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来:“我也是觉得蛟蛟很不错,想再多续约一段时间的。但也要你回去问问蛟蛟后面有没有跟别人家签工作啊,现在这种手脚麻利厨艺又好又年轻的保姆可不好找了。人家都不乐意做短期的,没准儿后面已经找好了下家了。”
何方一听这话又有点紧张了,他甚至等不到回去再问蛟蛟后面有没有安排为其他家工作,直接拿出手机拨了电话,漫长的“嘟—嘟—”两声后蛟蛟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似乎是刚睡醒带着点慵懒:“有事儿?”
何方顿了顿,看了一眼奶奶的方向,这个老太太正亮着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何方头皮有点麻,但必须要现在知道答案:“皎皎,奶奶说你们…签了三个月的合同是不是?你愿意续约吗?再多做一段时间?”
蛟蛟那边还是漫不经心的状态:“为什么?”
何方捏着手机的手一紧:“你是不是找好下一家工作的地点了?”
“没有,为什么要找?”
何方听见蛟蛟的没有之后松了口气:“那你续约吧,继续在我家,只是做做饭就行了,工资给你涨双倍,你觉得怎么样?”
那边安静了两三秒没有说话,何方摒着呼吸等着她的回答。
蛟蛟打了个呵欠,缓缓道:“涨工资就不必了,我继续住你家吧。”
何方一喜,笑意染上眉梢,连带着语调都有点上扬:“你这是…同意续约了?好好好,就这么说定了!”
蛟蛟那边有点不耐烦:“没事儿就挂了。”说完挂断了电话。
何方举着手机愣了两秒,呆呆地转过头:“奶奶,她说同意续约了,不去别人家。”
何老太太看着何方这一系列的反应,眼睛里闪着精光:“何方,你是不是看上蛟蛟了?”
何方正端着杯子喝茶,听见奶奶的话顿时呛得咳了半天,耳朵都红了:“奶奶,您想什么呢,我没有,我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蛟蛟这个女孩真的挺好的,我跟她相处得也…”何方觉得自己越说越不对,只好闭上了嘴。
何老太太深深看了他一眼,也没再继续问,两个人又聊了些别的,何方才慢慢从尴尬的情绪里走出来。
吃完午饭何方趁着奶奶睡午觉悄悄地去了仓库。仓库里堆了很多陈年旧物,太久没人来过落得都是灰尘,何方捂着鼻子在里面寻觅着。看到一个木质的带着密码锁的小箱子时何方停住了,那是他小时候的箱子,好像当时宝贝得很,但他现在都想不起来当时究竟放了些什么在里面了。
何方把木箱搬到仓库的空地上,上面厚厚的一层灰上留下了他的手印,何方盯着密码锁思索了一下,拨了四个0试了试,没打开,又拨了自己的生日和奶奶的生日,也都没打开,何方叹了口气,他小时候究竟设了个什么样的密码啊?
他面对着箱子上的密码锁一筹莫展,把所有能想到的数字组合都试了个遍还是没能打开这把密码锁,蹲在地上的何方感受到自己身上传出来的灰尘和汗水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自我嫌弃得皱了皱眉,有些丧气地嘟囔着:“还是送到开锁公司去?这种密码锁对于开锁公司的技术员来说应该很简单吧?”
何方站起来跺了跺蹲得发麻的腿,蹲得太久了突然站起来还有点发晕,他闭了闭眼睛,忽然脑海里闪过他做的那个梦,一个记不清面容的白衣姑娘笑着对他说:“止于我这筷子入筒之时,共落雨307300000滴。”
何方蓦地睁开眼睛,3073!他家的门就是这个密码!没错!一定是这个!
何方激动地用沾满灰的手再次拨动密码锁,咔,密码锁应声而开,何方蹲在箱子前,把箱子慢慢掀开,在灰尘的刺激下他连着打了三个喷嚏。
用胳膊蹭了蹭鼻子,看清箱子里的东西何方怔住了,他微皱眉头:“这风铃…”
☆、第 9 章
何方轻轻地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牵着金线的琉璃风铃被提起时随着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何方盯着风铃看了很久却没什么印象。箱子里似乎除了风铃没有其他东西了,他伸手摸了摸,摸到一颗珠子拿了出来,何方扬眉,有点好笑地嘟囔了一句:“我小时候还有这种癖好?”
被他拿出来的是一颗拇指指甲大的黑珍珠,迎着光线发出淡淡的光泽,何方把东西放回木箱里,起身又在仓库里转了一圈,但并没有什么其他收获,去洗了洗手回到了客厅,奶奶还在睡午觉他吃了些水果靠在沙发里不知不觉睡着了。
梦里是3岁那年,那一年爸爸妈妈出国去发展新项目,何方生日的时候他们也没回来,他闷闷不乐地跟着奶奶去了海边,奶奶给他在海边开了生日派对,很多小朋友都高兴的举着盘子跟他一起吃蛋糕。
吃过蛋糕的何方跟着几个小朋友一起在海边捡贝壳,他捡到了一片淡粉色的贝壳:“好漂亮啊!”小何方惊呼了一声。
其他小朋友都围了过来好奇地看着他手心里躺着的粉贝壳,其中有一个胖乎乎的小男生从他手里抢过贝壳,扔在地上“咔嚓”一声踩碎了:“什么啊,一踩就碎了。”其他几个小朋友看见贝壳碎了就都散了。
何方有点伤心,爸爸妈妈没回来的委屈和贝壳被踩碎了的委屈一起爆发了,他蹲在地上小声哭了起来。
“何方。”好像有人在叫他?“别哭了,何方,你看。”
何方眼泪模糊地抬起头往四周看了看,没有找到那个温柔的声音是谁,但闻到了淡淡的清香,低头的时候小何方“啊!”了一声,一颗黑得发亮的漂亮珠子正躺在他面前的松软的沙滩里,他吸了吸鼻子,警觉地看了看四周,看到没有小朋友注意到他才把珠子捡起来藏进口袋里。
好了,现在你是一个有宝珠的何方了,你不用再难过了,何方心里这样想着。
靠在沙发里的何方动了动压得有点麻的胳膊继续做着梦。
这次是7岁吗?
好像是家里资金链出了问题的那一年,家里每天都有人来,爸爸妈妈似乎总在吵架,他7岁生日的那天奶奶也没在国内,家里只有他和一个管家叔叔还有两个保镖。
何方放学回来给奶奶和爸爸妈妈都打了电话,但都没有人接。
夜里外面下了大雨,还有轰隆隆的雷声和刺眼的闪电,何方推开窗户,哗哗哗的雨声传进寂静的屋里,风吹响了窗上挂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他抱着身体蜷在床上,班里的小朋友说他家要破产了,说他以后会住在垃圾桶旁边像乞丐一样拿着小碗跟人要钱。
何方把身体蜷了蜷,抱紧自己,对未来的恐惧和孤单让他难过,他用额头低着膝盖无声地流着眼泪,一个温柔的女声在耳边想起:“何方,生日快乐。”
何方迷茫地抬起头: