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后,方舟点头,“……所以,就是好不容易喂饱村长,以村了,还要买一带一,不买新手村宣传册不卖票,玩家的钱根本不够支付买票以外的额外花销?”
“卧槽!重点难道不是咱买了几千铜的东西都没喂饱那个娘娘腔!别人几十铜就解决了吗?”
方舟若有所思道:“不意料,这次就喂饱了。”
“什意思?”不等李黄二人解惑,方舟已经推门进去。
村长摇着头打开甜咸双掺的绝味豆腐脑,啧啧两声,矫情地把黄豆一粒粒挑来,举筷朝向烟灰缸,才发现不大的陶瓷缸早被香菜、葱花、姜块等物填满。
一看,从旁扯来一本硬皮书垫黄豆。
慢吞吞吃完一抹嘴,用探照灯一样的目光,上上依次扫过三人,才勉为其难点头让三人通过,然后登记完,掏三张船票,要价三铜刚刚好。
憋屈良久的李黄两人这才眉开眼笑,但想到那位“小姐姐”的前车之鉴,立刻纷纷伸手去拿,然而还不等碰到票——“啪”一!速度更快一步的村长拖来一本册子拍在票上!
盖得严严实实,寸角不露。
冷飕飕一句:“先买册子,再买票。”
那硬皮书隐约露宣传册三字。
为什要用隐约呢?
只见那书上油星点点,还粘着好些黄豆,正是村长方才拿来垫垃圾的!
“就不只买票?我他妈都要走了,还买这册子有什用?!”
“呵呵。”忽而男本色上身的村长一改矫揉造作,冷哼:“我的地盘我做主,爱买买,不买滚。”
“我操!你不讲理!就只会欺负我弱势群体,还是不是男人啊?”
村长横眉冷对:“就不是男人了怎滴,‘娘娘腔’还真就不讲理了!”
李锤被他划重音的词噎住,朝方舟做型:卧、卧卧槽,我的悄悄话他隔着门都听到了?
方舟没搭理他,走向村长,捏起册子一角,翻了两页,“多钱?”
不知是不是花瓶风波在前,村长在方舟面前气焰徒然一短,“……五、五十铜。”
方舟点点头,“我要了。”
“卧槽!兄弟你冷静!”
李锤拉住方舟,“这不明摆着坑人你怎还答应?”
方舟只一句:“不想村了?”
“啊。”李锤脱一句。
而后恍悟过来,“算了,人在屋檐,不得不低头,大丈夫屈伸——问题是:咱哪来五十铜?”
“你这记性。”方舟摇摇头,看向黄太阳。
黄太阳前两天的二尾上位不是白干的,立刻意会,一楼去取送财书,恭恭敬敬奉给方舟,请欧皇摇了满桌铜币,壕气过关。
等方舟拿走船票与册子,三人转身离开。
办公室悬挂的工笔画青烟袅袅,飘一道人影。
面具盖脸的虚影瞄向曾经放置宣传册的位置,“……前面榜上有名的那批种子选手也是请了赫耳墨斯才过关,但你都把册子想法子骗回来了,怎这次就放了水?这重要的东西,你故作刁难又弄得不起眼不就是不想引起玩家重视,居然还随便让
人拿走?”
“不是我不想弄回来。”村长沉着脸,“关键是他上头有人。”
“他?上头?你是说……”虚影猛然瞪大眼睛。
村长点点头,若不是透视到属性栏里画风格外清奇的系统说明,他怎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看似平平无奇的一个人。
……
楼的三人对楼上的事情一无所知。
黄太阳和李锤重新藏起寓言书,一人一句得意洋洋道:
“这事,搁别人,那是千般磨难万般困难!筹钱筹断腿!”
“但咱!有欧皇坐镇!这点阻力就是那毛毛雨,随随便便轻轻一弹,就过去了!”
两人商量着要不要挂单卖书用尽这本书的遗留价值,跟着方舟从茶座旁经过。
方舟再次察觉到那股芒刺在背,于是在张贴门神的图书馆门前停脚步,转身往回走。
跟在后面的两人愣住,眼见他重新搬开砖块取书,收进随身包裹就朝门大步走去,一个两个全都傻眼。
李锤赶忙拦住方舟要踏门槛的脚,“别别别!舟!冷静啊!”
他伸指向柜台条幅,“你看!上面写得明明白白不夹带偷书不然后果负!虽然这大一笔钱以后用不上是挺惜挺心疼!但咱也不要钱不要命啊!适而止、适而止……把书放回去啊!明确禁止的事咱还是要识趣……”
“所以,要负的是什后果?”
瞥了眼落地窗外空无一人的街道,方舟回首,“我很好奇。”
“操!你的无欲无求就不贯彻始终?这关头好哪门子奇啊!”
李锤满脸郁闷,方舟绕过他,看着右侧门内双手持剑的门神,一脚跨过门槛。
背后右门忽而白光一现,袅袅青烟里冒个举剑的虚影,挥舞双手就朝方舟刺来。
猝不及防的黄太阳徒然愣在原地,吓傻了!
李锤倒是反应过来,抬臂要挡,生怕方舟这弱不经风的白斩鸡被一捅穿。——虽然玩家保护机制以修复所有伤,但游戏感知细节逼真到位,还原度高达百分之百!即使死不了人但受冷受热受苦受累受疼受伤都是实实在在真真切切的!——李锤英勇挺身,准备显摆他业余拳赛季军的水平,空气里邪乎地刮来一股烈风!
那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来,刷刷两还拐蛇形,一撞飞门神左手持的剑,又一顶开门神挥来的右手。
再猛然蹿到方舟面前,吹得衣角都猎猎作响,扫过方舟腰间,“砰!”地掉落一本书,叼起来打个弯就一溜烟跑没了影。
不要问李锤为什会如此生动拟人地形容一阵风。
他看着门神攻向方舟的动作戛然止住,转身化为一股青烟朝书本飘悬的方向追去……
目光落回表情平静并无多意外的方舟,张了张嘴,又闭上,组织语言半响,才最终感叹一句:“……这风走位还挺风骚,一会Z字一会U型,相当有想法了!”
黄太阳回过神来,搓搓打颤的小腿肚,“……没想到我人生中还亲眼见识一回行走的汤姆苏,不说系统钟意你,送财的神钟意你,连这村里刮阵风,都是爱你的形状!”
“走吧。”
方舟用买宣
传册剩的钱,去食铺打包了些食物。
黄太阳格外不解,“买这些干啥?饿了不线吃饭?咱是去坐船,又不是去郊游?”
李锤立马怼道:“就不许路上当零嘴打发时间?船票上连个时间都没有,谁知道开多久,不嚼点吃的唠唠嗑怎行?”
方舟随他打嘴仗,带着两人村,穿越夏日里繁茂的青青野地,按照船票上的起始点,寻到一处竖立寓言村石碑的河湾,有小船停泊在岸,渡悬挂木牌,上书:每船限客两到五人。
船夫正在河边撒网捞鱼。
李锤上前接洽。
船夫撒了三次网都没捞着鱼,心里不高兴,不肯开船。
李锤好说歹说,才跟船夫谈好再捞一次就开船,正回身准备汇报成果,青草地里突然传来簌簌声响。
三人看过去,半膝高的草丛里空无一物,只有一股徐徐推进的风,把野草压弯了腰,踏过草丛,扬起尘土,洒了一路草屑土灰,停在方舟面前。
风力打了个旋,凭空冒一册书“啪嗒!”砸在地上。
正是那本《樵夫与赫耳墨斯》。
“卧槽!这风的别名是田螺姑娘?卷走书了还再刮回来?”
两人被这后续惊住,叫了两声风哥风姐,没得到回应。
方舟看了眼干燥的书册。
封面沾了滴滴唾液,还粘着眼熟的狼毛。
风这时再次离开,一路走过留斑驳灰迹,卷着洋洋洒洒的尘土,再次进入草地,吹得一团团青草依次陷。
左一、右一。
一轻、一重。
伴随簌簌声响穿过草丛越行越远。
方舟突然声:“……年兽?”
风猛然一顿!
簌簌声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