镜前。
铜镜里这张脸不比之前在薛绰怀里那般娇媚鲜艳,而是死水一般的平静。
她看着镜子里的人,失了神。想起那天在水边救起的妹妹,那张脸,和镜子里这张确实没有什差别。
曾经徐家还没有落败的时候,在长安城,她一直没有仔细对比过己和妹妹的脸。如,她竟也会时时对比了。
她为什要对比呢?再是家门落败,再是罪臣之女,她也是曾经长安城最耀眼的那朵牡丹。
她才是徐襄。
第87章 “我是不算什好人。”谢……
子时过半, 幽州城又开始起了雨。
张太后回到榻的客栈内时,便发现大长公主已经现在她的房中了。
不过,对于大长公主的到来, 她一点都不意外。
张太后屏退随从, 将房门关上,朝大长公主走去:“没想到,殿竟也来幽州了。”
大长公主笑了一声:“怎?这幽州你来,我就不来吗?”
张太后闻言,亦笑了笑:“殿言重了。只是殿忽然现在这里,不免还是叫哀家意外。”
大长公主与张太后目相对, 冷冷一笑:“你也很是叫我意外呢。”
如从谢玴那里知道了这个贱人的真正秘密,再看这个张姝云, 大长公主倒是饶有兴致。
——像, 实在是太像了, 除了这性子,还有这眼神。
其实她和张姝云小时候就认识,只是一个在宫内,一个在宫外, 并不怎往来,拢共算来,那时候她见张姝云的次数屈指数, 只有在张姝云入宫以后, 她才与她真正相识起来的。所以这多年, 她并没有怀疑眼前这个女人身份的真实性。
很早以前她就听到宫里宫外有人传张谦对他的妹妹不一般了,据说是从张府里传来的。如果眼前这个张姝云是假的,那张谦也脱不了干系,一切真相若是浮水面, 必然会让张家陷入绝境。
只是,如果这个张姝云是假的,那真正的张姝云又在哪里?
她当时竟也忘了问谢玴了。
张太后不知道大长公主看着她时的这些想法,但她还是明显感觉到大长公主神色的怪异,像是知道了什一样。不过她并未往别的地方想,只认为是大长公主为知道她偷偷来幽州而沾沾喜。
“没想到太后娘娘会有如此兴致,瞒着所有人跑来幽州。不知道是什事,让太后娘娘不惜装病,让人假冒己,又独前来这幽州呢?”
张太后扯了扯唇角:“殿也样好兴致,为了问哀家这几句话,竟也瞒着长安所有人追到这里。”
如果这个李容妤不是瞒着人追来这里的,那她怎会收不到消息?
“太后做的,本宫为什不?”大长公主嗤笑:“难道太后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吗?”
“哀家需要给你什解释?”
“看来若是本宫不明说,太后娘娘是打算装糊涂装到底了?”
张太后瞥向她:“既然都追到这里了,公主若是有话,也不打算不明说的吧?
”
“你指使梁瑞云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大长公主继续道,“其实不管他做了什,只要不是不挽回的,本宫对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因为他像谢凌,本宫这多年,从未见过一个男人如此像他,所以,即便梁瑞云也在为你做事,我也对他宽容,即便知道他是你刻意训练的像谢凌,我也还是将他留在身边了。”
张太后听罢,沉默须臾,道:“我还道大长公主从不知道这些事。”
张太后的坦然承认让大长公主有点意外:“这快就承认了?不为己辩驳一?”
张太后笑了一声,顾的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大长公主,接着道:“还有必要?”
大长公主看着张太后的无所谓,不知为何,怒火中烧。
即便谢玴告诉她梁瑞云是张姝云的人,那姓梁的,到底还是她在意的人。也许,她时在为梁瑞云感到不值得。
“为什要杀他?”大长公主质问,“你好不容易将他安插在我身边,这好的一个眼线,说杀就杀了——”她哂笑,“是因为什事,才让你不得不杀了他吧!”
纵然已经知道张家兄妹的秘密,知道这个贱人的身份,但现在不是好时机,大长公主不会在现在就揭穿。
张太后看她一眼,显然没有领会到大长公主的意思:“你说什?”
大长公主起身,与张太后平视:“为什要杀了梁瑞云?”
张太后眼眸微微一眯,目光里有几分疑惑,却并未言语。
“张姝云,你会为己做过的事情付代价的。”
“莫名其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
大长公主道:“梁瑞云即便是你的人,但他也是我的人,你杀他,曾想过我会如何?”
张太后冷笑:“一个奴,即便我真要光明正大的杀他,公主又奈我何?”
一时之间,气氛变得僵硬。
二人目相对,无声争锋,久久没有说话。
片刻,大长公主才克制住心头的怒火,逐渐平静来,眼里的愤怒化为讥讽:“张姝云,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己是个笑话。”
“这话,我正想还给你。”张太后看着眼前这个精明一声,手段非凡的大长公主。她真是厌恶她,如果不是时机未到,她真想看看,这个女人如果知道己帮别人养了子,不知是什表情呢?
那模样,一定会很精彩。
大长公主最后没有再跟张太后多说,兀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