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妮陪着乐雨桐痛哭了一场,眼睛又红又肿,嗓子都沙哑掉了。
阮凌云要她留在府上陪乐雨桐,但她却坚持要回到酒店里去住。
“你们这样高大上的地方,我住不惯。”森妮说:“我害怕我住在这里会抑郁,会像雨桐一样吃不下饭。不过,我会再回来看望雨桐的,麻烦你照顾好她。”
既然她这么说,阮凌云也不好再勉强她。
她坐在回酒店路上的计程车上,不停喝着凉水。
回到了酒店里,森妮一下子竟然变得沉静多了,与别人见到她时的吵吵嚷嚷、哭哭闹闹的形象大相径庭。
从酒店的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拧开瓶盖,她坐进了沙发里,望着落地窗外的街景,表情陷入了肃穆中。
慢慢地品着冰水,就像在品着烈酒一样,森妮的心里却是如万马奔腾般,黄沙四起。
如果没有和乐雨桐的友谊,我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在想。
……
深夜十二点,面带口罩的护士手捧着一个针药盘进了加护病房。
她是进来查房的。
此时,正是人精神最为困倦的时候。
两名保镖站在门口守卫,精神还是不错的,因为是才换班上来。
病房客厅里,两名保镖已经一头一个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而,守在惠风菱病床旁的一名看护已经用手支着头在打盹了。
护士进了病房,并没有惊动客厅里睡着了的两个保镖,在看了看病人监视仪器上的指标之后,对看护轻轻说到:“你把这花瓶里的水拿出去换一下吧。”
看护巴不得能出去走走,当即走到床边,抱着花瓶和里面的插花出去了。
护士伸手去掰开了惠风菱的眼皮,看了看,抽掉了她鼻孔里的氧气管,将头附上她的耳朵,悄声说到:“惠风菱,别装得太久了,整一周了,再装下去会变真死了。”
惠风菱的眼珠转了一圈。
“嘿嘿!”护士冷笑了一声,“就凭你的身手,乐雨桐那菜鸟撞你一下,又不是撞了你的头,且还是撞进河里去,也至于将你撞成植物人吗?”
惠风菱闭着眼的眼珠子又转了一圈。
“该醒来了,别忘了你身上的任务!”护士低低声说了一句,然后抬起头来,伸手又将氧气管重新为她塞进了鼻孔。
这时,刚才出去的那位看护回来了,护士也没说什么,端着她的针药盘直直地出去了。
看着护士出去的背影,看护小声地喃喃了一句:“怎么……今晚换了个新护士嗦……”
……
自从森妮来了之后,三天两头的她会到阮凌云的别墅里来陪陪乐雨桐,乐雨桐的情绪也渐渐地好了许多,身体状况也好了起来。
这天,两人在外面的咖啡厅聊了一下午,然后商量着晚上去吃大餐,准备动身之际,乐雨桐突然收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而电话号码是串很诡异的数字,她皱着眉头,觉得有些心惊肉跳——
“喂?”紧紧拽着手机,乐雨桐屏住呼吸,小心问道。
森妮见乐雨桐不过接了半分钟电话,脸色却苍白到可怕,担心地望着她询问:“雨桐,怎么了?”
“啪嗒——”乐雨桐的手一抖,手机重重掉在玻璃桌子上。
乐雨桐的脑子似乎一片空白,扔下一句:“对不起森妮,你自个去吃饭吧,我先不陪你了!”
随即拔腿就朝外面跑。
“你的手机。”森妮追上来,将手机塞给了她。
看着乐雨桐急促离去的背影,森妮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的微笑。
夜,静谧得可怕。
没有星星与月亮的夜空犹如一潭平静无波的墨池,深邃浓郁的不断散发出诡异的气息。
当乐雨桐赶到医院时,已经是半夜,天空还飘起小雨,而空荡荡的走廊,漆黑一片,因为是午夜的缘故,所以显得格外冷清寂寥,甚至还十分阴森。
她是害怕碰上慕寂飞,所以才故意捱到这个时候的。
在病房外踌躇良久,眼瞅了慕寂飞和他的保镖出了病房门,而门口的保镖似乎也松懈了很多,踱到一边去了,乐雨桐这才从暗处闪了出来。
听说惠风菱醒了,她这是特意赶来看望惠风菱的,但愿接到的那个陌生电话说的是真的。
希望惠风菱醒了,那样慕寂飞就不会那么恨她了吧!
因为怕自己被挡在门外,所以她不得不偷偷摸摸,趁虚而入。
乐雨桐最终深呼吸几口气,硬着头皮推开门。
因为在暗处呆久了,一进入病房,那刺目的白光铺天盖地袭来,使得她无法睁开眼睛,本能地抬起手挡住眼眸,好一会儿她才适应灯光,直直看向病房。
只见一名身材高挑的女人,背对着房门,临窗而站,一头长长的卷发妖娆的披在肩上,凉薄的夜风顺着窗户吹进来,那一头慵懒的长发立即飞舞起来。
她,果然醒了?!
心惊肉跳的同时,一丝歉意和自卑也从心底油然而生。
在傲娇美丽的惠风菱面前,乐雨桐感觉自己永远是那个最丑最卑微的丑小鸭,她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与明星出生的惠风菱相比的。
惠风菱听到脚步声,微微扬眉,娇艳的红唇一勾,她缓慢转过身,妩媚风情的大眼直直望着站在门口全身不知是被汗水,还是雨水打湿,显得格外狼狈的乐雨桐。
她冷冷一笑,讥讽道:“有你存在的地方,真是一种污染!”
“你没事了吗?”乐雨桐丝毫不理会惠风菱的嘲讽,快步上前走到惠风菱身边,眼光从上到下打量着她。
“真好,你真的没事了!太好了!”看到惠风菱如此的精神,乐雨桐竟然是打心眼里如释重负。
惠风菱扬起精致的下巴,在乐雨桐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忽然高高抬起手,“啪啪”两声脆响,巴掌狠狠抽在了她的脸上。
一阵天旋地转,乐雨桐被打得倒退了好几步,狼狈地扶着墙壁才没有摔倒。
捂着火辣辣高高肿起来的脸颊,她红着双目望着一脸得意居高临下望着她的惠风菱。
“乐雨桐,我应该说你笨,还是说你白痴呢?你居然用开车撞人那么劣绌的手法来害我?”惠风菱咬牙切齿冷嗤,带着不能浇灭的怒火,恨恨地说:“这两巴掌只是一个警告,警告你乐雨桐别自不量力,你的好日子已经到尽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