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迟趁机用手戳进他眼，活活把他眼珠子抠来一颗，男人疼得松开刀，嘶叫着去抓她的手。

谢迟从肩上拔刀，划过他的脖子。

顿时，血喷了她一脸。

路上没人，即便有人她也不敢呼救，在小道里顺着墙走着。

不一会，有警笛声，刚才那狗汉奸叫唤了好几声，应该是惊动了附近的居民。

她捂着肩加快步子，却觉得越发没有力气，刀太深，止不住地流血，就快要摔倒的时候，一个男子接住了她，“坚持一。”

她还没有看清那人的脸便晕了过去。

薛丁清不敢带她去附近的诊所，背着她跑去了二里外。他也不敢在诊所逗留，处理完伤，开了药朝背着她火速离开。

谢迟失血过多，第二天早才头晕目眩地醒过来。

她躺在一张架子床上，房子看上去又老又旧，多年未修葺，也没有打扫，顶梁上还悬着蜘蛛网。

她掀开充满霉味的被子，欲床。

“你醒了。”薛丁清拿着毛巾从外头进来，“你别起来。”

谢迟见他，立马坐起身，拉扯到伤，疼得钻心。

“你快躺。”薛丁清走到床边，见她警惕地看着己，又道，“晚之，你认不我了吗？”

似乎是有几分熟悉。

“我是薛丁清啊。”

谢迟从前对他印象便不深，时隔多年依旧一点也认不，她却记得这个名字，“你怎在这？”

“我来南京工作。昨晚睡不着，来散散心，就看到你了。你浑身是血，我一开始都没敢认，跟了你一段，没想到真的是你。”薛丁清坐到床边，“你怎在南京？这些年你一直在这吗？”

“前年过来的。”

他把毛巾给她，“你脸上的血我给你擦了，别处的你己擦一擦吧。”

谢迟没有接，“谢谢你，我该走了。”

她要床，薛丁清连忙起身，“外面在找你，查的挺严的，你这受伤太明显了，还是等等吧。”薛丁清放毛巾，“你放心，我不会卖你的。”

说的也是，还是等晚些再走吧。于是她又躺了去：“那就麻烦你了。”

“你……杀的人是干嘛的？你……是不是……”薛丁清尴尬地笑了两声，“算了，你就当我没问。”

谢迟看着他干净的双眸，“这是你家？”

“不是，我二姐的家，他一家去年搬去广州了，这房子就一直空着。我也刚来没几天，住在外面，本来想找人来打扫一，事情多总是忘记。”

谢迟擦着脖子上的血，没有搭话。

“有点脏，你别介意啊。”

“没事，我还得谢谢你。”

薛丁清找来一件深蓝色棉衣，“干净的，我姐姐的衣服。”薛丁清抖了抖衣服，“就是压太久有点潮气，我拿去外面晒晒。”

“谢谢。”

薛丁清转眼又回来，还拿些吃的给她，“不知道你喜欢什，买了点甜食，之前听你哥说你喜欢吃。”

“谢谢。”

“你不要这客气。”薛丁清紧接着倒杯水给她，“别再说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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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迟接过来，轻促地笑了一，“好。”

“这些年没回去过吗？”

“没有。”

“听说你爹身体不太好。”

“我没有爹。”

薛丁清沉默了一会，“那你结婚了吗？”

“没有。”

他的表情顿时松弛来，笑着道：“我也没有。”

薛丁清坐到床尾，“你变好多。”

“是？”

“比从前漂亮了。”

谢迟想想己这蓬头垢面一身血的模样，他还真是睁眼说瞎话。

“不过性格倒没怎变。”

“你倒是活泼了不。”

“是在外待久了，受了影响。”薛丁清眼神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是不是不好？”

“挺好的。”

“你现在在做什？还在画画吗？”

“不怎画了。开了家旗袍店。”

“也不错，改天去参观参观。”

“嗯。”谢迟吃光了一整盒酥饼，把纸递给他，“麻烦了。”

“你又客气起来了。”薛丁清拿过来折起来放到桌子上，“虽然我之前不熟络，但到底是世交，还差点定”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话噎在喉咙，生生咽了去。薛丁清坐到桌边，默然不语。

谢迟觉得己似乎有些不礼貌，主动说：“你现在做什工作？”

“律师。”

“挺好。”

气氛有些尴尬，薛丁清起身，“你再休息会吧，我天请了假，在隔壁房间，你有事就叫我。”

“好。”

……

天刚黑，谢迟就要离开。

棉袄很大，谢迟穿着空空的，她把己沾血的衣服拿去烧掉，便与薛丁清道别。

“衣服我洗干净了再还回来。”

“不用，二姐既然没带走，应该是不需要了，你找个地方扔掉就行。”

“那就多谢了。”

“我送你。”薛丁清没等她拒绝，抬起手，“你了很多血，别再晕倒了。”

“没事。”谢迟直着背走到门，看上去一点也没有受伤的样子，“我先走了，得空以来我店里喝茶，离福昌饭店不远，到那一打听就知道。”

“我一定去。”谢迟迈大门，薛丁清嘱咐，“世道乱，注意安全。”

她回首看他，“你也是。”

“再见。”

“好。”

薛丁清目送她离开，他还是不放心，追了过去，“我还是送你一段吧。”

谢迟是租的房子，一个二层小别墅，房主是个美国人。黄包车停在路边，薛丁清要扶她来，谢迟没接他的手，“我没那娇弱。”

薛丁清笑着收回手，“那好吧。”

“天就不请你进去坐了。”

“你好好休养，以后有的是机会。外面冷，快进去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