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版
首页

搜索 繁體

一发完不好意思章节跟章册名写反了

热门小说推荐

我听着他在说话,像被车轮碾过的声音沙哑地绽放在这不足一尺的黑瓦罐里。

他和那个女人还有什好说的?

我看见他的灵魂钻去,缩小的影漂浮在瓦罐上方。

“我也爱过三个边族女人,不过她都是一个人。”他对那个女人说。

我嗤之以鼻。

还要从头讲起吗?

那个女人三次不记得你,你还要上赶着全解释一遍吗?你是欠她的吗?

“第一次,是在我六岁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那个边族姑娘。我约好去私奔,不过后来父亲把我绑在柴房,我没赴约。”

尽管已经听他讲过一次,我还是感到惊讶:小时候幼稚的好感也作数吗?那时候喜欢的人记一辈子那久吗?

惜我没把握住小时候那段时光,没把握住好机会在我心里装一个人,不然我也像他这般重情重义吧?

不过重情重义也没什好,就看他,不还是被心上人拖累到卖灵魂的地步吗?

“第二次是十几岁,我站在书苑的台子上,一眼就认了她,惜她没认我。不过我仍旧相爱了。我又约好私奔,就在路上,她误以为我偷盗了她家的财物,把我按在床上强行床事。然后甩手走人。”

十几岁的年纪,我那时候已在点翠阁接过上百位客了,只有他这些官家商家的公子小姐,才有机会在这个年纪谈个情爱,剩寻常百姓的子弟,哪个不是早谋营生?

我说这个也不是觉得他活该受这份苦,那怎办呢?单纯又直爽的两个孩子碰到一起,总要有爱得更深的一方来承受那些难捱的东西,顶着委屈说爱情。

我这辈子是没机会体验了。

“我第三次遇到她,她还是没认我。我又约好私奔,途中她大病一场...”

梅婆婆来打断了他的话。

我却知道他要说什,他想说他是师朝云,他从始至终爱着那个九九,一切都是误会,他想和九九在一起...

“准备好了,就要开始了。”梅婆婆的声音也打断了我的思路。

想说不知道早点说吗?前面说那多废话干什?我不禁腹诽。

他的灵魂回到了罐里,带着点不甘心似的,那一小团瑟缩了一。

过了一会,梅婆婆的手伸进来,她把师朝云的灵魂拿走了。

我嘴里突然尝到点咸。

我纵力飞到罐,听着捣锤的声音,虐似的,我一直听到结束。

这个瓦罐只存放残缺的灵魂,像我这样,身子不干净、心也不干净的女,还有过去的他那样,己把己送进来的蠢蛋——这里是不放破碎的灵魂的,那现在,他又该去哪呢?

我嘴里的咸没停过。

“他会去哪呢?”我问。

梅婆婆似乎是听到了我的问题,大概灵魂减使她的心情好转,她赏脸回答了我的问题:“魂之所至,即为归处。”

魂之所至?

梅婆婆刚才对那个女人说过,师朝云灵魂的残骸,是要让她丈夫顺药服用去的。

那。

师朝云的灵魂会住在她丈夫的身体里吗?

会吗?我问她。

“做的这种灵魂交易的,是什好人?人各有命,寿命将尽是轮回的归召,怎阻拦呢?”她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有些失神地落回到瓦罐底部。

果然如此啊,我是师朝云的犬,师朝云是九九的狗。按辈分来讲,那个女人是主人,而我只在他身后摇尾而已,我哪配救他。

嗐,算了,师朝云活着就好。

当时我也是这想的。

几年前的事来着?我记不很清了。

不过我记得那是我认识师朝云的第八年。

那时候他抱着昏迷的九九来点翠阁找我。他在丞相府之外也就认识我了,他以为我人脉广些,晓得哪里救得了女孩的命——我只是一个女,干的不是消息来往的复杂活计,而只是迎合与媚叫的简单动作。

我管不了客人心里脑子里的想法和信息,只管他舒不舒服爽不爽而已。

他把我想的也太神通广大了。

对于师朝云,我的抱怨往往一闪而过,一秒又会为他无私奉献了。

我去问楼里的妈妈,她告诉我有梅婆婆样的传说。

去试试吧。我看着师朝云得了希望的脸。

我到了山上,说明了来意。

“你必须拿一个人的命,或是己最宝贵的东西来换。”梅婆婆说。

我也想过要不要干脆把我的命搭进去,让他两个人终成眷属。

我闹不清我,于这个故事而言,究竟是一个什样的角色?

我哪会甘心只当一个只会奉献我的配角?

我没那贱。

那太贱了。

我不干。

梅婆婆说的命,是彻彻底底的死去。

师朝云若是拿了己的生命,他的肉体将覆灭,他的灵魂将会重组后步入轮回。

那我就见不到他了。

我怕没命,却也怕我见不到师朝云。

我活了二十几年,前二十年,我是一个女。后几年,我是师朝云的暗恋者。

如果他不在人世了,那我也没了半条命。

“还有没有别的解决办法?”我问。

梅婆婆看向我。在对视的几秒里,我甚至觉得她已经看穿我的龌龊心思。

“有,”她看着我说,“我以不要其中一个人的命,但你两个都要把灵魂放在我这里抵押,我就会救她。”

师朝云想要阻拦我,我先一步拦了他,“师公子五年里照拂,舒玖无以为报,唯此。”

我竟然说了女对恩客常说的那句生疏套词。

他有些受伤似的——尽管他严格意义上并称不上我的恩客,他只是闲时来我这里喝杯茶水罢了。

我谁也没上过谁。

后来他再推辞,我再要求,他也便意了我二人抵押灵魂在此的办法了。

我在瓦罐里看着九九醒了过来。

荒山野岭,她哪看得见什梅婆婆。她独以为是私奔的人抛弃了她了。

我看着外面的女子由惊讶到愤怒,已明白她心里师朝云的地位了。

我和师朝云差不多,对

心上人没说的话比说了的要多得多。我瞒着、藏着,不希望对方知道我的爱那深刻,不希望对方感到沉重。对方还就真的不知道,就真的以为我是爱得更的一方。

九九比师朝云还强点,她好歹知道师朝云爱过她。

师朝云呢?

傻孩子真就以为一个女会因为莫须有的恩情放弃了肉体支配权。

算了。我不求他那多。他心里有别人了。

现在也还不错。

他某种意义上又复合了。

我的灵魂被关押在这,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会记得我?

“你想去找他吗?”梅婆婆从上面问我。

“不想。我只是他的犬而已。”我闷闷地应声。

“你干嘛总把己当成狗呢?生活所迫做了些违背意愿的营生而已,你并没有低人一等。”梅婆婆说。

“我没觉得己低人一等过,只是在我和他的关系里,先爱上的不都是低等动物吗?”

梅婆婆叹了气,不知道她是没劝成我,还是联想到了我中的关系。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

梅婆婆经常会问我:“你想去找他吗?”

我的回答一如既往:“不想。”心里却暗揣摩,师朝云了什事吗?还是只是梅婆婆看我无谓地关在这于心不忍?

我问她。

她说:“我还以为你听到了,师朝云走了之后,每天都要来找你一次。”

我有些惊讶,又有点说不上来的惊喜。

“那他说什了?”我问。

“他说想要把你的灵魂赎去,我便问他愿意用什来交换。”

“哦,那他说用己的命?”我太了解师朝云了,他本性善良得很,又不愿让别人为己牺牲。

“是啊,但我说以不用命来交换,在最珍贵的东西即将变得不珍贵的时候,用那样东西来换就以了。”

“那是什东西?”

“你真的不懂吗?”梅婆婆反问。

我是有点明白的,关于师朝云和九九的爱情,无法长久。因为这是两个属性不的人,却又不完全是对应的互补。他一旦达到某个极限,哪还会有什爱情?

“是爱情吗?”我问。

“是啊,但怕是他不是个先放弃情爱的孩子。”

我不怕他是不是。

我本就以为我将要在此浑浑一生了,他没救成我也就是最坏的结果而已。

我不怕。

“所以他哪会放弃你的爱情?”梅婆婆轻声道。

什?

“你说什?”我觉得是我己没听清。

“我说,所以他不会放弃你的爱情。”梅婆婆又重复了一遍。

我的,爱情?

我有些受宠若惊,又觉得不该是这样。

“那九九呢?她怎办?”我问。

“师朝云瞒得还真好啊,具体的事情还是你见了面再说吧,”梅婆婆道,“看在我相处了这长时间的份上,我送你去,这次不用报酬。”

我还没做好准备呢。

梅婆婆说师朝云爱我?

是吗?真的吗?

我感到身体的实感,忽的一重,我落在了地上。

“我真的以走了吗?”我问。

“当然,”梅婆婆道,“我从未食言过。”

“那我走了。再见。”我说。

“我倒没希望我再见。”梅婆婆笑了一。

我走了山。我应该到哪去找师朝云呢?

“小玖。”他总是这唤我——是为了和九九区分开。

我回过头去,果然看见师朝云一脸高兴地看着我。

“你用了什换我?”我不很相信梅婆婆的话,便决定诈一诈他。

“我...”他有些紧张地地绕了绕手指,“我什也没用啊,梅婆婆说这次是不要报酬的。”

“那我现在去哪?你回中原还是?”我问他。

我唾弃己。

还是不敢问关于爱的那个问题。

是日久生情吗?我在一起待了好几年,我互相倾诉过去的经历,是这样,他才喜欢上我的吗?还是他觉得对九九的爱遥遥无期,才转而施舍给我呢?

我是跟在他身后的狗,我也不想要他扔来的剩食。

看我是这的矫情吧。

想要人家的爱还挑三拣的。

我沉浸在己的思维里,没听见师朝云说的目的地。

我就这样跟着他走。

去哪呢?我不太关心。

我突然想起来十几岁的时候,我和师朝云的第一次见面。

那时候他跟着其他的公子哥一起来,我一打眼就看他是第一次。

我上前去挽他的手臂:“这位公子,小玖来伺候您吧。”

那边的公子哥朝他调笑几句,他手上便松了力气,随着我上楼去了。

一进门我才看见——真不是我夸张,他眼泪盈了满眼。

“哟,这是怎了?公子”我拿着手帕轻轻地沾他的泪。

“您先坐着,我给您拿点水来。”我头一回碰见这样的客人,来了点翠阁一言不发地开始哭。

我把水端到他跟前,他抿了抿,又放。

泪又簌簌地掉来。

“公子,您别哭了,这金贵的身子,您再给哭坏了不是?”我用手帕给他擦泪,心里泛了点莫名的心疼。

等到和他来的公子哥都要走了,他才将将哭完。

“你先走吧。”他不带哭腔地对外面说。

“师老弟没来过花柳之地,这是食髓知味了。”外面的人拿他打趣。

师朝云也没理他。

他拿着刚刚擦泪的手帕,还也不是,放也不是,“我明日洗好还给你。”他说。

“公子不必在意,您事务繁忙,丢了便。”我面不改色地道,尽管那手帕是我娘亲手给我做的。

“不,你这手帕有你姓名,该是家人祈你平安的,怎随意丢弃?”

他观察倒是细致。

第二天,他果然来找我还帕子。

“麻烦公子了。”我双手接过帕子。

“你...否邀我上楼一叙?”他眼神飘忽着。

“当然,”

我笑了笑,“我的荣幸,公子请。”

上楼之后,我随意拉了些民间的俗闻,没聊我,也没聊他。

气氛还算融洽。

我很久没跟人这正常的聊过天了。

每天不是张开腿等操,就是跟楼里的女人争份例。

坐来说话的恬静时刻,我从进了点翠阁,就没有过。

从这一点上,我很感谢他来还我帕子这一趟。

后天他便没再来,我有点沮丧,又觉得这才是正常。

哪有公子哥专门陪一个女聊天的?

又后天,一个还算晴朗的日子,他又来了。

“小玖,有人找。”有人唤我。

我摆弄两头发便迎去,是师朝云。

“数日不见,公子比之前更俊朗了。”

他被我这逗趣的话羞红了脸,急急地朝楼上走去。

我缓缓跟着他,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是不错。

“小玖,我这样叫你吗?”他有点紧张地问我。

“公子想怎叫便怎叫。”我懂得分寸,面前这位看着是位好傍的主,却也不是我恃此而骄的凭借。

“小玖,”他有些忸捏,“我喜欢上一个姑娘。”

我心一动,无数个青楼女子与公子哥的爱情话本在我脑海里一一闪过。

“我六岁就认识她了。”他道。

断了我的念想。

好像也不这说,只是把没的概率展开了告诉我了而已。

我面不改色地,听他继续说。

“她名字叫九九,不是你那个玖,是两个叠字的数字九...”

我听他讲完了他和九九时隔多年重逢的故事。

“那小就懂得爱情了吗?”我问他。

他没回答,不是想用沉默反驳我的质疑,而是沉默着思考,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那天的对话揭过这个问题,又和谐地过渡去,到他家府上的趣事。

我都没再提起九九。

等他走了之后,我才反应过来一点:他大概是找我寻办法来了,我一时觉迟钝——但觉迟钝也没用,就算我反应过来了,我一个青楼女子,给他支什招?

小公子哎。

但愿他遇一良人吧。我想着又好像不对,像是对女子的祝愿似的。

不过小公子第一天那泪眼婆娑的,真叫人想护着他哄着他呢!

又过几天,展展的大晴天响了一个霹雳,随后就开始起雨来。

我坐在楼上的窗子边往瞧,卖小物件的那个小贩手快地拾掇着东西,却还是有好多个泥雨点溅到那个白色的狐狸面具上。

小摊旁边过了一人,玉白的袍服被雨水打得尽湿,翠色的飘带也沾在衣襟上。

慢悠悠走着,不怕雷劈吗?

师朝云真一傻子。

我揽了揽云肩,往楼去拦他。

泥雨点从天上往落,经了屋檐又汇成更大一点,滴在我梳好的发髻上,直渗进发丝里,不看也觉得脏。

我没管脏不脏的,了门就拉住没了魂似的师朝云。

“你干嘛呢?”我顾不得礼仪

本分,向他吼了一句。

他身子骨却直接软了,一个已弱冠的男子扑在我身上,和着雨水。

他好像也化成了一滩水一样。

我半拖半抱地把他往楼上揽。

楼里的女人都道这是我情人。

呸。是个男人就是情人吗?千人骑万人操的玩意。

我骂的时候早忘了我己了,还以为我和师朝云那时仇敌忾呢。

我把他放在我屋里的床上,给他擦干净脸上的雨水和泪。

“怎又哭了?”我拂开他脸上的湿发,问他。

早撇了什­‎妓­‍‎​女‌­‌‎与恩客。

“小玖,小玖,呜呜呜呜呜...”他不愿躺着,伸起手臂就要抱我。

我往前凑了凑身子,他抱住我。

一股子混着新鲜泥土的沉香涌进我鼻子。

我在心里笑己,这心上人便是新鲜泥土,若不是心上人,早该嫌弃人家脏污了吧?

“怎了?”我就着姿势轻拍他的背,他哭得直抖,背一颤一颤的。

“小玖,小玖....”他没回答,也顾不上回答,他一直沉浸在哭着叫我名字里。

我就这样过了得有一炷香的时辰了。

说实在话,我腰都酸了。

比接客还累。

他轻轻抽着气,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像个兔子。

我又拿一条干净的软巾给他擦脸。

我上次找楼里妈妈学了点刺绣,现在不管软巾还是手帕,我都绣上了“舒玖”两个字。

就怕小公子不说洗了还我。

我真是心机。

“小玖,”他唤我,声音闷闷的。

“嗯,哭够了?”我给他擦着脸,又帮他把外袍脱来晾着。

“你陪着我好不好?”他抬起脸望我。

“我也没要走呀。”我试探着问他,“发生什事了?”

他转过了脸,看着不想再提的样子。

“不想说就不说,”我耐心地擦着他的每一根手指,皮肤真细,就右手食指中指有点茧子,应该是习武射箭所致。

我没在意他的避而不谈。

客人没理由向我透露私人信息的。

“我想说的,”他嗫嚅着,“只是不知道怎开。”

我高兴了一点。

这时候他不是客人了,他是我的心上人。

“你听说过边族吗?”他问。

“边族?上次你说的九九不就是边族?传说好像他那边男人女人都有两套性器官...”我声音越来越小,在师朝云这一朗朗清风的人面前说这些简直太过羞耻。

“是,九九也是,”他道,“而且他那边以女子为尊,男子虽雄却伏。”

我隐隐听什不对。

他看着我的脸:“就是你想的那样,九九上了我。”

我这时候说不清哪种情绪更胜一筹,是该悲伤他已经进行到这种地步了,还是该劝他不过​​体‌­‎‌‍位‍­‌​‎小于爱情?

“那...”我斟酌着,“其实女子在上也没什无法接受的,你既然相爱,师公子,按中原人男子为尊,那在床事上谦让一让小女子也未尝

不。”

“不,不是,不对,都不对。”他低头,又摇摇头。

“哪里不对?”我继续追问。

“我...”他没说完就又倒在我身上。

“师公子,师朝云?”他没半点反应。

我把他扶倒在床上,探了探他额头,一片滚烫。

连着他刚才说的,怕不是床事激烈引起的发热?

我没想占他便宜。

好吧,确实有这个成分。

不过,此时作为一个性经验比毛头小子丰富得多的­‎妓­‍‎​女‌­‌‎,我不仅见过那多男人的裸体,还晓得事后不好好处理的危险。

我解开他里衣的盘扣,欢爱的痕迹映入眼帘——不是吻痕。

有干涸的‍­精‎­​液­‌‍​,有鞭子抽打的痕迹,有蜡油滴落的痕迹...

我怕他着凉,也不忍再看——我给他拉上了绸被。

那白净的师小公子,那乖巧那单纯,难道只激起了那个女人的施虐欲吗?

我看着那样的师朝云,只想把他揉进怀里,听他只会在我胸前释放的哭声,我会轻轻地,一切都轻轻地,我抚摸他,进入他,在他身上留红色的吻痕。

怎会忍心粗暴对待呢?

我已经想象到了他体的惨烈。

从被子里把他裤装褪,我不打算再细看,在用清水擦拭的时候还是不避免地入目。

她怎这样!

我不想再说去了...

我给他擦过两遍身体,把他的伤处都清理干净、抹上药膏,最后盖上被子、敷上毛巾。

好好睡一觉吧。

我去倒掉了那桶混合着那个女人的‍­精‎­​液­‌‍​和师朝云的血迹的水。

然后就在床头等他醒过来。

坐了好一会,外面雨都停了,他还没醒。

应该不会有大事吧?我要不然再请个郎中?

我拿汤匙舀上水给他润了润唇。

正考虑着穿成什样去请郎中,师朝云就缓缓睁开了眼。

“哟,醒了?”我调笑道,“我正打算给你请郎中呢!”

“嗯。”师朝云扶额坐了起来,没提之前的事。

哼。

这人总不至于对己身体都没感觉。

不愿提拉倒。

“谢...”

他还没说完我便打断了他:“别谢,舒玖无德无,公子与世无双,该我谢谢公子光临寒阁。”

是觉得我态度太过冷硬,他也没非说那一句谢谢。

“凡小玖有事相求,师某定不推辞。”生疏那一套他也会的。

“不送。”我确实也不是时时记得己的身份的。

他轻手轻脚了门。

倒是永远那一副公子做派。

后来他再来,我谁也没提过这事、这一系列事。

我照样聊些有趣的。

就这样过了几年。

有天天晴得很,烈日当空,我从窗子边看那街边摊上镀了银的小玩意,都亮了好几个度。

“小玖,接客!”妈妈在外面叫我。

我赶紧去,娇声说着俏话哄着那位爷高兴。

那位爷也确实高兴,他笑着领我到了点翠阁里一个我没见过的房间。

一进去我就知道他要玩什。

我跪在他跟前,伸着头装模作样的舔他的鞋——反正也感觉不到嘛。

“爷赏我吗?”客人得了好都会给赏。

他却没说话,冷笑着拿起麻绳便把我肢捆在铁板床上。

“爷这是做什呀?”我仍尽量娇艳着,装着我不害怕的样子。

接来,鞭子、烙铁、银针、蜡油...我已经记不清他的顺序了。

我最后是被几个女人抬回我房里的。

我身体都疼得没了知觉,体却灵敏得撕裂着痛,合不紧似的,一直有东西往外淌。

我的嘴也闭不合,水流了一路。

这狼狈。

我从前也不是没经历过这种事,有的客人就喜欢这种,让你疼得不得了,他才爽得不得了。

是认识师朝云之后,还没有过这样事情的发生。

也是最近过得太顺了,和师朝云相处久了,有时候都忘记己是一个­‎妓­‍‎​女‌­‌‎了。

都不习惯了。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休息着,等缓着力气再起来清理。

“小玖,有人找!”推门的声音和一个女人的声音时响起。

我不敢大动,眼珠转了转,朝门那边看去。

师朝云。

我撑着身子就要起来迎他。

“小玖你别乱动。”他扶着我慢慢躺,声音又带了湿意似的。

我心里泛起些甜,哪怕是外头雨打湿了他声音呢。

我就以为他是心疼我了。

“我帮你。”他说,己先红了脸。

我没随后就红。

我在多人面前露过身子,我不羞这纯一人帮我。

他打了清水来帮我擦身子,让我突然想起来几年前我帮他清洗的事。

我刚想感叹一句病相怜,又怕破坏了气氛。

好好的两人世界,提别人干嘛呢?

他红着脸帮我擦洗,我拿眼睛盯着他一举一动。

他虽然眼睛不敢看我,耳朵却是灵的不行,我嘶一声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立马看我:“疼吗?”

我“嗯”一声。

“那我轻点。”他说。

和谐的一个午。

我突然就感觉幸运,无论前因后果,在心上人面前赤裸相见是每个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吧?

一半加一半,这算我俩光着身子聊过天了。

回忆再往后跳。

九九真是个阴魂不散的女人。

师朝云跟我说他又遇见九九了。

然后呢?所以呢?你又要去追她然后被她上一顿?

我当然没敢这说。

“师公子需要小玖给你支招?”我觉得我扮演的角色还算恰如其分,该陪笑时陪笑,该离席时离席。

他却一甩袖子走了,走前还喊一句“谁用你的招!”

我心里想,不用就不用,看不上姐姐我,我还看不上你呢!

我尽会逞,无论说来的还

是没说来的。

嘴上一套一套的,心里却还是半点都学不会。

该怎在他说他要跟九九去私奔的时候道贺呢?该怎在他抱着九九来找我帮忙的时候真心祈愿呢?

我做不到。

所以后来我选了跟师朝云一起被关在山上。

灵魂靠近了很多,让心也贴近吗?

是好像没有啊。

师朝云和九九现在过得应该不错吧?

我干嘛来打扰他呢?

我要梅婆婆的这份礼做什呢?

好烦。

好难受。

“怎还没到啊!”我冲师朝云哭喊,心里的事情让我不堪重负了。

我脑子里留的都是他和九九,早没了他与我、梅婆婆说的我的爱情这些事。

师朝云转过身抱住我。

这是我都清醒的第一个拥抱。

人得了好处都会得寸进尺,也不知道我的得寸进尺不成?

我往他怀里钻,让我的距离再缩短一点。

“怎还没到啊?”我抹了抹眼泪,放软了声嗔他。

“你是不是累了?我背着你走吧。”

我拽着他不让他动——天的师朝云比平时还乖,我得抓住机会。

“你抱我走不行吗?”我踮着脚冲他耳边轻声说。

他仍旧年似的,轻易地红了脸。

他红着脸抱着我。

坚实又有力的怀抱,我嗅着他发丝上的清香,才记起梅婆婆说的“我的爱情”。

“你什时候喜欢我的?”我问他。

“我也不知道,”老实人师朝云又被我诈了答案,“是我见面的每一天,是我不见面的时候,是你喜欢我的时候,也是你不喜欢我的时候。”

师朝云情话说的不错,不过“你说错了,不是我不喜欢你的时候。”我面对他的糖衣炮弹,简简单单地缴械投降。

“你喜欢有我更早吗?”他偏过脸看我。

“当然,”我脸不红心不跳撒着谎,“我第一次见面就一见钟情,我想这年郎也太俊俏,若老天把他许给我做夫婿,一定是美事一桩。”

师朝云嘴硬问我:“你只看上我俊俏吗?”

我看见他翘起的嘴角,说些让小公子满意的吧。

“当然不是啦,”我数着,“还看上你乖巧、真诚、博学、风雅、重情、皮肤白、喜穿青色、眼睛细长、手上有茧、眉有痣...”眼看越说越歪,我又补上一句,“也看上你不俊俏的时候。”

我笑着望他。也不知道此时的我好不好看、头发乱不乱,我还穿着灵魂被押那日的衣服,几年过去,怕是早已过时了吧?称不上一个互表心意的好时刻。

我还矫情个什。

其实我心里特别特别高兴了。

我先不问九九的事,拖一会是一会。我也不想知道。

“小玖,关于九九,其实我很早就不喜欢她了,”师朝云皱着眉头跟我说。

这没什想不想知道的了。

“什时候啊?”我顺着他的话往问。

“就是我那次被

她强上,我就知道,我不喜欢她了。更早,在你说′小时候的感情做不得数′的时候,我意识到了一点,但不知道什心理,我还是跟她在一起了一段时间。”他眼睛不好意思地看着我。

“你...那你在关押的几年怎不跟我说?”我问他。

“一开始我气你执意要随我被押,后来我以为你在生我的气,加上你经常表现得很冷淡,我不敢再开启一段不确定的感情。”他抱着我,我的距离不足毫米。

我吻上了他的唇,一亲芳泽。

真甜。

“好在九九后来寻梅婆婆帮忙,不然我岂不是这一辈子都没法在一起了?”

“那九九呢?你后来她...”

“我被她丈夫饮之后,第一日将将苏醒,第二日便彻底变成了我的样貌。我跟她解释了缘由,她然不好再拘着我。”

“那梅婆婆...”

“梅婆婆和九九的恩怨,那是她己的事了,跟我没关系。”

我终于成为了师朝云中的我,九九是那个外人了。

我想起梅婆婆说:你怎总把己说成狗呢?

人活着狗也没有很大差别,该追随谁、该忠于谁、该爱谁、该护着谁,狗有时候比人还清楚。

狗有什不好呢?

行了我承认,我就是在往回找补,把当时的偏激想法都圆回来。

不管我说过什傻话,总之,无论如何!

我!舒玖!天无敌第一爱师朝云!

“我!师朝云!天超级无敌第一爱舒玖!”

最近更新小说

最重要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