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屿倒也理解祝贺为什执意要让裴牧远帮他改这篇东西，因为裴牧远改来的味道，和这档综艺的气质是吻合的，也和祝贺在节目中的表现贴合，这样更方便节目组那边配合炒热度。

是让她写初稿，这就有点理解不了了。

她推辞：“让公司文案写吧。”

“只你写，静静，你没发现你有时候损人利己的那股劲跟裴老师特别像吗？”祝贺跟她撒娇。

“有吗？”

祝贺似笑非笑：“别让我哪天察觉点什东西来。”

安屿心想，就你这个猪脑袋，等你察觉点什东西来，安徒生都要上小学了。

对于祝贺这种小艺人，公司给到的配置也就那多，很多事情都需要他跟贴身的几个工作人员亲力亲为。在这之前，安屿也充当过策划和文案的角色，例如编一些有意思的微博或者是策划一些吸粉的短视频。

写文章倒是第一次，安屿上一回写小作文大概还是给裴牧远写情书。也不是她愿要写的，而且裴牧远逼她写的。她回头想想从前两个人之间的恶趣味，也难怪祝贺说她身上有裴牧远的影子。

安屿把从小在安家练来的毒和裴牧远曾对她耳濡目染的“文化人”的吻都用上了，一个小时后，她把稿子发给了裴牧远。

只过了五分钟，裴牧远就回复：“我的报酬是什？”

安屿说：“这你要跟祝贺谈。”

裴牧远：“我只跟你谈。”

安屿：“搞快点！十点钟就要发。”

裴牧远：“你请我吃个饭吧，就吃以前咱家附近的那个烧烤摊。”

安屿根本没留意他“以前咱家”这种套近乎的表达，而是说：“你先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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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牧远并没有改动安屿任何一个字，而是花了十五分钟的时间，用之前给祝贺写那篇稿子的吻重新把这篇文章写了一遍。他甚至保留了安屿拟的标题——《因为恐高，我长到一米七九点五就不长了》

他把文章发送过去，静等安屿的回复，此时奥斯卡在玄关跳来跳去，因为听到了楼道里传来的动静。

比裴牧远想象的要晚一点，“女蝎子”天才正式入住他家对门。闫蓁戴一顶橄榄绿的南瓜帽，亲力亲为地和搬家公司的工作人员一起搬运大纸箱。

裴牧远把门反锁，安抚一狂躁的奥斯卡，随后催促房产中介，问他这套房子的挂卖信息是否有买家回应。

他打算让他存老婆本的那张卡，里面的数字再漂亮一点。而昨天夜里，他在失眠中，鬼使神差地花了两万块钱单了一个焦距2400mm的天文望远镜，打算作为新年礼物送给某人年幼的弟弟。

第12章

祝贺这条微博发布一个小时后，公司给他买的“祝贺谈恐高”、“祝贺，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和节目组买的“祝贺，还对妹子有幻想，就别想做偶像”相继登上热搜。

傍晚的时候，节目组买的这条热搜持续登顶两个多小时。公司数据显示，这是祝贺道以来获得的最大流量，已经超“祝贺受伤”一系列的新闻十倍不止。

对网友来说，有话题性的热搜然比单纯的新闻更有吸引力，尤其是近段

时间好几位流量男爱豆相继因情感丑闻塌了房子，祝贺在综艺里的那句“还对妹子有幻想，就别想做偶像”，简直是踩在舆论的风浪尖，嘲了一波因恋爱被拉神坛的男偶像。

安屿和祝贺看到这条热搜时其实是懵逼的，因为这句话并不是晚节目开播第一期的内容，而是第二期的内容，且这句话裴牧远之。

祝贺现在多有些又当又立的心情，他一边刷新己的增粉数量，一边对安屿说：“哎呀，这篇稿子是裴老师帮我写的，我还以为这句话尺度有点大，节目组不会剪进去呢。”

安屿却只关心节目组为什提前把第二期的内容爆了来，她猜想或许是因为祝贺第一期的表现不够彩，她开始焦虑，那如果晚要播第一期，祝贺刚建立的有趣人设会不会受影响？

这时星姐雷厉风行地进了病房。她带来一个新消息——节目组砍掉了祝贺第一期的内容，临时决定把第二期调整为第一期播。

“一个还不知道收视率如何的拓新综艺，花这大代价跟着咱炒热度，也算是咱的运气了。不过看他炒的这个角度，小祝这次势必是要得罪人了。”星姐话说到一半，又接到一个电话，打完这个电话后，她对祝贺说：“给你写稿的那个人，我要他的联系方式。”

看着星姐亲门去跟裴牧远打电话，安屿想她肯定是想跟此人谈长期合作，一回头，傻白甜祝贺正两眼放光地盯着她：“静静，你觉得是星姐面子大还是你面子大啊，裴老师不为名不为利的，恐怕他根本不吃星姐这一套呀。”

果不其然，一刻钟过后，星姐再次进门，她把手机给安屿，挑一眉头：“你来跟他谈。”

一分钟后，安屿从门外回来，归还星姐的手机。祝贺即刻“捧杀”她道：“以啊静静，星姐都搞不定的人，你几句话就搞定了？”

星姐朝安屿扔过去一把眼神刀：“认识这种朋友，难怪这几年光靠着薅公司羊毛都把崽子养的那好。”

安屿尬笑不语，她解释什呢。她总不说因为这个人就是她崽子失散多年的亲爹吧。

至于她是怎跟崽子亲爹谈的？她压根没谈！

裴牧远刚刚在电话里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祝贺说你好几年没谈过恋爱了，是真的吗？”

她没说话。不是谈生意吗？怎一上来又是谈感情？她根本不知道该怎接。

很快，裴牧远又问：“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很想知道了，这些年你都是怎解决己的生理需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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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裴牧远动手把三年前买的一个咖啡机拆箱。他明知道己马上就要搬家，但还是忍不住去做这件事情。这种感觉就像是，他当时已经跟爱喝咖啡的女朋友分手了大半年，但无意中看到一个咖啡机广告后，还是冲动地单购买。

白天他又被他的前女友挂电话了。不过他也威胁了对方，说晚十二点她如果不给他回电话，那他明天一早就会告诉祝贺的经纪人，由于祝贺的助理对接态度过于恶劣，他不打算再跟贵公司合作。

他这是策。不过他无所谓了，他大白天连生理需求那种话就坦坦荡荡地说，说什都无所谓了。

他前女友给他的说话机会

也太了。

按照说明书把机器安装到一半，裴牧远又没了耐心，他把东西一股脑回大纸箱，只留了当时买机器送的一包过期咖啡豆放在桌子上。

十一点五十八分，他换好衣服后，坐在沙发上等电话。他准备接完这个电话后就去游泳。结果一直等到十二点半，对方杳无音信。

他也懒得再等了，给安屿发了条“game over”后，把手机扔到沙发上，起身往玄关走。

闫灼此刻就在门外，裴牧远一开门，着实被吓了一跳，他竟不知道闫灼如也学会了他妹妹的鬼鬼祟祟。

他蹙眉道：“你不去你妹妹家，大晚上在我门装神弄鬼干嘛？”

“因为我妹妹搬家的第一晚就不在新家里，我严重怀疑她去骚扰她的对门邻居了。”闫灼又从地上捞起一个包装复古的礼品盒，进裴牧远的怀中：“都什年代了，还有人用这土的办法打包礼物。”

裴牧远看了眼这个盒子，很快就想起来，多年前他曾拒绝过一个样包装的礼物，那是闫蓁送给他的十八岁生日礼物。他把盒子回闫灼的怀里：“您说的这位土人，正是令妹。”

闫灼挑起一边眉毛，把盒子打开：“那我得看看是砒.霜还是炸.弹。”

裴牧远靠在门框上，满脸写着不耐烦，他对盒子里的东西一点也提不起兴趣。

“啧啧，我记得她最讨厌你和你前女友养的狗，怎会惦记着给你的狗送肉骨头。”盒子里是一根大的仿真肉骨头，闫灼将其从盒子里拿来，又朝屋子里喊：“奥斯卡——”

奥斯卡立刻飞奔来。

裴牧远阻止闫灼把这根骨头扔给奥斯卡，奥斯卡吃不到骨头，气急败坏地把盒子咬烂。裴牧远很快在盒子里看见一张贺卡。

他抢在闫灼前面把贺卡打开，里面是用他习惯的笔锋写的一句嘲讽——听说你又做狗了，尽情享用吧！

“还有祝福呀，写的什？”闫灼探头过来想偷看。

裴牧远冷冰冰地把贺卡进大衣袋里，将奥斯卡赶回家，关上门，径直往电梯走。

“喂！那我怎办？”闫灼在他身后叫喊。

裴牧远没回头：“从哪来的回哪去。”

走到楼，他把这张贺卡轻轻撕碎，洒进午夜空无一物的垃圾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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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二点的时候，安屿正在被星姐宠幸。她有想起过裴牧远的威胁，甚至看了眼己的手机，奈何很快又被星姐给的糖衣炮弹给炸晕。

祝贺夜再次问鼎热搜，他在节目上的精彩表现加持了他的人气，短短一天，他的微博涨了一百多万粉丝。

回到榻的酒店，星姐把安屿叫到房间里叙旧，说起安屿进公司两三年还只是个小助理，她也不绕弯子，直接给安屿画了张大饼：“祝贺执行经纪的位置想不想做？如果想做，接来就再让我看到一次惊喜。”

星姐提起当初安屿去公司面试时她给的调侃——倒是个好苗子，过去选秀的黑历史以不谈，如孩子都有了，也就别指望再走这条路了。

后来安屿是用己的“黑历史”打动星姐的——她说退赛事件是她导演，并将事件里所有的细节都坦诚。

她

当时迫切地需要一份收入来养育小崽子，那件事情多证明她的策划力和魄力。

她跟星姐说：“手术过后我的腰一直没恢复，我再也不跳舞了。我需要一份工作，我想做艺人助理，我也有这个力。”

从星姐的房间离开后，安屿用祝贺的卡去了酒店顶层的贵宾休闲区，这里有24小时只为VIP开放的游泳馆。

她坐在游泳馆里，拨通了裴牧远的电话。裴牧远没接。

她便发了条消息过去——当初我之所以得到这份工作，是因为我在面试的时候撒了谎，我说那次精彩的退赛事件是我一手策划的，因此打动了面试官。祝贺的事业和我的事业，本来就不该让你手相助，之前的事情多谢你，后不会再麻烦你。至于欠你的那顿饭，我用另一个方式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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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场雪的时候，城市里各处张灯结彩，人纷纷喜迎春节。

这一天寇老师做东，宴请闫家共度小年。两家人齐聚在某间一位难求的餐厅里，谈论着裴牧远左耳朵进右耳朵的无聊事情。

听长辈说话走神的时候，裴牧远再次无意识地点开祝贺的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