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别墅内。
当杜维回到现实以后,他的右手颤抖了一下。
不是被吓得,而是不知所措。
标记能力的Bug之处在于,只要被碰到,就能被打上标记,再次发动标记以后,被标记的所有存在,都会瞬间出现在杜维面前……
然后,杀了他。
不过,杜维基本上发动标记能力的时候,都是身处险境,他只要发动,要不是被逼到极限,要不就是自己能躲起来,看着被标记来的存在和想要杀自己的东西混战。
很多时间,标记能力都是他最核心的底牌。
但现在……
他感觉到,明明自己只标记了一次,可只要自己发动标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存在,可能数量会多到一个极为夸张的数字。
何止成百上千。
估摸着,要是真发动标记,出现的那些存在,可能会把整个纽约变成死城。
“我标记的应该只是古董钟表里的黑色丝线,为什么会这样……”
杜维百思不得其解。
他看着自己右手的手背,凝视了好一会儿,一咬牙,走出了别墅。
……
纽约的夜晚静谧非常。
这并不是一座不夜城,大部分的区到了夜晚行人很少,毕竟这里是西方,枪械自由。
灯红酒绿的地方,只有红灯区。
那里才是能让人嗨到天亮的地方。
杜维远远望着一片霓虹灯光的红灯区,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他皱着眉说道:“他们这个点应该已经睡了。”
他们指的是汤姆、托尼神父、莱恩。
之前汤姆打了包票,绝对不带莱恩去红灯区。
杜维对汤姆的人品还是很放心的。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好兄弟的酒品和人品压根没法比。
转过身。
杜维便开着车,向着北布鲁克区赶去。
他的车是那辆迈凯伦GT,先前已经被托运回了纽约。
而现在要去的地方,则是先前的心理咨询诊所。
标记的能力让他感觉到,被标记的存在,离自己最近的就是心理咨询诊所。
……
十几分钟后。
心理咨询诊所对面的街道上,杜维把车停好。
透过车窗,他看到夜色下的心理咨询诊所被黑暗所覆盖,先前因为古董钟表,导致本不处于地震带的这个纽约,发生了一次地震。
而源头就是心理咨询诊所。
开裂的道路已经被修好,倒塌的路灯也恢复了原装,但心理咨询诊所却并没有。
当时杜维租心理咨询诊所的时候,本就没花多少钱,因为北布鲁克区的房价很低,房东如果选择修缮,等同于重建。
还不如重新买一套房子来的划算。
不是上了年份的房子,基本上在西方价格不会太贵。
夜色下,杜维能看到,心理咨询诊所墙壁上的裂缝,整个诊所已经成了危楼,随时可能倒塌,隔壁的一些房屋也差不太多。
而这里给他的感觉有点奇怪。
他上一次回来,是买别墅之前,那已经很久了,当时他在诊所已经待了很久,早已习惯了诊所的阴冷和诡异。
时隔许久再临,这诊所透露出来的,是一种莫名的可怖。
比别墅还要来的可怕,更像是一个温养恶灵的巢穴。
“看来我的上一个家,比我想的要麻烦的多……”
杜维打开车门,面无表情的抬头看了一眼,心理咨询诊所门口被拉上了隔离带,那是之前汤姆带人干的。
右手手背上,指针的图案微微发冷。
面前的房屋内,隐藏着许多被标记成功的东西,而他却并没有标记过。
现在,杜维怀疑,这次多出来的无数被标记的东西,和古董钟表内的黑色丝线可能是一个整体。
他走到门口。
房屋的木门虚掩着,因为变形根本就关不上,索性也就没有上锁。
轻轻推开门,咿呀的噪音就刺耳的响了起来。
但杜维并没有走进去,他就这么站在门口,望着屋内的情景。
此时,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片阴冷和黑暗,以及一些稀稀疏疏的声音。
他的到来,惊扰到了这间屋子里的存在。
如果是普通人,看到的应该是正常的景象。
可他的眼睛是黑影的,因此看到的则是这间心理咨询诊所的本质。
杜维看到。
墙壁上的裂缝透露着渗人的气息。
他顺着那像是蜘蛛网一般蔓延的裂缝看去,看到了一些若隐若现的东西在缓缓流动,而且渗透了整个房子。
那是黑色丝线。
“我之前居然住在这种地方,而且我还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杜维有些头皮发麻。
习惯真会让人安于现状。
也会让人忽视一些异常。
现在,他彻底懂了,自己标记的是整个黑色细线的整体,除了梦境里的那些,外界存在的,也会被自己标记到。
而这么一来就有个问题了。
“并不是只有诊所内的东西被我标记……还有其他地方的,我甚至感觉到,在别的国家,横跨几千公里的地方,也有被打上标记的黑色丝线。”
“为什么那些地方也有这种东西。”
“难道说,是古董钟表的历代主人遗留的产物?”
杜维记得,他托艾利克斯调查古董钟表的时候,艾利克斯给的资料里有过记载,古董钟表最早的出现记录在18世纪。
而得到古董钟表的历代主人,都没有好下场,基本都死的很惨。
再往前,上一代主人还是莱恩·哈梅尔。
不过,即便推断出这些信息,对杜维而言也没什么作用,反而让他的标记能力出了问题。
他只要一发动标记能力,他在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就会变成一个不逊色马萨斯城的死城。
而不发动吧,标记能力就没了大用。
总而言之,他可能亏大了。
杜维想到这,伸手摸了摸房屋的墙壁,右手的手背上,指针的图案在微微散发着寒意。
并且,房屋本身的黑色丝线,也顺着墙壁在游走,似乎想要和杜维融为一体,顺着他的手掌回到源头。
也就是梦中。
“等等……这些黑色丝线,和古董钟表的联系,似乎没有断绝。”
“如果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说,不凋零之花假如吞食完古董钟表,它可以通过联系,从我的梦里逃出来?”
杜维眉头紧皱,然后他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但如果换个角度想,我好像可以用这些黑色丝线充当诱饵,来引诱不凋零之花,达到我需要的结果。”
“不对,不是引诱不凋零之花,而是用黑色丝线来钓鱼,只要我手里有足够结实的鱼竿和诱饵,我就能把想弄死我的魔神当做是鱼,弄进我的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