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识海昏沉,颤颤悠悠,被席卷,被逗弄。
挑去她唇边水?渍,昼景餍足地绽开笑,气息微乱:“学会了吗?”
怜舟恍恍惚惚摇摇头,杏眸晃动着水波,眼角湿润,一副被摧残狠了不堪折弄的意态,年轻的家主眸色如墨,深沉不测度,怜惜抚?慰她:“无妨,以后有的是机会学。”
长街秋雨不歇,青玉手持拂尘走在回道观的路上,不解道:“师父,为何不昼家主讲明?星主归位乃天命所归,浩渺星河还等着圣君回去呢!”
“时机不到,是为师唐突了。”不该,不该大意地当其夫人的面道破星主真身。
长烨星亮,星主当知道己的职责。
装糊涂罢了。
何苦难为不愿醒的人呢?
青叶也是一筹莫展:“观主,咱白跑一趟了?”
“怎算白跑,确认了星主在人间的身份,往后做事岂不容易多了?”青玉道。
“是这个道理。”
昼府,书房。
灯火通明,怜舟认认真真坐在心上人一侧,听她答疑解惑,厚厚的古籍被一点点领悟消解。
结束了半个时辰的补习,她娇唇慢启:“圣贤都活得如此累吗?”
昼景笑看她,轻轻揽过她肩膀教她倚靠着己,沉吟道:“圣贤活得累,是因为他以此为乐,舟舟想做名震古的大儒,不也是汲汲进取不畏高山之远?”
“那你呢?长烨……”
烛光明亮,窗外青竹挺拔,书房光影交错,晚间的风绕窗而过,泥土味钻进来,昼景身子一僵。
“长烨,阿景。阿景如斯美人,果然是天上的神仙吗?”女喃喃低语,靠着心上人的肩膀,深觉身无比渺小:“你会、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的……”昼景迅速清醒,却也晓得此刻哄人为重中之重——放任喜欢的人胡思乱想最是要不得。
她眉心一动,扶稳怜舟微颤的肩膀,眸光一闪,掀起轻佻不正经的调笑:“神仙有什好?我只愿做舟舟身上的神仙,日夜缠绵,销?魂欲死。”
坏透了!
怜舟羞愤地推开她:“你总这样!”
“哪样?我是认真的。”为了表明认真,她将手贴放胸,怜舟哪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估摸李十七来了都得甘拜风!
她气急:“流氓!”
“啧……”昼景习惯了她动不动羞得拔腿就跑的情景,瞬间笑得眉眼灿烂:“当流氓也比当神仙好。”
“巧言善辩,油嘴滑……”她收拾好书卷装进书袋,转身之际却在想,是啊,她宁愿阿景当她一个人的流氓,也千万不要去做天上的神仙。
不然,她怎办?
为此事,昼景暗暗在玄天观老道头上记了一笔。
女羞得抱着书袋跑开,书房,昼景临窗看向浩渺苍穹,夜有风有雨,无星。饶是这般她也看了良久,一声喟叹:“星河啊……”
最初的来处,以前的家。
她忘记当初为何要离开了。
怜舟坐在书舍发呆。
窗外雨已经停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花窗紧闭,她裹着料子上好的一衣裙
,是门前阿景为她选的,执意要她穿来书院,好要人看看她的娇妻有多美,看到吃不着有多难过。
按照她的话来讲,便是不她一人难过。
但这人又很矛盾。
但凡那些世家子多看她几眼,威风霸道的昼家主就要登门去找茬,瞒都瞒不过,好似一天十二个时辰这人眼睛都放在她身上。
被保护、被霸占的感觉很奇妙。
白狸日仍没来。怜舟撑着看窗外一簇簇的秋
菊,脑子里又被「长烨」两字占据,长烨,长烨,她烦闷扶额。
李十七走上前来,郑重地将一方玉匣交给她:“说好的,你帮我完成课业,我为你搜寻世间稀奇的美玉,不反悔。”
“当然不会反悔。”怜舟接过玉匣,没急着打开。
李十七抽地站在那:“那你快写啊!仿着本公主的字迹,大冰块还等着看呢。”
行罢……
第一次替人代写课业,怜舟足足被她催了一百八十遍。
几乎每过半刻钟,十七殿都会像无头苍蝇在书舍乱转,一边转,一边嗡嗡:“不写太好,也、也不写太差,否则丢了本公主的颜面我要你好看!千万不被看来,否则大冰块要打人的。哎,你看着我作甚?写啊!快点!”
怜舟叹了气,捏着笔杆子继续埋首。
李十七的心思有时候大大咧咧,有时又很细腻。譬如在追求沈端这件事上,很懂得投其所好。
至于之后怎样便不是怜舟管的了,哪怕被沈院长发现训斥一顿,她还是会做。
半个时辰结束,李十七欢欢喜喜捧着厚厚的课业去往沈端的小院。
怜舟轻揉手腕,打开玉匣从里面小心取一块无瑕美玉。
玉质温软,极适合在上面刻字。
她在木牌上尝试了许多次,有了完全的把握才敢拿着刀笔在玉面动手。
惜白狸天没来。
惜了没多久,午后时分,大狐狸溜溜达达地跳进窗,见了,怜舟喜不胜。
昼景正为“身为人时本家主迷得舟舟神魂颠倒,做狐狸时,还迷得她心花怒放”感到兴奋,哪料得一刻,她最温柔、对小动物最有爱心的舟舟竟看上了雪白柔软的毛发!
天啊!这怎生是好?
大狐狸慌了神,一不留神被女逮住。
怜舟一脸愧疚:“好白狸,求求你了,就让我拔几根毛罢,我有大用!”
几番哀求都没效果,她亲在狐狸尾尖:“好不好嘛……”
你撒娇的样子真好看!
昼景软了身子,生无恋地躺平,眼睁睁看着她的舟舟对心上人狠手。
被拔了毛,担心现这样子不够优雅俊美,大狐狸说走就走,跳窗外。
谓来去匆匆。
是以根本看不到,女所说的「大用」是何用。
连续三日的闲暇时间,怜舟做好了送给某人的定情信物。
光是想要送什来表达情意便花了许久,后来适逢与昼景闹了小别扭,又在十七殿的「循循善诱」接替人代写课业之事,兜兜转转,换来一块价值连城的美玉。
美玉无瑕,她对阿景的心也无瑕。
是日,从宫里回来昼景被女羞地拉进内室,她眼睛一亮,及至眼尖地看到玉佩穗子上的修长毛发,昼景:“……”
“喜欢吗?”怜舟羞怯地问。
有了想法后练习刻字花了七日,编织穗子又用了三日,她眸光似水,缠缠绵绵地将昼景包裹其中,她轻声道:“阿景,我定情了,好?”
指腹捻磨玉面,一笔一划蜿蜒秀美,清晰刻着——「吾爱」。
她喉咙微哽,笑容璀璨:“好……”
定情了……
第62章 美人如刀
从十七殿那里用课业换来的当世美玉,白狸身上拔来的细软长毛,素日攒来的碎银子买来的金丝,学了七日在玉面刻字,花了三天编织穗子。
串起来做好的定情信物如被送到心上人手里,怜舟羞涩了好一会,听她说“好”,克制不住地弯了眉。
“舟舟,帮我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