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葛苇问:“那您……”
邬寒轻打断她:“别您啊您的,把我叫老了。”
葛苇蓦地想起,样这句话,她对顾晓池也说过。
邬寒轻比她大十岁。她比顾晓池也大十岁。
葛苇笑:“那前辈你觉得,己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
邬寒轻想了一:“我也不知道。”
葛苇突然提议:“不如我来玩个游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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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池一路飙车,重新开回会所门。
两根大洁白的罗马柱,在夜色中很醒目。
会所的停车场很大,但只零星停着几辆车。顾晓池匆匆了车,又往会所里面跑。
跑了两步,发现车都忘了锁。
回身猛按车钥匙,然后继续往前跑,跑得更快。
来到会所大厅的时候,因为脚步太快,还和一个穿黑大衣的女人撞了一。
顾晓池连忙道歉:“对不起。”
还好女人不计较,摇摇头走远了。
顾晓池稍微放慢了脚步,继续往前走,嘴里的气还没喘匀。
一位迎宾的侍者站在那里,看着顾晓池,微微皱眉。
女的模样很好看,却裹着一件老气的黑色棉服。一头黑长直发有些凌乱,冷白的脸颊此时泛起血色的红,嘴唇也红红的。
进来的时候,带进一阵冷风,像是一路跑过来的。
侍者又低头,看着她旧得发灰的白色运动鞋,问她:“小姐,请问您有预约?”
顾晓池摇摇头:“我找人。”
“请问您找的是?”
“葛苇。”
侍者低头查看了一手里的薄子,摇摇头:“我没有接到有访客的通知。”
顾晓池掏手机:“我给她打电话。”
嘟。嘟。嘟。
直到拨电话的提示音响到断了,还是没人接。
侍者说:“那对不起,我不让您进去。”
声音礼貌,但冰冷。
顾晓池想了想,坐到一边的沙发上,又给葛苇打了个电话,还是没人接。
顾晓池在心里想:葛苇……是跟邬寒轻聊得太投入?
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传来。
踩在大理石的地板上。踢踏,踢踏,踢踏。
顾晓池抬头,是一个穿宝蓝色大衣的女人,挽着一个穿深灰格纹大衣的男人。
女人暗蓝色高跟鞋的鞋跟很细,看上去像要折断。
侍者客气的问:“请问二位有预约?”
女人摇摇头:“临时想来的,还有位置?”
侍者客气的鞠了一躬:“里面请。”
里面又一个侍者,来迎接,带着女人和男人进去了。
顾晓池走过去:“为什他以随便进去?”
侍者的声音还是很礼貌,但带着一点隐藏不住的倨傲:“小姐,他是会员。”
顾晓池抿了抿嘴,重新回到沙发上坐。
偶尔有三三两两的客人进店。不多。
看到沙发上坐着的顾晓池,都有些惊讶。
没
有直愣愣的盯着她,但有女人悄悄的打量她。
顾晓池低着头,感觉到一阵阵的目光,刺得她脊背发烫。
她盯着己的白色运动鞋,连鞋带都是灰的,还起了球。
踩在洁白的、带着一点金色纹理的大理石上,显得有些笑。
顾晓池把脚往里面缩了缩。
又两个女人走进来,贵妇打扮,往顾晓池这边瞟了一眼。
窃窃私语,说了些什。声音压得很低,听不清内容,但顾晓池明确感觉到,她在议论她。
她摸手机看了看,距离葛苇开始吃这顿饭,已经快一个小时了。
她给葛苇打了两个电话,但葛苇没回电话,连信息也没回一条。
门迎宾的侍者,对顾晓池的目光,已经越来越不友善。
顾晓池站起来想走。
却觉得腿很重。比刚才在冷风中狂奔的时候,腿显得更重。
她迈不开步子。
于是顾晓池知道了,她的内心根本不想走。
她晚一定要等到葛苇。
正准备重新坐时,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顾晓池循声望去。
一个女人,怒气冲冲的走过来。五十岁上,浑身珠光宝气,一双手,就戴了三枚比手指还粗的鸽子蛋钻戒。
两个侍者,还有一个经理模样的人,跟在她身后,不停的安慰她,让她消消火。
“我怎消火?”女人的声音很尖锐:“我丢的那枚钻戒,九百万!你赔得起?”
据她的说法,那枚钻戒造型特别,上完洗手间后,洗手时特意摘了来,放在盥洗台上,竟忘了。想起来后回去找,就不见了。
顾晓池听懂了,原来这位贵妇,怀疑己的钻戒被人偷了。
但她心里想的是,那之前,这贵妇手上足足戴了枚大钻戒了。
这审美……太怕了。
顾晓池是学画的,对美的追求有点执念,此时浑身不适。
竟没注意到,迎宾的侍者带着吵吵嚷嚷的这一群人,向她走过来。
经理话说得很客气:“小姐,我检查一您的随身物品?”
顾晓池惊讶极了:“为什?”
经理保持礼貌:“因为我的员工怀疑,您与这位女士丢的钻戒,有点……牵连。”
贵妇应该是刚才听了侍者的话,此时劈头盖脸,指着顾晓池的鼻子骂:“年纪轻轻的,竟然来当小偷,要不要脸啊?”
顾晓池蓦地抬头,看向那个迎宾的侍者。
侍者不看她,又对着经理解释了一遍:“晚到目前为止,只有一位女士离店,那位女士离开之前,就是与这位小姐,交头接耳了一番什,还把手伸到了这位小姐的衣服里。”
又强调:“我亲眼看到的。”
顾晓池冷冷回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我与那位女士素不相识,只是不小心撞到她,跟她道歉而已。”
又问:“若那位女士偷了钻戒,她不己带走,交给我干什?留在这里,等着投罗网?”
经理看了侍者一眼,侍者的眼神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